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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中国要从能源供给管理转向供需管理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1月16日 04:15  第一财经日报

  许可新 曾临

  今年以来,中国在资源能源外交领域频频出击,先后与多个能源出口大国签订了实质性的能源合作合同,中国多年来想要推进的能源进口多元化取得了长足进展。

  这种新的国际能源格局,对于中国的能源安全,将带来怎样具体的转变?未来,中国的能源安全将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之上?

  11月7日,CBN记者专访了中国石油大学中国能源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王震。

  CBN:今年以来,中国在中东、远东、南美均有重要外交活动,从能源安全的角度看,这些活动对于改善中国能源安全效果如何?下一步的重点会在哪里?

  王震:清洁能源要真正成为社会主导能源,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未来一二十年里,油气仍然是主导型能源。

  今年以来,中国在这方面的外交活动取得了一些成果,首先这基于金融危机带来的机遇。金融危机给全球经济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相对来说,中国的情况要好一些,在资金方面具有优势。

  而像委内瑞拉这样的石油出口国家,因为资金短缺,给当地的福利政策造成很大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们谈判,很容易达成共识。再比如,以往,中国与中东之间的合作基本上是以贸易为主,并不存在两国政府层面之间的沟通,下一步,中国必须强调和巩固这种国家层面的联系。

  其次,政府间的谈判也推动了商业的发展。今年中国几大石油公司在资源领域内有了很大突破,比如,中石油在伊拉克大油田取得突破,该油田未来产量能够达到年产一亿吨。(中国最大的油田大庆油田目前年产4000万吨左右——编者注),在加拿大的重油砂项目也取得突破。

  其他公司也在海外有所斩获,这些突破,不仅带来交易量的增加,还存在商业上的突破。对中国来说,现在存在着服务队伍相对过剩的情况,比如钻井等技术服务队伍是非常庞大的,而且具备相当成本优势,在全球具有竞争力,此外,中国的设备制造也很有优势。

  随着经济的复苏,未来的竞争可能会更加激烈,一方面国际上的大公司会更加关注资源投资,另外,产油国的要价也可能会更高,这些都增加了中国的难度。政府应该继续搭建平台,为商业谈判减少一些壁垒。当然,最终的可持续发展,仍然要建立在商业上可行的基础上,否则,政府搭了台,戏也演不下去。

  CBN:如何看待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这个敏感的数据,目前它已经超过50%,有人预测它很快就将达到60%?它对中国的能源安全到底有何意义?

  王震:这主要取决于整个国家的制度安排。日本和韩国对外依存度均达到90%以上,但他们并不觉得自己不安全,而中国对外依存度一旦达到50%,大家就觉得不安全了。这主要是因为我们融入国际比较晚,加上我们体量比较庞大,所以就会感到供给没有保障。

  其实,这个数字虽然重要,但不用过分关注。我们不如更多关注国际间的能源合作,做好国内能源需求的管理与供给。

  长期以来,我们关注的是能源供给问题,即单纯从能源的来源问题来管理石油的供需关系,其实,在需求面,怎样把能源用好,这是我们现在更需要考虑的问题。比如,提高单位能源价值,降低能耗,提高效率,减少排放。

  在这方面,我们有很大空间,我们正处于发展中,许多新技术新设备运用起来成本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不像发达国家,替代原有的设备,代价很高。

  CBN:不管如何,中国已经有超过一半的石油是依靠外部的,谈到石油进口,国内有人认为,石油应该更多通过国际商贸“买”回来的而不是通过份额油“带”回来的,买油与份额油相比,就能源安全而言是否具有优势?

  王震:实际上,“份额油”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因为石油公司在国外的油是否运回来,取决于其商业性。例如,中石油在非洲获得的石油,它不一定要千里迢迢运回来,它可能在欧洲市场出售赚钱,然后,中石油的贸易公司再在亚洲买油。

  当然,也有公司会将油带回来,这主要是因为油品的质量较低,在国际市场上卖价比较低。因此,把开采的油运回国加工后再卖出去,这样会合算得多,但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少发生的。

  对于石油公司而言,是买油回来,还是把油从开采地带回来,这完全是个商业问题,跟中国的能源安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有在买不到油的时候,比如说供应中断时才会关系到国家能源安全问题。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缺过油,只是花多少钱去买的问题。

  CBN:虽然如此,但近年来,我们发现来自非洲的进口石油越来越多,非洲有没有可能成为中国未来最大的石油进口地?对于中国在非洲的能源布局,你是否有一些建议?

  王震:目前来看,中国未来最大的石油进口地应该还是在中东,不管是从进口地理位置,还是从运输成本来看,非洲都不是最佳的选择,但是,中国还是希望石油的进口来源能够多元化一些。

  现在从中东进口的石油占中国进口石油40%左右,虽然将来对中亚、俄罗斯等国的进口量会增大,但是整体而言,中东将会是中国最大的石油进口地。这是由中东与中国之间的地理位置决定的,中东的资源比较丰富,将来的潜力也非常大。

  非洲则会成为中国重要的石油进口地区。至于中国在非洲的能源布局的建议,我想还是主要集中在勘探领域,对这个领域的投资,生产出来的油也能为全世界作贡献。当然,我们应该是这样一种方式:投资赚钱,商业买油。

  CBN:最近几年,世界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国俄罗斯数次威胁将中断对欧洲供气,去年俄乌“斗气”的结果,使得欧洲国家十分狼狈。那么,天然气进口方面,中国是否也存在“阿喀琉斯之踵”?在保障天然气安全进口方面,中国应从哪些方面着手?

  王震:天然气是比较清洁的低碳能源,将来中国将毫无疑问会增加这种能源的使用。不过,天然气的需求是需要人为开发的,没有人去推动,这个市场就起不来。

  目前中国的天然气的使用比例低,并不是因为我们开发得少,而是此前政策对需求的引导不到位,至少过去并没有把天然气战略放在重要位置上。直到上世纪90年代后期,为举办奥运会才正式大力发展天然气,将陕北的气田供应到北京。

  现在,中国的天然气应用增长比较快,并且国内也在不断发现大气田,陕北气田、四川气田还有塔里木气田等的发现,为我国发展提供很大的潜力。

  说到俄乌“斗气”,其实,即便是在冷战时期,前苏联也没有断过欧洲的气,出现“断气”,主要是独联体本身内部利益分配的问题。

  但回过头来看,中国被掐住“七寸”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我想,俄乌斗气对中国的教训是,天然气供应链不仅仅是源头上存在风险,供应链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存在致命性的风险。但总体来讲,我们应该坚持多元化的形式,以分散风险。

  CBN:事实上,在资源能源外交之外,我们是否还需要考虑一个新能源外交的可能性?中国发展低碳经济的潜力很大,但许多核心技术却并不掌握,如何运用合适的外交手段来获取这些知识产权,对此你是否有一些建议?

  王震:个人认为,这方面的压力会更大。对此,中国还是要做好自己,通过体制改革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靠别国是靠不住的,别人可以帮助我们,扶持我们,但是不可能帮我们解决所有的问题。如果自己没有更好的机制,那么只能永远跟在别人的后面。

  中国并不缺少人才,缺乏的是让这些聪明的人才来创新的机制。政府应该创造这样的环境,一种能够吸引人、留住人,能够通过创新让大家发财的环境。

  CBN:总的来说,你认为保障中国资源能源安全最重要的是什么?最务实的解决路径在哪里?

  王震:最重要的是,中国要有一个可持续的国家战略,给大家指明方向,这对于企业做决策很重要。此外,中国的战略要逐步从能源供给层面管理转向供需层面管理,两方面都要加强管理。

  而核心问题是要在价格和税收体制上理顺,包括环境费用,比如说,将煤炭的环境费用这种隐形问题显性化。

  总体来说,世界的能源供给从来不是问题,包括前些年所谓的“油荒”,“油荒”并不是因为全球没有油了,而是有资质的成品油企业因为缺乏商业激励,没有更好地参与到市场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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