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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退的大佬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1月06日 17:22  企业家天地

  编者按:

  作为湖南的首席财经读本、一家从事商业报道的大刊,一直来,我们持有一个理念:研究失败比研究成功更为重要。

  2009年9月上旬,本刊记者兵分三路。目的,为寻找在湖南的资本市场曾经举足轻重、风光无限、具有强大影响力,而在他们一手缔造的商业帝国分崩离析后,逐渐消隐了的企业家。

  进入我们视野的有,曾叱咤湖南资本市场的“成功系”掌门人刘虹;被外界评论为资本湘军的启蒙师、前“湖南鸿仪系”掌门人鄢彩宏;以及,太子奶创始人李途纯。

  ——无论是作为人,还是因他们而起的事件,均曾轰动一时。而现在,他们留给我们更多的是唏嘘。

  有关他们的故事,其真相扑朔迷离。闯荡证券行业多年的刘虹,如今他的房地产项目,也许只是他商业计划里的冰山一角;距离“鸿仪帝国”崩塌已五年之久,现在低调异常的鄢彩宏,或许那是他为此而展开的秘密疗伤;而失去了太子奶的李途纯,王者是否会归来?

  ——无论如何,他们狂乱迷离的发迹史和毁灭史,无一不是这个时代经济生活的真实缩影:在围绕利益与权力展开的争夺战中,交织了错综复杂的事件和人性。

  在隐居的岁月里,他们有的谈佛论道、悲悯人生、有的突念友情亲情,但无论怎样,有一点不可避免的是,这些曾经的富豪、资本大鳄,时时要面对回忆人生巅峰时刻的痛苦——他们的退隐生活,为此而多了一抹悲情的色彩。

  这些失势的企业家们,谁能真切理解、关注他们内心真实的感受和起落?他们还会东山再起、重拾惜日雄风吗?最重要的是,他们为此而给我们正在资本市场上叱咤风云的新一代“大鳄”们,留下怎样的启示和思考?

  刘虹:江湖愈老,胆子愈小

  经过十几年的浮沉,43岁的刘虹认为自己已经真正成熟了。这个昔日的资本大鳄正企图再次起步。没有人怀疑他能再次辉煌,关键是什么时候。

  文/本刊记者 尹一杰

  2009年9月11日傍晚6点,一辆丰田“普拉多”驶进长沙车站北路,在一间气派的餐厅楼前停下——一场规模较大的宴会即将在这里举行。车里走出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方正脸庞,黝黑粗壮。

  对于这名男子最常见的介绍是:刘虹,成功集团董事长,1966年出生,湖南曾经风光无比的资本大鳄,事业最辉煌时曾拥有三家上市公司,数十亿元资产。许多年来,这种传闻在人们心中已滚瓜烂熟———尽管爱恨交加———但自2005年他的资本帝国坍塌以后,刘虹已与它无缘。

  经过人们茶余饭后的咀嚼、时间的沉淀,这名曾经在湖南资本界叱咤风云的故事已斑驳支离——对于刘来说,这是不平常的四年。时光飞逝,风流已被雨打风吹去,他的传说被更多更凶猛的传说淹没。他曾对一个贴心朋友说:“为了学到成熟,我花了至少数十亿的学费。”但今天,已经没有人能真切感受到他内心的起落,而他也不能清晰地表达各种欢悦或者悲凉。

  一个资本大鳄的浮沉

  现已不接受媒体采访的刘虹低调无比,失去他的资本帝国后,有传闻说他靠在长沙雨花大道旁边的土地维持。

  9月11日当晚,其老母亲的71岁喜宴上,记者见到刘虹时,已无法感觉到他当年挥斥方遒的风发意气。他仿佛一个受过洗礼的教徒一般,回归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不惑之时最为纯粹的内心感受与人生角色。他的脸颊间已没有了当初丰腴饱满的红润,黝黑的肤色看上去衰老了很多,体型相比几年前也消瘦了一大圈,唯独还能捕捉到的熟悉感,是那副宽大的眼镜背后隐隐投射出来的湘西男子特有的倔性,甚至单纯。只是现如今,这眼神之中掺杂进了些许落寞以及更多的慈爱。

  上世纪90年代末,“资本湘军”一词一度成为资本市场凶悍霸气的代名词,在彼时风生水起的资本运作中,鸿仪系、成功系、新华联系、涌金系、华天系五大财团构成了让业界诸多同行叹为观止的强劲力量,这些财团的实际操控者都有着相对显著的性格特征,而就其血统而言,刘虹以及他掌管的成功系是正宗资本湘军的注解之一。

  2006年后,曾叱咤湖南资本市场的刘虹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线,直到2008年5月,涌金系董事长魏东自杀身亡,刘虹前往北京祭拜,这是他抽逃上市公司4.2亿资金后在公众场合的首次露面。

  生于湘西永顺县高坪乡龙头村刘家湾的刘虹1985年高中毕业,对于他随后的学业却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版本:曾有采访过刘虹本人的媒体称刘考取了中国财政学院(现中央财政大学),但当时家徒四壁,无力供其上学,全靠他自己勤工俭学支撑;也有知情人士透露,刘虹高中毕业后便在社会上四处流浪,但一直志存高远,“想混个名堂出来”,于是随后前往中国财政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无论基于哪种说法,刘虹随后的人生轨迹都是从这里开始描摹的。

  在当时的中国财政学院,刘虹积累了他日后商海生涯最为关键的人脉资源,在其经营的人脉之中,比他小一岁,86届经济管理系的魏东是个绕不过去的名字。除此以外,时任永顺县副县长的彭善文更是在其极富戏剧的经历中扮演了成败萧何的角色。

  据永顺县政府一位老领导回忆,当时永顺县副县长彭善文去中央民族学院进修,认识了刘虹。随后另外一位副县长全永明去参加湘西州驻北京办事处落成典礼,也认识了刘虹。二人向其推荐,称刘虹硕士毕业,想来永顺县实习一段时间。出于爱才之心,老县长欣然接受,并在刘虹前来报到时叮嘱办事人员将刘虹的工资从每月76元凑足到了每月100元。随后,刘虹在县财贸办工作了2年。

  1991年,刘虹离开了永顺县。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当初刘虹做此决定的主要原因是大学同学下海从商的经历诱惑着他强烈的进取心,而促使其毅然下海搏击的人正是后来掌控300亿金融帝国的涌金系董事长魏东。

  成功集团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告诉《企业家天地》,刘虹与魏东的关系非同一般,离开永顺县后,刘虹跟着魏东投身证券业,辗转各地,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上世纪90年达初期,中国的证券行业刚刚起步,老板便在深圳上海等地开展业务,当时大部分民众对这个行业缺乏了解,刘总就和一些同行跑到大街上去进行宣传推广。”

  投身商海的刘虹跟着魏东通过万国证券(现申银万国证券),在 “一级半”市场(证券发行市场和证券交易市场之间)掘得第一桶金。1994年,刘虹与魏东一起投资创办了涌金集团,刘担任副总裁一职,主管财务。

  大浪淘沙

  没过多久,刘虹与魏东分道扬镳,两人分手的原因是刘主管财务期间挪用了魏东的资金去炒股,魏东发现后觉得刘虹野心太大,就和他分开了,但生意不在人情在,随后刘虹回到长沙,创办了成功企业发展有限公司(成功集团前身),魏氏兄弟在人脉及资金方面都提供过帮助,即便在刘虹最为危难之时,魏东也没有袖手旁观。

  1997年是刘虹事业发展至关重要的一年。有传闻称,“1997年他炒股票,本来亏大了,但最后5分钟却又一下子翻了过来。”在同一年,利用湘酒鬼上市的机会,刘虹又疯狂赚了一笔。当时盆满钵满的刘虹已是自信满满,在成功集团董事会成员们一致反对的情况下,决定动用1.6亿元投资长沙雨花大道。而且在合同尚未正式签订之时,项目便于1997年9月5日奠基开工。

  成功集团一位经理向《企业家天地》透露,当初成功集团与长沙市雨花区政府达成协议,由成功集团投资兴建雨花大道(后改名为长沙大道),政府将道路两边300米土地的开发使用权划给公司作为回报,土地总面积达2000余亩。

  然而真正让刘虹在资本市场声名远播的,是2000年斥资7100万收购岳阳恒立,从而实现借壳上市;2000年9月,成功集团旗下公司参与发起设立的安塑股份又实现了上市;2002年,成功集团以4.01元每股受让湘泉集团8800万股法人股,占29.04%,成为湘酒鬼第一大股东。至此,刘虹旗下拥有了三家上市公司,“成功系”粗具规模。

  正当刘虹以及他的成功系如日中天之时,2005年上半年,媒体报道了成功集团过各种途径先后从岳阳恒立抽走资金一个多亿。同年9月,酒鬼酒发布公告称,原本存在三个账户上的4.2亿资金均被成功集团及其关联方全部转出,其中1.82亿元转入成功集团关联方成功开发投资有限公司,1600万元转入关联方湖南福莱特信息有限公司,其余约2.2亿元资金不翼而飞。不久,刘虹因涉嫌“虚假出资罪”和“抽逃上市公司资金罪”被拘留。

  “湘酒鬼是导致成功集团崩溃的关键所在,当初刘总致力改革,原本想一次买断所有职工的工龄,但当时所有职工有2000多人,这么大的摊子谈何容易?”一位知情人士回忆道,   “在成功集团入主湘酒鬼之前,湘酒鬼本身就存在着严重的内部矛盾,刘总当初的想法就是把效益提上去后再增发股票,可是他的眼光在那样的环境里很快就被淹没了。”

  对于往事,刘虹已不愿提及。那些区域内的利益集团或许是他内心里最为敏感和脆弱的痛苦之源。

  英雄落寞

  “我现在的心态很平和,和以前相比清闲了许多,现在每天晚上11点之前我就睡觉了。”在当日的宴会上,一边说话,刘虹一边给坐在身边三岁的小儿子擦嘴,两个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

  刚从英国回来的大儿子刘俊奇今年11岁,和父亲一样也戴着副眼镜,有股书生味儿。“我爸现在就打打高尔夫,去附近的茶楼喝喝茶,和他的朋友聊聊天,前段时间还在练书法。”在刘俊奇眼里,相比以前,父亲变得更宽容了,“以前他总要我学这个学那个,现在他会让我根据自己的兴趣自主选择。”

  在刘虹母亲的生日宴会上,记者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刘虹的诸多同僚以及他在商界打拼多年所搭建起的庞大人脉,结果却出乎意料。

  除了几个跟随多年的亲信,到场的都是刘虹的家人以及从湘西远道而来的亲戚。刘虹入主湘酒鬼期间担任酒鬼酒股份有限公司会计的杜红艳说:“现在刘总很低调,家庭占据了他的大部分精力,基本上不会参加大的社交活动了。”

  难道曾经玩转资本的刘虹真的就此沉寂了吗?

  刘虹的贴身管家杜红艳的回答却带着几许神秘:“刘总现在大的商业计划我也不太清楚,但刘总在证券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投资证券业是理所当然的,除了投资证券行业,股票也是他每天关注的信息。”

  杜红艳告诉记者,成功集团旗下包括湖南兴业投资有限公司、湖南成功开发投资有限公司在内的四家公司依旧在正常运转,但基本已不对外开展业务,主要是处理曾经遗留下的一些尾款以及结算工作。

  然而一名证券业资深职业经理人却向记者推断,刘虹会在近两年东山再起,并称其现在是在养精蓄锐,寻求机会。这种推断并非空穴来风,别忘了刘虹当初在长沙市区所囤积的2000多亩土地。在历经了风浪过后,刘虹选择了休养生息,这种生活状态只会让他变得更为慎重、更为坚韧,而随时都可以变现的土地,也将是他在不惑之年再战资本江湖的厚实筹码。

  这样的推断在成功集团财务总监姜总那里得到了证实。姜总透露,成功集团的2000多亩土地大部分都已售卖套现,“还剩下几百亩我们不会再卖了,至于用途我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渴望东山再起

  在成功集团办公室的写字楼大堂里,商务中心的小姑娘们有时会指着一个匆匆穿过大堂的中年男人,兴奋地问客人:“你知道他是谁吗?”如果刘虹听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淡然。

  据了解,刘虹现在的生活除了照顾家庭外主要便是维系他之前的一些人脉资源。在刘虹麾下效力已近10年之久的一位知情人士说:“男人终归还是以事业为重,老板今年已近43岁了,这两三年将是他人生的关键时期,过了45岁如果还不能稳定,那就很难再翻身了。”姜女士依旧惜字如金,“老板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她补充道。

  刘虹的一名远方亲戚更是笃定地认为,刘一定会再度出山,在他们眼里,刘虹性格中的倔强是他们如此肯定的理由。在几天前记者提出采访要求时,知情人士便告诉记者,刘虹正各方奔走,记者随后在长沙市天玺大酒店8楼——成功集团如今的办公场所求证,公司坐班人员称刘虹本人尚未回长沙,“去北京找以前的朋友谈事情了。”是否正在酝酿什么项目,该人士却闪烁其词,避而不答。

  而一名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接下来刘虹可能会再度涉及房地产项目。于是,在记者的穷追之下,成功集团一位负责人证实了这一说法,他称成功集团剩下的几百亩土地,所有手续都已办妥,五证齐全,至于该项目何时启动,他也不太清楚。

  也许房地产项目只是刘虹如今的商业计划中的冰山一角,或者只是他借机重回资本市场的一个跳板而已,闯荡证券行业多年的刘虹的真正归宿依旧将是他最擅长的资本运营。

  “刘总在资本运作上是个专家,他没理由不回到这片土壤,只有在这个领域他才会发挥他最大的能量。”成功集团财务总监姜总说。

  但自从隐退以来,中国的商业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刘虹当年崛起的土壤已不多见。面对有着新型管理经验和经营思路的企业家阶层,刘虹认为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从2006年酒鬼酒法人股拍卖后恢复自由,刘虹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反思总结,他深居浅出,享受了一段天伦之乐后,他能否再度一鸣惊人,让我们拭目以待。

  插文1:再见刘虹,已无法感觉到他当年挥斥方遒的风发意气。他仿佛一个受过洗礼的教徒一般,回归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不惑之时最为纯粹的内心感受与人生角色。

  插文2:从2006年酒鬼酒法人股拍卖后恢复自由,刘虹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反思总结,他深居浅出,享受了一段天伦之乐后,他能否再度一鸣惊人?

  鄢彩宏:继续蛰伏?

  曾经的游戏规则正在慢慢改写,鄢彩宏以及他的鸿仪系还能重拾往日的辉煌吗?他会选择什么时候出山?

  文/本刊记者 尹一杰

  在曾经惊涛骇浪的湖南资本市场,鄢彩宏的名字以及他一手缔造的鸿仪系在某种程度上都被打上了时代的标签。提及鄢彩宏,更多的人会如此评价:他是资本湘军的启蒙师,或者,是那个时代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距离鸿仪帝国崩塌已五年之久,从2007年下半年恢复自由开始,鄢彩宏又选择了继续神秘,隐藏在他熟悉的幕后,清理着鸿仪系的烂摊子,以及坚守着他最后能争取的一方阵地。

  然而,曾经风光无比的鸿仪系却并非彻底灰飞烟灭,庞杂的产业帝国轰然倒塌后却残留下了足以让人保持期待的脉络与分支,鄢彩宏从未放弃过对未来的渴望与尝试,年近半百的他依旧坚持着他一贯的神秘与低调,不论是在五年前,还是在风云变化的五年后。

  如今,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被人传称为湘军资本运作教父的大佬究竟在干什么?有个事实是,不甘寂寞的鄢彩宏依旧在悄然地积极奔走,当年鸿仪系旗下的上市公司全部陷入债务危机,而大本营湖南鸿仪却依然完好无损,这将是鄢彩宏重振旗鼓的最后筹码。不同的是,曾经的游戏规则已逐渐被淡化,那些在“资本”大旗的护佑下,以小搏大的手法也已不能在风险与残酷中寄希望于豪赌般的侥幸,庆幸的是,曾跟随于鄢彩宏的团队依旧存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面对新的市场规则,鄢彩宏将如何重新回到他曾黯然谢幕的舞台?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或许,他正站在某个酒店客房的窗前,回忆过去,计划将来,视野之外,是万家灯火的璀璨。

  孤独的人

  有人说:“操盘手都是孤独的。”

  这话在鄢彩宏身上体现出来的特征可能对应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正因为此,鄢彩宏总是将自己裹藏在一幅无形的屏障背后,让人难以接近。

  记者走访了湖南证券界的多位人士,并试图从见过鄢彩宏的人口中探寻出些许消息,然而结果却让人不尽如意,面对记者的再三追问,绝大多数人只能善意地摇头示意,唯一有价值的消息是,鄢彩宏在长沙。

  带着这唯一的线索,记者一路追寻,试图在各路传言中捕捉到他的影子,然而几个月过后,还是一无所获。

  “鄢彩宏的神秘是出了名的,别说你们记者,就是他的亲信都不一定知道他的行踪。”湖南成功集团一位负责人对记者如此说道。该负责人称,鄢彩宏与成功集团董事长刘虹关系密切,然而,对于鄢的近况,刘虹也未必全然了解。

  2006年,证监会对鄢彩宏实施永久性市场禁入,这更加剧了鄢本人退居幕后的选择。2007年,鸿仪帝国崩盘后,唯一还有着鸿仪血统的*ST嘉瑞债务重组,而幕后的操纵者主要还是鄢彩宏,政府只是配合支持与协调。

  鸿仪系最终丢掉了最后一块资产的控制权,然而,错综复杂的股权关系却依旧能让鸿仪系苟延残喘地支撑着。

  作为鸿仪帝国的大本营,湖南鸿仪有着超乎寻常的生命力,此前鸿仪系正是借此与上市公司建立了让外人难以厘清的股权关系。鄢彩宏旗下的湖南鸿仪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持有湖南天农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上海佰汇实业有限公司间接控制了洪江大有发展有限责任公司70%的股份,有业内人士称,鄢彩宏将依托洪江大有及鸿仪系的关联公司进行新一轮的资本运作,以此作为跳板,重回资本市场。

  一名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2007年鄢彩宏顺利归来后便一直没有停歇过,在处理完之前的债务关系后便开始召集旧将,密谋东山再起。如今,鄢彩宏旗下的公司依旧在正常运转,该知情人士称,鄢彩宏玩转资本的手法是外人难以琢磨的,而湖南鸿仪将继续在他的计划当中充当起重要角色。至于湖南鸿仪如今的业务来往,记者却不得而知。

  可以肯定的是,曾经春风得意的鸿仪系在历经了一次分崩离析后正在秘密疗伤,谁也不能忽视鄢彩宏那颗渴望再战江湖的剧烈跳动的心脏,他沉默的外表之下,掩盖着一份常人难以体会的冲动,即便他依旧将自己雪藏在背后,但隐隐的余震还是传达着一个信息——他要回来,在知天命的人生阶段,继续着他的神秘与低调。

  能否找到第二春?

  尽管鄢彩宏曾是声名显赫的资本大鳄,但他还是从不走上前台亮相,而是习惯隐藏在幕后指挥,把前台让给部下去打点。鄢彩宏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资本家,他依然只能算作“资本玩家”。他处心积虑的“阴谋”,曾经让他活得太累,他显然清楚自身的家底,凭借人脉关系玩资本无疑是高空走钢丝,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从侧面佐证他内心的紧张,当初鸿仪系的泡沫他也比任何人都了然于胸。

  自从涉足资本市场,十年内鄢彩宏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路上,担保、融资、认购,到再担保、再融资、再认购……鸿仪系的泡沫愈来愈大,而其中风险递增到后来已不是他凭个人的关系与实力所能应对,而这也是促使他最终垮台的致命原因。

  如今,正运筹帷幄的鄢彩宏还能在这个资本乱窜的时代焕发第二春吗?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证券界人士称,类似于鄢彩宏这样的造系运动的最终目的就是从上市公司拿钱。“收购上市公司的资产不会亏钱,哪怕融不到资,把它转让出去也可以赚钱。”而“资本系”最大的特点就是,以小搏大,通过连环担保和复杂的关联交易,套取银行贷款,使本“系”资产快速增值。

  “当初鸿仪在连续出手收购几家上市公司后,耗费了不少资金,但鸿仪并没有能通过这些公司获得新的融资,鸿仪开始出现资金黑洞,在一段时间里,鄢彩宏只是不停地收购,不停地贷款,不停地担保,至于能否按期偿还他都没来得及慎重考虑。他的大部分贷款都是通过上市公司进行互相担保或重复担保实现的。”

  一位鸿仪职工曾对媒体说,大口和快速地吞并不同的实物资产,虽然打开了鸿仪的胃口,却很不利于鸿仪消化。鸿仪收购的四家上市公司的主营业务互相之间因为没有关联,所以也没有协同效应。从公司机制上看,鸿仪并购的公司以前都是湖南的国有企业,在国有股东退出后,鸿仪并没有建立起新的良性运作机制。当然,四家公司业绩不佳也有客观因素,例如外部环境确实有不利变化,整合时间太短。致命的是,在还没有整合好一家公司时,鸿仪就又开始收购另一家公司。收购资金自然不可能来自自己收购公司的利润,鸿仪为此不得不大肆举债。

  然而,对于上市公司的举债情况和违规担保情况,鄢彩宏却又秘而不宣,“低调”行事,然而,这种过分的“低调”,极端的“低调”,又导致鸿仪不履行对信息的义务公布。2004年全国银根紧缩,凭银行担保借贷资金撑起的鸿仪系顷刻间地动山摇,土崩瓦解。

  鄢彩宏的沉浮折射了转型时期的中国资本玩家的缩命。不健全,不完善的资本市场为这些玩家阴谋崛起提供了那个时期特有的机遇,而正是这种“不健全”、“不完善”的不确定性让他们随时可能置身于某种不可预测的风险。不可预测意味着不可控制,规模、速度在迅速“做大”的背后恰恰是“做灭”的理由。

  在金融体制逐渐改革、金融风险逐步化解的今天,在中国目前的金融生态和金融监管生态不断自我反省的时下,曾经的游戏规则正在慢慢改写,鄢彩宏以及他的鸿仪系还能重拾往日的辉煌吗?

  对于我们,没有理由不继续关注他还要演绎的资本故事。

  李途纯:渴望回归

  高科奶业今年前8个月完成销售收入5亿元。虽然距离最高峰时期的销售额18亿仍有不小差距,但太子奶的逐步恢复,却是不争的事实。作为创始人的李途纯能王者归来吗?

  文=本刊记者 马纪朝

  几乎在意料之中,李途纯挂断了我的电话。但我耳边,还在回荡着电话那端李途纯那些警惕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长沙?我不在长沙,我在外地……”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有些疲惫。

  9月10日上午,我来到株洲,站在湖南太子奶集团的办公室外,给他打了上述电话。就在几分钟前,湖南太子奶集团办公室主任金平告诉我,李老板去了长沙,和政府谈资金的事情。

  “他可能把你当成了讨债的,”金平说,“李总这半年的主要工作是想办法应付讨债的。这件事让他焦头烂额。”

  人生最低谷

  按照李途纯的妈妈的说法,去年,也就是上市前那段时间,因为资金链紧张,李途纯几乎借遍了周围的人,包括亲戚、员工、朋友——李途纯许诺,太子奶上市后,他们都能成为百万富翁。

  公开的说法是,目前的李途纯和太子奶有7300多个债权人——这些都还是比较大的,实际的数目甚至更多。

  其实,就在我们刚走进办公室的那刻,正有四五个男男女女从办公室走出,看得出,他们脸上很不高兴——我很快便在攀谈中得知了原因,他们是目前这栋办公楼的承建商,现在,他们建好了这个气派的大楼,可自己却有800多万的工程款没有拿到。

  为建这个楼,李途纯花了1亿元,按照他的要求,这栋楼的一半是仿天安门,另一半是仿白宫。但现在,虽然这栋楼的产权仍在太子奶的名下,但李途纯却无福享用——他得躲债,当然,还得到处筹钱。

  实际上,整个大楼上万平方米的办公区域里,多数房间都是空的,只有三楼才有零星的人出入,这些人属于太子奶公司,他们的任务是清理目前太子奶的剩余资产——主要是厂房。二楼空空如也,地上是厚厚的一层灰尘,一楼则被出租给了当地的一家汽车公司,到处贴满了这家汽车公司的广告。

  “李老板眼里经常有血丝,脸也比以前苍白了好多。我们都很心疼。”作为办公室主任,金平说她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助李途纯应付和打发前来讨债的债主们。

  此刻的李途纯,正陷入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两个月前的一个消息,让正在深圳筹资的李途纯深受打击——他的父亲去世了。当天夜里凌晨1点,李途纯就匆匆坐上从深圳飞往长沙的飞机;而后,又在凌晨2点多,拖着悲痛的心情,赶往位于岳阳临湘的老家。

  50年前,正是他的父亲果断决定,即使砸锅卖铁也要让李途纯上学,李途纯才摆脱差点成为靠挣工分、出卖劳动力生存的农民,而得以在1996年创办太子奶公司。

  当时,虽然李途纯的成绩能排到全县前五名,却因为高考时“政审不过关”名落孙山,李途纯想复读,但所在生产队却提出了苛刻的条件:李途纯已经退学,是村里的劳动力,必须参加劳动,否则,就得掏钱买下一年工分——当时,一个劳动力一天是12个工分,相当于3毛钱,一年的工分就是90元,而那时猪肉也不过0.86元一斤。

  为帮李途纯筹措90元“巨资”,李直文决定外出做建筑工人——他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甚至有机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骄傲的眼神再冲儿子费力地点下头——因为当年从事建筑工作时长期在水中浸泡落下病根,李直文最终全身瘫痪——除了头部,身体的剩余部位多已毫无知觉。

  可惜的是,风烛残年的李直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不是儿子的辉煌,而是人生中从未有过的落魄。

  往事不堪回首

  这种落魄,甚至连李途纯自己都没想过。

  “我们把自己保护得非常好。按照我们目前的产销情况,不可能完不成30%的增长”。当时,李途纯曾这样自信地说。

  那是2006年11月,李途纯与投行签订对赌协议:投行向太子奶注资7300万美元,双方约定以三年为期,如果太子奶业绩增长超过50%,投行就调低股权;若增长低于30%,李途纯就得让出股权。

  更严重的是,投行们还在不自不觉间给李途纯套上了“紧箍咒”——2007年9月,太子奶又在投行的推动下,获得以花旗为首的国际六大财团5亿元的无抵押无担保的低息贷款,李途纯以个人名义对此笔贷款承担无限责任。

  当时的太子奶风头正劲,年增长率高达100%。每年增长30%,似乎不在话下,甚至连上市都几乎唾手可得。但命运弄人,双方协议刚签完,便爆发了由三鹿引爆的“三聚氰胺奶粉事件”,此后不久,国际金融危机爆发。

  曾经年复合增长率超过100%的太子奶,却无法在签订“对赌”协议后完成30%的业绩增长。始于2007年下半年的原材料上涨似乎是直接诱因。2007年至2008年一年间,进口奶粉从2.2万元/吨,上涨到5.3万元/吨,导致太子奶成本骤增、现金流日趋紧张,为此,公司不得不压缩开支、减少应付。2008年上半年,供应销催款、经销商催货、员工催工资的情况骤然多了起来。

  同年8月,银行中断了对太子奶放贷。更为致命的是,个别企业用来扶持太奶度过难关的“救命钱”也直接被银行划走。

  期间,太子奶曾多次与各地经销商沟通打款事宜,但效果甚微。

  逼不得已,李途纯将最后的“接力棒”交给了公司干部,按10%的月息向中层提供10万元以上、高层提供20万元以上者集资,此举共募得约0.9亿元。

  2008年10月,因李途纯与投行在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方面产生分歧,后者联手以花旗为首的国际财团对李途纯“逼宫”:如果李途纯不能在一个月内找到新的投资者,他们将接管李途纯在太子奶的所有权益。

  一个月后,李途纯空手而归。2008年11月,投行亮出“对赌”协议“底牌”,李途纯黯然出局。

  但以投资、投机为主的投行们无意进行实业经营。此后,太子奶的市场一片混乱,2009年1月,太子奶的月销量锐减到去年同期的十分之一,员工的工资已经将近3个月没有发放,甚至有200多名员工联合起来,封堵了株洲的过江大桥。

  眼看企业问题要演变成社会问题,株洲市政府通过国有资产投资公司与株洲高科集团组建株洲高科奶业,并将太子奶股权恢复“对赌”前的状态,李途纯及三大投行将股权质押给高科奶业。但好消息是,李途纯得以保留了名誉董事长的职位并负责后续的债权清理和重整。

  高科奶业代表政府支持、发展太子奶,并租赁太子奶核心资产,不以盈利为目的,经营所得原则上作为租金及用于为太子奶偿债。厂房仍归李途纯及其太子奶(开曼)控股有限公司所有。事实上,这是株洲市政府为保证太子奶公司的工人不失业以免造成社会问题采取的暂时性挽救措施。

  之后,高科奶业陆续投入生产流动性资金1亿元左右,开始利用太子奶原班人马进行封闭式独立生产经营。

  2009年1月,短暂出局的李途纯有了重新掌控太子奶的迹象。1月20日,高科奶业董事长文迪波重新把太子奶61.7%的股权、太子奶法人代表“帅印”交还李途纯。但李途纯仍没有经营权。

  至今年9月,高科奶业便在8个月内累计完成销售收入5亿元,实现利润9000多万元。虽然距离最高峰时期的销售额18亿仍有不小差距,也与年初文迪波展望的年销售收入14亿相去甚远,但太子奶的逐步恢复,却是不争的事实。

  “去年最低的时候每个月只能拿400元,还不按时发,现在能拿到八九百,发的也很准时。”太子奶株洲生产基地的瓶装车间工人刘蓝说,当然,这无法跟她在太子奶最鼎盛时的工资——1600多元相比。

  王者能否归来?

  来自株洲市政府的消息称,目前,株洲市市长王群的意见是,太子奶的临时托管方式肯定是暂时性的,解决太子奶遗留问题的关键是太子奶的重组,包括战略重组、股权重组、流程重组、资产重组特别是债务重组(部分债权不排除走债转股的路子),终极目标是对太子奶原有股权进行改造,将太子奶推向二级市场。

  对李途纯来说,这或许是个好消息。他将有机会利用这次机会东山再起,亲自主导太子奶重组。但他必须首先解决的是,如何安抚那些到处追债的债权人?太子奶过于复杂的债务,资产已被抵押和司法多次查封,非透明的清偿方式容易招致债权人的恐慌的担忧,将是李途纯重组太子奶的最大问题。

  时间对太子奶正变得如此迫切。去年的三聚氰胺事件曾让蒙牛、伊利等乳业大鳄深受重创,但现在它正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而伊利、蒙牛、光明、娃哈哈等巨头正在加紧东山再起的步伐,并逐步加大了对乳酸菌奶饮料市场的渗透,“行业洗牌在即,我们却还背负着‘巨额债务、庞大资产、机构雍肿’三座大山!”湖南株洲高科奶业董事长文迪波说。

  也因此,今年6月底,文迪波曾表示,太子奶将与全球食品巨头雀巢签订全面合作框架协议,在生产管理、新品研发、包装设计和原材料供应4个方面开展合作。

  尽管表面看来,雀巢和太子奶的交易完全可以无视李途纯的意见、将之拒绝在谈判间门外。因为按照政府托管协议,李途纯手中持有的61.6%的股份全部抵押给高科奶业,李途纯名义上拥有这部分股份,但是却没有权限处置。

  但李途纯仍然对此强烈反对,他不仅措辞严厉地质疑文迪波的战略规划,还指出雀巢收购太子奶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太子奶。

  可惜的是,市场留给李途纯的机会已经不多。目前太子奶的债务总额接近26亿,李途纯能否迅速拿出有说服力的公司复兴计划给株洲市政府以信心,是解答太子奶去留悬念的关键。

  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性仍是战略合作者接手太子奶,这样,不仅三家外资投行股东能全身而退,各家贷款银行和众多经销商、供应商,有望收回此前无望的欠款,而地方政府也保住了一个重要税源和数千就业机会。而且,太子奶一旦被成功拯救,李途纯的控股权势必要上交,也就是说,他的股份会被稀释。记者曾经就这个问题询问文迪波。文迪波语焉不详,不过他带有神秘意味的笑容中,似乎可以看得出来,太子奶未来或将不再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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