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夏季达沃斯9月10日-12日在中国大连召开,新浪财经全程直播本次论坛。以下为“全球经济展望”分论坛嘉宾发言实录。
主持人Martin Wolf:我叫Martin Wolf,我是为《金融时报》写文章的,是本场论坛的主持人。两年前我曾经做过达沃斯的主持,当时我们都非常担忧,因为当时正逢经济危机,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应该更有信心,因为危机已经过去,我们现在要想着如何复苏了。
今天我们请到了非常尊贵的各位嘉宾,但是很遗憾印尼央行行长没有能来参加。我简单介绍一下几位嘉宾,朱民,中国银行副行长,中国知名经济学家。Takenaka先生,世界经理论坛基金董事会董事,庆应义塾大学安全研究院主任,摩根斯坦利亚洲主席Roach先生,他是最勇敢的观察家,精辟的评论了过去十年的状况。梁锦松先生,黑石集团高级总经理,大中华主席。Khalifa先生,巴林经济发展署行政长官。大家都知道,一年前我们发生了一场危机,很多问题积累了下来,大家都做出了决策,尤其是过去7国的财长都做出了决策,要采取积极的措施,系统性解决金融体制的问题,然后就有了具体的救市措施,同时有了前所未有的货币和财政的政策,这都是以前没有采取过的方案,在和平的年代中,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大规模的刺激措施和救市方案。目前的情况还是比较成功,现在的金融市场、信用市场基本上已经复苏了。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比较强劲的复苏现象,大家觉得仍然是有过去大规模的问题,还是有一些非常深刻的危机。像美国,还有其他的国家储蓄率还是比较低的。
下面请朱民先生先讲吧,因为我们现在都在中国。在达沃斯去年说了,中国将会保持8%的增长,但是我当时是表示怀疑的,现在不同了,但是今后中国将怎么走?
朱民:谢谢您介绍我是经济学家,现在说经济学家这个名头要比银行家好得多。
主持人Martin Wolf:其实也不见得好多少。
朱民:中国经济总的来说不错,昨天总理讲话中也提到了这一点,总体比较稳定,消费保持稳定增长,尽管贸易下降了25%,现在我们担心的是它是在产能过剩的基础上,还是可持续的。我们进入到基础投资中,能够保持明年的GDP增长率,使中国进入下一轮顺利的进展。
我们回顾一下98年我们面临亚洲金融危机时,中国也是采取过刺激措施的,当时我们建设了很多道路,但是当时有人在批评为什么要建这么多的道路,不过过了三五年以后,这些道路都车水马龙非常繁忙。再过几年以后,大家可以看到中国的道路和马路能建成非常完整的网络。中国的高速铁路线可以再建1.3万公里,时速达到250-280公里。中国也会有更加现代化的城市公共设施,包括用水和卫生等等,使得中国城镇生活水平有一个新的提高。这样为将来创造更好的环境,而且目前的基础设施建设也将促进下一轮的增长。明年我们也会有相当合理的增长。但是我们也要承认有一些风险,比如说短期来看工业产出增长比较弱,只有7%,净利润下跌了30%,同时在资产市场中,我们看到泡沫在逐步形成,所以有一个非常困难的情况。在实体经济中是一种通缩,而在资产市场上,包括股票、房地产市场上是一些通胀的状况,这对中国和世界都是新的现象。
对于中国核心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呢?全球有一些失衡,美国英国现在正在进行去杠杆化,而在中国、德国、日本、韩国可能要削减他们的过剩产能,我们怎样在这些国家去杠杆化的时候同时削减我们的产能,这对我们也是很大的挑战。现在我们在钢铁业方面还是有一些产能过剩的,我们现在的产能有6.9亿吨,而实际需求恐怕只有5点多亿吨,也就是说有1亿吨的过剩,这对中国是一个中期存在的挑战。
再看得远点,这场金融危机改变了整个世界,我们现在进入了新的世界,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老世界中,这也不是一句愤世嫉俗的话,所谓的新世界也没有明确的界定。中国要考虑未来在世界大家庭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中国是继续成为一个制造大国、出口大国,还是改变成一个更多以内需为驱动的国家。所有的这些想法恐怕现在也不太容易全部都想清楚,特别要考虑中国在低碳经济中,中国要注意的问题。
主持人Martin Wolf:我们现在是不是真的进入新世纪了,另外中国在新世纪中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以及你提到了产能过剩的问题,中国钢铁产能过剩的量是非常大的,要超过日本的产能了。下面请您谈谈来自海湾地区的看法吧。
Khalifa:我们现在一直在促进经济增长,推动全球经济的发展,沙特阿拉伯也是G20国之一,主权基金投资中我们也是其中之一,也有一些其他的活动我们在进展之中,我们也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海湾地区希望对全球投资做出自己小小的贡献。这里也有一些问题值得注意,但是不要把海湾地区作为一个很肥的主,就想依靠我们似的,我们希望能够成为负责任的全球公民。海湾地区的也在增长当中,要让我们获得增长,我们也愿意帮助其他人增长,我们也愿意创造一种多赢的局面。简单回答您的问题,我们愿意发挥积极的作用,发挥我们已有这些资产的作用,同时我们也是希望自己的经济能够多样化,能够减轻我们对单一资源的依赖,也是希望能够和全球其他国家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主持人Martin Wolf:海湾地区有一些主权投资基金,那么你们的投资方向是不是更多的集中在亚洲呢?
Khalifa:我来自政府机构,海湾地区都觉得未来有很多增长是在日本和海湾地区之间,包括中国、印度,这些都是一些重要的国家,所以我们相信重点会转移到亚洲地区来。海湾地区石油储量占到了全球探明储量的40%,我们会使价格稳定,也会继续的增长,沙特阿拉伯在这一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们会继续的推动。的确未来是在亚洲,我一直想提醒大家,我们现在实际上在亚洲,中东并不被看成是亚洲,但是不要忘记,我们是处在西亚的。
主持人Martin Wolf:非常好的提醒,最近我也谈到了亚洲和欧洲一样,其实也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大陆,只是和欧洲一样,你刚才的提醒非常好,不过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Leung,你是怎么来看的,你作为亚洲经济的投资者,你作为投资者角度怎么来看的?
梁锦松:去年我参加天津达沃斯会议时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两年的时机是非常关键的时期,我们现在也在这两三年的范围之内。不久之前,我们也看到了东西方,我不说趋势,但是至少东西方有一些是不同的,有可能我们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战略。在西方我们会更多的投资于对不良资产,以及有毒资产。此外,我们也是非常关注中等规模的一些IPO的做法。在亚洲是非常有希望的地方,所以我们更多的侧重于增长这一面,具体到中国来说,我们侧重不断发展的中产阶级,城市化进程,另外我们也看到了中国人口老龄化的问题非常严重,中国经济不断的全球化,所有这些对于私募投资者都是很大的机会。
主持人Martin Wolf:你的观点认为是要看基本面比较好,在西方则侧重于对不良资产的拯救,在亚洲和中国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下面请Takenaka先生介绍一下日本的情况,最近政治发展方面的一些问题,另外也想谈一下在经济发展方面,包括GDP发展的问题,是否也能够再来介绍一下,您从日本的经验角度谈谈日本现在是在做正确的事情,避免其他发达国家所遇到的问题,还是因为这些国家在重蹈日本九十年代的覆辙?
Takenaka:谢谢主持人。每年我们都有达沃斯论坛了,每年参会我都要宣布我们又有了一个新的首相了,这次也不例外,我又要宣布我们又要有一个新的首相了。不过这次有所不同,我们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如果大家下午有兴趣可以参加我们下午关于日本的讨论。
现在我们处在W底的经济复苏中,有的国家则在快速的增长,比如说中国就是一个例子,第二季度中国增长速度非常快。说到日本,我们有4%的增长,美国的增长在第二季度有-1%,也就是说日本在很短的时间内有很快的复苏,但是我觉得这个增长还不具有可持续性。这个应该复苏有两个背景,因为这里是中国,中国可以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中国GDP目前相当于日本GDP,明年中国GDP有可能超过日本GDP,所以说中国是非常重要的。
这次复苏的第二个因素是我们这些国家财政快速扩张,中国、日本、韩国也包括美国,也采取了类似的政策,但是我觉得这是不可持续的,拿中国来讲,GDP有可能持续,但是其他国家不见得如此,我们可能还会看到一定的下降。除此之外,美国的金融市场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不过,政策的导向和方向还是非常正确的。从我个人来讲,我是觉得盖特纳财政部长的财政方向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政府在提升投资也是很正确的。但是有两种不同的政策,一种是能够带给我们帮助的政策,另一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政策。刚才朱民先生也谈到了中国对基础设施的投资,这长远来说是好的事情,但是如果只是拯救那些受困的公司,这是一些国家采取的政策,这就需要我们有更多新的政策来帮助我们解决问题。这也是我们当时的经验,如何从有帮助的政策转变为真正解决问题的政策,这是我们需要看到的问题,否则就会像日本一样有迷失的十年。
主持人Martin Wolf:刚才你谈到非常重要的问题,你谈到了第二轮的经济计划,那么您能否简短介绍一下这个计划包括什么内容?
Takenaka:目前的情况下,政府积极干预所发挥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政府的注资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在注资之前要对资产进行准确的评估,这也是很需要的。我们在99年时也对经济注资,但是不够,后来就需要第二轮注资,所以准确对资本进行评估,这点是很重要的。
主持人Martin Wolf:也就是说,我们的压力测试基本上是一个公关活动,一个政府形象的问题,而不是解决实际问题的做法吗?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儿可以再来讨论。
Stephen,刚才说到的这些问题,我们在哪里搞错了呢,你是不是还要给我们解释一下。
Roach:我还没有说,您就给我下了定论了。我们在八个月之前,在危机暴风雨当中在达沃斯相遇,我们经历了飓风,我希望全球危机中最糟糕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但是你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可持续的问题,我们必须要非常小心,要能够区分使用,要把我们相关的一些内容,包括衍生产品的概念和定义区分开来。
退一步,我想从比较简单的角度描述一下全球社会,从需求方面来讲,美国的消费会作为全球最大的消费群体,经历了这次全球危机,在过去盲目的走在危机当中,美国的消费者在过去12年中就像是喝醉的水手一样,消费得太多。我觉得没有其他的消费者能够代替美国消费者这样的一个地位。去年美国消费10万亿,中国消费只是这个数字的四分之一,这是在需求方面的。
在供应方面中国这股力量是最为强大的,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关于经济学的一些最基本的理论,中国在解决这一最基本理论供求方面做得很好,但是中国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刚才我的好朋友朱民先生提到的GDP8%的增长,但是我们增长的是量还是质,这是中国需要解决的问题。
温家宝总理在两年前也对中国经济做过诊断,提醒中国有可能会带来不稳定和不平衡的经济发展,最后会是一种不可持续性的发展。在上半年我们看到中国在一个方面有点问题,7.1%的经济增长,但是有8.8%的增长是在一个季度中实现的,而且基本都靠固定资产投资来实现的,而且信贷达到了7.73万亿,这是在供应和需求方面不平衡的问题。
这可以得出我的一个结论,对于全球经济而言,我们觉得市场价格和市场的复苏,可能是会比较疲软的。刚才Takenaka也说到了,经历了泡沫以后,我们的震惊是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我觉得要记住这一点。最后回到主持人一开始讲到的,你刚才说得非常对,以前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去一年中我们所出台的刺激政策,那么我想问Martin一个问题,以后我们也需要看到这样的刺激计划怎样退出,我们到底应该怎样退出,从而使得我们的经济不会在危机以后更加脆弱?虽然你是主持人,但是我知道你会经常思考这些问题,所以我要问问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主持人Martin Wolf:你不能打破达沃斯经济论坛的规则,我现在在做主持,当然我一会儿也愿意来谈一谈,因为这恰恰也是我之后要问你们的问题。其他人可能还有一些话要说,我待会儿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刚才你说到了,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结构上过剩产能,过剩的供应,而最终消费动力比较脆弱,中国以传统的方式解决它的问题,在短期内要尽可能的刺激它的投资,部分来说又加剧了产能过剩,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我们现在依赖于刺激方案,像免费在提供资金一样,日本多年来也采取了类似的措施,日本的经验表明了,其实没有什么退出,他们在不停的投钱,但是成效不大。人们继续来买公债,同时接受免费的资金,那么这会不会出现一种货币的恐慌,会不会出现急剧通胀,有人是不是就不愿意再买美国国债呢?我们政府的刺激方案,采取的是非常宽松的货币政策,是一种财政赤字,有可能是一种增加。那么你觉得出现哪种危险的可能性更大?
Takenaka:这种前景使人非常恐惧,如何找到出路是非常困难的,但是还是有可能的。比如说,日本的首相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这项任务,使预算基本达到平衡。当时基本的预算赤字和GDP之比已经从5%下降到2%了,但是后来政策却又扭转过去了,所以说如果有非常强的领导力,是可以解决问题的。我们必须要能够认识到名义经济增长率,同时政府收入要依赖于名义GDP,央行就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能够采取一些放松管制,基本的平衡是可以达到,也是可以达到的。在日本我们花了七年的时间,但是反过来如果政策扭转了,也是很容易的。
主持人Martin Wolf:你的意思是日本银行在稳定发挥作用,央行的作用是要保持稳定性,那么美联储又怎样呢?
Takenaka:我认为日本的央行的确是失败了,他们要去避免通货膨胀,但是我们也可以理解从日本央行角度来说,它要控制货币供应,要去控制通货膨胀的确是很困难的,在有些国家货币政策就发挥了相当好的作用。
主持人Martin Wolf:美联储又怎么看呢?你觉得伯南克先生在避免日本央行的错误呢?
Takenaka:伯南克先生也是要实现控制通胀的目标,他们也在社会上购买资产,控制货币供应,某种程度可以达到控制通胀的目标。中央银行可以发挥它的作用,过去几年中我们也讨论过财政政策,不依赖货币政策,而仅仅靠财政政策。
主持人Martin Wolf:Stephen你不要着急,我待会儿会回答你提出的问题。你写过一篇文章,“伯南克先生要被赶下台”,Takenaka先生觉得伯南克先生做得还不错,比日本要好,那么你觉得美联储到底应该怎么做?他们应该收紧货币政策吗?当然伯南克做美联储主席时,已经有很多遗留历史问题了,那么他们怎么来进行政策的退出呢?
Roach:我不是建议把他赶下台,我是建议不要他不要重新担任美联储主席。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主持人Martin Wolf:这两者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啊。
Roach: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有我的理由的,伯南克在前面11个半月做的还不错,自从危机爆发以后,他的表现还是可以的,不过在此之前他的表现不行,那时候他实际上容忍了前任的很多做法,致使美国经济成为了建立在泡沫上的经济体,而且他也没有充分发挥美联储该有的监督方面的职责。其实,全球的储备,似乎看起来中国是成为了美国最大的债权国,而美国政府和华尔街就可以放纵了,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美国人应该为自己负起责来。伯南克是希望能够非常清晰的说明退出政策到底是什么,尤其现在美国有了12个特别的刺激方案,那么什么时候会撤回这些刺激方案,伯南克需要说得非常清楚。另外是什么时候要让利率恢复到正常水平,这实际上相当于格林斯潘的问题,格林斯潘就是让利率维持一定水平,造成了泡沫,接下来他的撤出的措施却是非常慢的,使得泡沫在最近几年中急剧膨胀,直到破灭。
我们必须要明确时间表,要确定采取什么样的合适的退出策略,而且也是要依靠这个市场。
朱民:这些问题是非常重要的,现在看起来全球经济有一个L型的发展轨迹,现在我们已经从悬崖边上掉下来了,但是还没有很强复苏的迹象。前面我们也在讨论经济复苏到底是L型还是V型的,把L和V联系起来使大家想到了路易威登。不管怎么说,中国政府现在已经投入了9万亿用于流动性增强,另外美国也是投入了4万亿,我们现在停留在这个水平上,这个阶段我觉得会持续一段时间,整个世界经济不可能在近期如V型一下马上反转。
当然我们看到了最近几个月中,日本等国的经济形势有所反弹,但是这是一种环比增长,如果同比来比的话,其实也没有特别好。因此,现在只是比我们最强下跌时稍微有所恢复而已,但是谈不上是多么强劲的增长。我们必须要发出一个非常清晰的信号,我们到底应该怎样退出。现在整个世界还是需要非常强劲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因为现在的一切还是非常脆弱的。场上已经有了9万亿和4万亿,人们仍然在担心着通货膨胀和美元贬值等等。因此,对于美联储来说,必须要告知世界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他们是否会有可能制造出新一轮的危机,就像前面美联储主席所造成的那样,我在这里都不愿意再提他的名字了,还是出现过去18年的情况,所有的事情都是非常重要的,我想我们都在关注华盛顿。
主持人Martin Wolf:梁锦松先生,你有什么补充的?
梁锦松:基本我同意Takenaka的观点,我之前也做过财务官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可能发生什么,而不是应该发生什么。总体来说,对于政府,大众选举上台的政府来说可能会选择一个宽松货币政策,而不是收紧的货币政策。我们都在说现在信用市场几乎平稳了,股市也是有所反弹的,但是在实体经济当中还没有什么真正的反弹。在西方世界中,我们看到金融系统需要重新注资,政府可以利用一定的通货膨胀,并且在借款利率和贷款利率之间维持一定的利差,这样是有好处的,正如美国银行在九十年代所做的。有了通胀以后,可以会使持有资产的人觉得很高兴,没有资产的人不太高兴,但是政府也会想办法使这一部分市民满意,所以对政府来说如果采取比较宽松的货币政策可能会带来一些通胀,从政策方面来说要撤出这一流动性是比较困难的。如果能够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时间表,能够有一个撤出政策也不错,但是作为一名前财政官员,很多人刚才都提到了通缩,其实我觉得通缩解决起来比通胀更难。
Khalifa:就刚刚所谈到的这些内容,问题是我们要从有帮助的政策转变为能够解决问题的政策。如果我们现在在L型经济的底部,说到政治学和动力学基本原则还是有用的,刚才我们谈到了要回到基本的供求关系平衡,但是这个是要花时间的,可能会有一些例外的情况,但是从全球的角度来说,我们恐怕还是需要花点时间。
主持人Martin Wolf:下面看看现场有什么问题。我们的讨论非常精彩。请大家的问题简短一些。
现场提问:有两个问题。刚才朱民先生您提到了资产价格和通胀的问题,您认为未来的货币政策该如何在这两者之间进行平衡。那么您认为加息手段该怎样或者在何时来进行?
第二个问题请问梁锦松先生,去年天津达沃斯时您说过一句话,您认为当时是中国企业走出去并购的好时机,一年以后您怎么看待当时这个观点,现在中国企业对于海外并购该如何进行?谢谢!
现场提问:我来自上海东方早报,现在我们看到全球主要股市都在大幅度上涨,根据股市的表现,我们能否说世界经济现在已经复苏了?第二,上一轮经济问题主要来自金融市场的私营机构,那么我们想知道第四季度美国经济是否会出现一些复苏?
现场提问:回到Martin和Stephen所说的内容,我们现在是否正在跌跌撞撞的慢慢走出危机?
现场提问:请问朱民和Roach,温家宝总理昨天说到中国8%的经济增长是可以实现的,您怎么预测明年中国的经济增长?
朱民:Stephen每年预测都很准,我觉得应该让他来回答。如果让我来回答,我觉得中国会保持8%或者是比8%多一些的经济增长,我对此有信心。因为目前基础设施投资还在进行中,我们还有很多全新项目在开动,明年有世博会,除此之外在拉美还有中东等市场,也能够进一步的增长,所以我相信每年GDP增长会比今年更高。那么对全球经济来说我没有那么乐观,全球经济仍然处在困难之中,如果能达到1.5%到2%的经济增长率,对大家都是好消息了。
我同意刚才Martin所说的,如果看一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我觉得货币政策还是未来几年经济中最为重要的政策。目前全球货币政策的方向还不是那么清楚,如果我们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退出政策,更不要说时间表了,具体的目标还没有确定的话,我们也有可能进入到另外一个通胀中,也可能全球经济会有2%的经济增长率,但是这是很低的,我宁愿不看到这样的情况,我更愿意看到是比较高质量的经济增长,这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
主持人Martin Wolf:不让所有的人回答问题了,因为时间不够了,我们问Roach一个问题,你对刚才朱民回答的经济政策方面有补充吗?还有通缩的风险?以及央行怎么做到资产价格和消费、生产价格之间的平衡?因为给出的似乎是完全相反的信号,现在我们看到格林斯潘的通胀目标,你怎么来评论?
Roach:第一个问题,对美国经济和全球经济来说都没有那么乐观,我觉得没有那么快可以解决现在的危机和这么深重的经济衰退。一两个季度可能会有很快的增长,因为库存会增长,但是需求没有那么快起来,所以我没有那么乐观。正如您和其他人在文章中所写的,我们可能会经历二次探底的过程,所以说,如果出现这样一个情况的话,刚才我们提到的这种通缩的可能性也可能会是存在的。在过去12年的时间中,我们也是经历了很多的教训。对美联储来讲,我们也没有完全依赖于他们,我们必须要关注价格,但是同时也要关注整个经济稳定性。
假设出现了资产泡沫,就像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我们就需要有更加严格的这样一个政策,对于我们来讲,很多时候很多的政策基于一个常识的问题。
主持人Martin Wolf:关于货币政策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请Takenaka先生回答一下,我希望我们的政策能够使得商品市场价格稳定,不过这些目标不能实现,让我们的政府部门来做,他们也会失败。
Takenaka:那么我想问一下主席,对于这些不同的信号怎么看待?对于央行来说不用面对资产价格的问题,因为他们要面临的问题是通缩,有些经济学家担心通胀,但是我担心通胀的问题。央行资产在增加,美联储资产过去一年翻了一番,他们其实是想缩小资产负债表,所以我更担心通缩的问题。
主持人Martin Wolf:我们的时间不够了,最后我再问梁锦松先生几个问题。股票市场不断上升,是否说明经济衰退已经结束了?
信用市场,包括美元计价的这样一些资产在以后会有什么变化?还有你怎么看待市场的,市场能告诉我们什么?
梁锦松:传统认为股票市场的表现会比经济表现早六到九个月的时间,我们也看到股票市场的成熟在不断上升,所以实体经济可能会复苏,但是不见得一定会和股票市场呈现同样的规模和表现。我想从市场的角度来说,未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波动。
主持人Martin Wolf:朱民,最后请您来说一下,怎么看待现在的情况,在我看来我们还是会有脱钩,中国是非常不错的,亚洲可能也可以,但是其他国家,特别是美国和欧洲,欧洲我们其实都没有提到,真的非常有意思,也可能欧洲实在是太遭了,我们多不愿意提到。那么你来总结一下我们今天的这些内容。
朱民:非常感谢你又给了我两分钟。目前我们看到世界有一些不同性,比如说中国和亚洲做得非常不错,但是我不太会用“脱钩”这个词,因为从全球来说中国还是非常依靠于全球需求的。另外,中国也应该在未来几年中维持一段时间,通过这些基础设施的投资,还有政府的投资,来维持它的经济发展。但是总体来说,我们还是生活在全球社会当中的,如果说真的相信“脱钩”,那实际上就是去全球化了,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而且目前也没有一种去全球化的趋势。
Roach:关于全球化的书你写了多少呢?
主持人Martin Wolf:我写了很多书都是关于全球化的。
Roach:那么我想问一下,全球化和脱钩是建立在跨国境的联系基础上的,其实这几年的联系是在增长。
主持人Martin Wolf:我现在破坏一下大会的规定,我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这实际上涉及到了一国有没有宏观经济政策的自主性。去年经济危机中的问题是一些新兴国家和市场他们有多大的自主性,这和一些道德的问题联系在一起,他们有很大的自主性就能保证自身的发展,他们能够保证大量的储备,而且可以追求他们自己的发展,我觉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遭受了这么大的一个金融危机。过去十年中,全球系统显示出了,有一些政策可能是毫不合理的。刚才你提到了退出的问题,经济学家不可能对此达成一致,根本在于我们看这一点的时候,我们是否遇到了非常严重的一种全球通缩的威胁,还是说通胀威胁,就个人来说,我写过一篇专栏文章,我认为我们现在还没有非常严重的全球通胀,有的可能只是一些不合理的恐慌,过去一年中,我们看到了这种不合理的恐慌有可能造成的威胁,而且有可能大家会抛弃美元资产。当然美元资产还是全球非常重要的一个货币,不管美国会采取什么样的政策,都要使得全球美元资产持有者更加有信心。
这实际上是一个心理上的问题,而不是技术上的问题。现在我们不知道在美国的经济体制中到底怎样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我觉得不应该有多么大的通胀的风险。
最后我小结一下,经济学可能是让人觉得非常忧郁的一种科学,基本的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一定的复苏了,有了金融的复苏,恐慌已经过去了,但是刚才几位嘉宾都是对发达国家未来一两年中有所担心,担心他们的发展是否可持续,另外也担心他们的退出战略会怎样,关键点在于我们现在面临着巨大的一些结构性的问题,包括高债务、有的地方有高储蓄,这些结构失衡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是不解决这些失衡的问题,恐怕全球经济健康也不能真正的持续,这样我们这些企业界人士也不会太兴奋了。以此作为我们的结束,谢谢!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