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

　　未来究竟是在东莞的工厂里，还是在不可知的别处？1995年，不满20岁的严德双（18户农民之一严金昌的儿子）离开家乡的时候，还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

　　当年4月，严德双开始在东莞大岭山镇的旺兴达电子有限公司做保安。

　　“那时我刚刚初中毕业，出去打工的第一个原因是想闯一下，当时家里不富裕，靠农作物，土地翻了又翻，稻谷便宜时候才1毛多钱一斤。家里姊妹7个，我排行老五，大哥在家务农，二哥在乡里治安队工作，都没什么钱。弟妹正在上学，经济上困难。”严德双说。他离开的时候，家里还是几间破草房。

　　东莞工厂的工作很辛苦，一个月工资六七百块钱，严德双慢慢积攒着，还和一个湖南妹子恋爱了。1999年，两人结婚生子，当时严德双的父母极力反对他找个外地媳妇，严德双却很拗，顶着。

　　当时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还到东莞的工厂采访严德双，拍摄了两天，把这桩自由恋爱的婚姻做成了一个美丽的故事。

　　1999年，严德双夫妇辞掉东莞的工作，回到了家乡务农。“那时候我刚结婚，兄弟几个也分家了，我手里才几百块钱，在家里呆了三年，还是觉得光靠几亩地翻不了身，又回到了东莞原来的工厂。”严德双说。

　　“2002年还是2003年啊？”严德双一下子回忆不起来第二次离开家乡具体是哪一年，不过他记起自己离开时，家乡已经种起了葡萄。他们夫妇离开时，把孩子留给了父母。

　　工厂的工作依然辛苦，一天10多个小时，企业效益好的时候拿一千六七百元，效益不好，也就是几百块钱。2006年底，严德双夫妇又回到了家乡。

　　“主要是家里孩子大了，要上学，需要人照看。爷爷奶奶对孩子肯定好，但是教育方法跟我们不同，孩子还是父母看护好。而且一直在外面也不是长久之事，要回来创业，干点事。”严德双说。

　　严德双在自家的4亩地里种起了葡萄，技术上不懂的地方，他就找长江村的技术员请教。“他们手把手地教，我们学得非常快。”

　　果然见效。2007年，严德双夫妇卖了8000元的葡萄，纯收入6000元（除去人工、肥料、种子、农药）。2008年，纯收入达到了8000元。这个收入基本抵得上在东莞工厂打工的收入。

　　“有病虫害要去治，必须有技术，才能保证葡萄的长势，2009年葡萄长势很好，但是小岗村一带有冰雹，今年至少少了六七千元的收入！”严德双说。

　　严德双认为种葡萄还可以，但他还是对农田没太大兴趣，他把未来押在了农家乐饭店项目上，他觉得希望更大。

　　2008年，严德双把房子推倒重建，盖起了临街的两层小楼，今年初，严德双开了个饭店，名曰“严家饭店”，半年下来，没有赔。

　　“开饭店，没有房租，家里自己种的蔬菜，自己家种的果树，绿色无污染啊，大城市的人不想吃山珍海味，想吃农家菜，想吃土特产，真正无公害的产品。”严德双说。

　　“我看好未来的市场，现在来小岗参观、考察、采访、旅游的人太多了，再加上GLG公司的项目如果搞起来，那就厉害了。这个项目规模很大，投资十几个亿，不像以前的小厂，很不简单的，很有潜力。”严德双对小岗村的未来很看好。

　　严德双苦恼没有资金：“把饭店搞大，前面盖上很有特色的草屋，后面是装修好的包间、大厅、空调、地板、厨具，一套厨具要几万块，总投资至少要20万以上。”

　　然而，生活仍然是快乐的。

　　“人在家里面，日子过得舒坦。老婆孩子家人都在一起，在外面打工，孩子不沾边（意思是和孩子不在一起），每天提心吊胆，挣钱多少都没意思。没事时，我和我爱人，聊聊家常，很舒坦。”

　　严德双买了辆马自达，停在院子里，他特意提醒记者注意。其实，严德双很少有没事的时候，8月12日中午，记者离开他家的时候，他还在厨房掂勺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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