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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乙和他的大运河四部曲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6月02日 12:09  信息导刊

  本刊记者 田晓旭

  走进舒乙先生的家,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扇古色古香的老宅院式的大门。对于这个占据着偌大空间的“收藏品”,想是舒乙先生极其看重的,摆在客厅正中央的位置,似乎打开那扇门,能够进入一个别样的天地。记者并没有向主人求证这扇门的渊源,却又被屋内四周舒先生的书画作品所吸引。早就得知舒乙先生70多岁高龄仍旧笔耕不辍,如今看到这填满了整个屋的书画创作,似乎领略到真正的大师风采,一时间竟有些陶醉其中。

  少许,当舒先生将新书《疼爱与思考——一个政协委员的大运河四次考察亲历记》递到手中时,也将记者拉回到现实。这才想起此行是来体验舒乙先生对大运河保护的特殊情感。正值舒先生进入国家文物局大运河保护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专家顾问组,成为9名专家顾问之一,本刊记者与舒乙先生一起,回味大运河保护申遗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重新聆听他的“大运河四部曲”。

  捍卫“残缺的辉煌”

  每次提起大运河,舒乙都会非常高兴。“经过几年的努力,运河沿岸几乎没有例外全都在动。为了保护它,为了申遗,都有动作,都有进展,起步相当快,幅度也挺大,已经有了可喜的起点。这说明,大运河的保护和‘申遗’(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下同)是得人心的,是符合民意的,所以一上手,就有成效,前途看好。”舒乙介绍说。

  2006年,一份由56位政协委员联名提出的重磅提案递交到政协提案组,成了这一年“两会”期间最受关注的事件之一。舒乙,便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随后的三年里,全国政协先后组织了针对大运河保护的三次重点考察。舒乙,又是之中的主要参与者之一。每到一处,舒乙都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指出问题、提出建议,并先后写出了《京杭大运河,残缺的辉煌》、《隋唐大运河,地下的辉煌》、《江南运河,水乡的辉煌》三篇考察实录,十篇有关大运河内容的专题文章。舒乙将之称为“运河三部曲”。

  在舒乙看来,大运河与万里长城一样伟大,都应该是世界历史上的奇迹性工程。然而我们似乎将之遗忘了。以京杭大运河为例,这条在元明清三代最为重要的漕运通道,如今早已今非昔比。考察中,舒乙和政协考察团的同仁们发现,现时的京杭大运河已被“切割”成两段:自山东境内济宁市南旺以北,一直到天津,是干枯的,只存有故河床,完全废了,有的河段只剩下泄洪和充当污水沟的功能;在济宁市南旺以南,水量却十分充足,河面宽,运输繁忙,上万条运输船只日夜航行其间,一派繁荣景象。舒乙对运河的两段进行了统计,有水的运河南段约占运河总长的55%,无水的北段则占总长的45%。此外,由于运输成本低廉,现在运河的年运输量超过1.6亿吨,运河中的黄金水道常年可以航行千吨级的大船,经济效益非常显著。

  “运河的水利作用,包括灌溉在内,也很突出。”舒乙说。

  一半的京杭大运河如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

  而舒乙,三年多来的奔走呼吁,先后十几次组织和参与了与运河保护和申遗有关的各种论坛、活动,每到一处,舒乙都会将自己在考察中发现的问题一一讲述,为的是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如今大运河所保留的那份“残缺的辉煌”需要我们的国民去捍卫、去保护。

  在舒乙的考察实录中有这样的记载:在河北省境内、在山东省境内,不少地方的污水任意地往运河枯干的河床里倾泄,那里的运河成了污水河,又黑又臭,很惨……将来“南水北调”东线的净水,完全不敢由运河中输送,需要另挖一条平行的河道……在河北青县一带的运河河床,已经连续十年无水了,连季节性的水也没有。静静地躺在那里,成了草地,成了牧场,成了古迹。大规模改观的反倒是运河南半段,在经济越发达的地方,运河改观得越厉害,成了普遍规律……

  京杭大运河,就这样成了残缺的辉煌。

  舒乙,依旧坚持着,呼吁着,等待着国人的惊醒、反思。

  可喜的是,大运河保护与申遗已经被提上日程。

  见证“地下的辉煌”

  2007年底,舒乙等人来到隋唐大运河故道,开始了对隋唐运河进行考察。此时的隋唐运河,大部分地段已经和她的缔造者们一样,“长埋地下”了。

  尽管如此,这个衰败了700多年的古运河还是让舒乙大吃一惊。它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样完全找不到踪迹。“有的河段并入了后来的京杭大运河,主要是一头一尾,如长江以南的江南运河和山东临清以北的永济渠的中北段,都在地表之上,看得见摸得着……有的河段则被废弃……河道居然整体都在地表上,很易找着……”舒乙兴奋地记录着,生怕下次再来这些遗迹就不复存在了一样。

  破坏依旧存在,而且很多都是近代以来的事情。通过考察,舒乙发现,在黄河以北有一段距今已有1400多年历史、现在叫做“卫河”的隋唐古运河地段,因为在被废弃之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如今已经成为污水道脏水沟,惨不忍睹。“据当地老船工和渔民回忆,上世纪70年代水量充足时,卫河一直都有货船通行,由河南鹤壁以北直抵天津,运石运货还通畅无阻。”舒乙介绍说。

  这些破坏令舒乙痛心不已。人为原因的损坏也让申遗的工作难上加难。

  舒乙认为,比起京杭大运河,隋唐运河的申遗工作将更加任重道远。“由于历史更为悠久,而且多年废弃不用,一半被埋在地下,使得它的申遗难度比京杭大运河更加艰难。”谈起这些,舒乙的心情似乎沉重了许多。他说,现阶段对隋唐运河的保护力度还欠缺太多,需要在运河经过的省市里分段绘出大运河的准确平面走向图和立体落差图,同时还需要进行考古挖掘,找到相应的考古实物,包括码头、堤岸、沉船、磁器、碑刻、仓窖遗址等等,从而断定年代以及繁荣程度。而实现这些,无疑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好在舒乙和众多专家已经为此奔走多年。如今运河遗址的考古已经渐渐进入了沿河城市的文物部门的视野,开场锣鼓已经敲响。或许不久的将来,隋唐运河沉没于地下的辉煌会慢慢“苏醒”。到那时,就会如舒乙先生描述的那样,带着它“沉睡了24个世纪的数不尽的行头、家当和珍宝,宛如一座空前宏伟的历史、自然和人类文明的博物馆”,辉煌再现。

  探寻“水乡的辉煌”

  如果说京杭运河和隋唐运河的辉煌属于过去,那么位于长江以南的运河段则是现存的实实在在看得见的“辉煌”。对此舒乙有着深刻的认识。在对浙江北部和东部大运河末端的考察中,隐藏在江南“水乡”里的运河体系和运河文化,让舒乙和考察队的专家们为之震撼。他们发现,京杭大运河到了杭州,并没有终止,而是漫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水系。

  在舒乙眼中,江南的运河有四大特点——活、网、路、变。活,是因为它依旧有用,且作用巨大,四通八达,江南运河的船运之发达甚至已经超过了代表现代文明的铁路、公路、飞机,运输量高居榜首;网,是因为水系的发达,除了大动脉,还有支脉,形成了庞大的水道大网;路,是因为水系已经促就了“以河代路”的传统,除了桥,运河已经俨然成为江南的路;变,是江南运河另一个活着的标志,它朝着两个相互背离的方向变化着,向大变,河床加大以便大宗运输,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向小变,一般支脉、小支脉逐渐废弃、填死,水网不复存在,桥大多拆除,更多的地段不再有运输功能,变成了旅游的对象或休闲的公园。

  考察江南运河的过程再次让舒乙痛心。看到原本古色古香、颇含文化韵味的诸多沿岸变成水泥式建筑,舒乙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也认识到必须将大运河保护与申遗作为一个系统的工程,把江南运河涵盖进去,共同保护、共同规划,才能完整地将大运河留存给世人。

  在探寻江南运河的过程中,舒乙还发现,独特的江南运河生态模式是运河保护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在江南水乡的运河水系中,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水乡的居民们经过多年的实践,逐渐习惯了在高处种植桑树养蚕,在地势较低处种稻,在水中养鱼,桑叶喂蚕、蚕屎喂鱼、鱼塘的池泥用作种桑种稻的肥料,自然形成了一种可持续发展的生物链。“这种生态模式存在了几千年,今天依然存在,在运河水系网络的作用下另类而科学的发挥着作用。”说起运河考察实录中的故事,舒乙总有讲不完的话。

  对于舒乙来说,隐藏在江南水乡里的运河水系的辉煌既是一种意外收获,更是一种独特的运河载体,是“大运河特别出彩的一部分”。

  重塑“往日的辉煌”

  “到了这个份儿上,该怎么办?”

  这是舒乙在三次考察之后,一直缠绕在内心的疑问。

  “保护!保护!再保护!”

  这是舒乙在新作《疼爱与思考——一个政协委员的大运河四次考察亲历记》一再强调的原则。

  如何才能让古老的大运河重现辉煌?舒乙似乎又开始了另一段深层次的“疼爱与思考”,以完成他的“大运河四部曲”。

  “关键是要尽量保存原物,不能一味地求新、搞假古董;古老是第一位的,好看与否是第二的。”舒乙介绍说,“既要重树保护古运河的完整性和原真性的两大原则,保护的古运河段,确立为典型,按国家文物保护重点保护单位的规矩,划出保护区和缓冲区,尽量保留运河原有的机理,按原有设计、材料、工艺和个性小心地加以维修,也不能割断居民和运河的世代联系,适当疏散人口,改善民生条件,增加基础设施工程,建筑内部逐步实现居住条件的现代化。”

  “对运河沿岸的单个的古代河运设施、古代水利设施,在普查的基础上,要逐一确定其保护级别,包括码头、船闸、坝堤、官署、庙宇、碑匾、桥梁、纤道、作坊、仓库、船坞等等,变成真正的琳琅满目的运河文物长廊……”舒乙希望通过这一系列的举措把完整的原真的运河用一串标志物显露出来。同时,他还建议在运河沿岸的重点地段建立运河专业博物馆,形成古船博物馆、古桥博物馆、运河水利博物馆、运河漕运博物馆、运河历史沿革博物馆、运河制度博物馆、历代帝王治河博物馆、运河科技博物馆、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运河美术馆等成体系的博物馆群,突出地域个性和专业个性,形成独一无二的运河博物馆大系,从而把古运河的“记忆”找回来。

  这些保护运河的建议,是舒乙对于重塑大运河“昨日辉煌”的一种寄托与探索,也是他在保护大运河过程中那“一串串脚印”中的一部分。

  令舒乙先生欣慰的是,他的努力已经见到了成效。他的建议得到了国务院和相关部门的肯定,并直接推动了由国家权威部门主导的“大运河保护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专项工作组的成立。他也成为专家顾问组的重要成员之一。

  虽然已经年逾古稀,舒乙对于新的“任务”依旧充满期待。在他眼里,大运河如同一位坚强的劳动女性,奔放而美丽,吸引着他继续为之“陶醉”着。

  或许,我们应与舒乙先生一起期盼,不久后大运河,将重现往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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