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

　　“白鹰之光——萨克森—波兰宫廷文物精品展”，209件文物展示了波兰的“奥古斯特统治时期”，也就是1670到1763年之间的王室，在“王权展示”、“节日文化”、“宫廷侍从”、“帝王建筑”以及“宫廷艺术与科学”、“政治与外交”等方方面面。

　　故宫午门的展厅时常举行与外国宫廷相关的展览，“西班牙骑士文化与艺术”、“太阳王路易十四”等等欧洲宫廷艺术展览都曾在此举行。现在正在举行的，则是由德国德累斯顿国家收藏艺术馆带来的“白鹰之光——萨克森—波兰宫廷文物精品展”。 209件文物展示了波兰的“奥古斯特统治时期”，也就是1670到1763年之间的王室，在“王权展示”、“节日文化”、“宫廷侍从”、“帝王建筑”以及“宫廷艺术与科学”、“政治与外交”等方方面面。展览的名字“白鹰之光”，则来自于波兰的象征——白色雄鹰。

　　波兰王室珍宝如何来到德国？

　　在展览现场，人们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何以波兰王室的珍宝会由德国德累斯顿国家收藏艺术馆来收藏保存。德累斯顿国家艺术馆馆长马丁·罗特回答：“是由于波兰当时独特的贵族民主政治体制，君王并非世袭，而是选举产生。”展览的主要文物都来自于奥古斯特二世与其子奥古斯特三世的收藏，而他们出生于德国的萨克森地区的首府德累斯顿。

　　奥古斯特二世在历史上，以强壮著称，史称“强者奥古斯特”——他能空手撕裂坚韧的马皮。他本来没有希望继承父亲的“选帝侯”的称号，因为在他之上还有一个长兄，但在长兄突然逝世之后，他得到了这个“选帝侯”的资格。为了竞选波兰国王，他还改掉了自己的信仰，皈依了罗马天主教。最终由于俄罗斯和奥地利的支持，他如愿成为了波兰国王。他甚至在俄罗斯的支持下，两次担当波兰国王——第一次是选举，第二次则是仰仗俄罗斯大军的支援。在俄罗斯王室的支持下，他的儿子没有通过选举而成为了奥古斯特三世。

　　他们将大量的德国萨克森地区的贵族带入了波兰宫廷，贵族们的收藏很多后来都成为了德累斯顿国家艺术馆的收藏。“强人奥古斯特二世”把德国贵族当中流行的资助艺术家和科学家的习惯带到了波兰，展览当中可以看到巴赫手写的乐谱，也能看到诸多早期的科学仪器。就连一个量角器，都由银匠精工制作，有细致雕花。“如果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对德累斯顿的轰炸，可能今天我们还能看到更多的宫廷文物。”罗特介绍道，在德累斯顿有很多早期的科学仪器，最早的一批天文望远镜就诞生于萨克森—波兰王室的庇护之下，“历史上有很详细的记载，但是二战中大约是毁于战火，再也没有出现过。”罗特语气颇有些遗憾。

　　在午门的展厅中，奥古斯特的王座和王冠都十分引人注目。在罗特看来，这是那个时代欧洲王室热爱的展示政权的方式，“因为他的登基存在争议，奥古斯特二世甚至嘱人制作了一个皇冠的复制品，如果无法以真正的皇冠登基，就用复制品代替。”这个强壮的人不仅给波兰带去了德国贵族，还创建了“白鹰骑士团”，在多灾多难的波兰历史上，这只以白鹰之翼作为铠甲标志的骑士团，堪称最强的战斗力量，大约是奥古斯特二世为波兰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产。展览中有一枚波兰白鹰骑士勋章，由大颗切割钻石镶嵌而成，还有一系列配套的骑士徽章装备，也都由大颗钻石镶嵌，“当时就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现在更是无法估价了。”罗特介绍道。

　　王室对东方的想象

　　除了油画、挂毯之外，瓷器和各种瓷雕，是萨克森—波兰王室热衷的收藏趣味。康熙朝的景德镇接到了很多来自该王室的订单，制作了体量巨大的青花瓷器。半人高乃至一人高的花瓶和瓷罐，集结在一起，颇为壮观。而这些瓷器上，青花描绘的图案并非花鸟鱼虫，而是做欧洲打扮的贵妇，有在公园中嬉闹的，也有正在荡秋千的。不知当时的景德镇匠人，对于这些订单上的图案，有何感想。

　　奥古斯特二世为了更加透彻全面地展示自己的权力，留下了无数的画像、雕塑，甚至还有非常精细的瓷雕。瓷雕上的奥古斯特二世胯着战马，造型一如经典的罗马君王像。但这种王室体例和瓷雕这种新工艺的结合，产生了某种奇特的效果，显出洛可可式的风味。萨克森—波兰王室对于瓷器的热情，“尤其是强者奥古斯特，他自己都把这种趣味叫做‘陶瓷病’，在他的年代，萨克森-波兰王室是整个欧洲收藏中国瓷器的中心。”罗特这样解释众多的瓷器展品。

　　不仅是瓷器，任何带有中国风味的艺术品都是奥古斯特二世和三世收藏的对象。但是他们心目中的中国人形象，明显和现实相当不符。主要还是来自于成吉思汗时代大举西征的蒙古人，几乎所有的中国人形象都脱胎于蒙古贵族的面相。而在欧洲艺术家笔下的中国人的举动，则是一副欧洲做派：中国男贵族和女贵族把臂而行，这在那个年代的中国显然仅仅是想象。

　　而狩猎、战争也同样是王室趣味永恒的主题。巨型的镶铜鹿头装饰物，雕有战争场面的银盾，在王室的生活和展示当中，也都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了让王室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市民关注的焦点，萨克森—波兰王室还发行了数不胜数的纪念币和勋章，记下每一个王子的成长，每一次战功的取得，当然也有每一个政权的更替。CBN摄影记者/王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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