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铁刚
20国集团金融峰会终于在英国首都伦敦召开了。此次峰会的议题主要有三个:如何摆脱目前危机,使经济尽快复苏;如何改革国际金融体系,加强监管,防止危机再次发生;如何改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使之在防范危机和支持增长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人类总是要不断地面对新难题,全球化则使得这次难题必须由世界各国共同面对。先期到达伦敦的奥巴马在4月1日坦率地承认“美国对此次危机应该承担必要的责任”,并且说,“我们已经经历了一个极度的责任丧失的时代,我们不能容忍再次回到过去那种泡沫破碎的状况之中。”
但是,很多舆论认为,之前美联储在3月18日购买长期国债等的决定,意味着美国最终还是开始靠印钞票来解决其危机问题。所以,该消息公布之后,美元在一周内贬值幅度达5%,创出了历史最大单周跌幅。对照美国前边的行动和后来的解释,希望这种时序是出自美国人煞费苦心的安排。
根据美国《联邦储备法》,经济危机时期,美联储拥有无限发行货币、向任何人发放贷款的权力,无需通过国会批准。此前,美联储通过放贷已使其资产规模从9000亿美元增加到1.8万亿美元。为挽救濒于崩溃的国内经济,美国政府的手段可谓史无前例且引发普遍争议。国际社会认为在“零利率”时期,美联储本质上是在通过“印钞票”来增加信贷供给量。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对此也直言不讳:在即将失去降息空间时,只能充分发挥“印钞机”的功能,向市场注入流动性以刺激经济复苏。
但是,在各国广泛实施定量宽松货币政策背景下,预计数量型放松的货币政策的盛行必然带来货币对实物的大幅贬值。这与1930年代大萧条后世界脱离金本位制度、19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这两段世界货币体系变革时期表现出本质的类似性。世界货币体系的变革往往伴随货币的竞争性、集体性贬值,从而打乱原有体系下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增长和物价预期,增长和物价波动均明显加大。
而目前的状况是,主权国家的彼此猜疑、误解,甚至阳奉阴违不胜枚举。世界银行3月17日发表的一份报告提醒人们,去年11月在华盛顿召开的二十国集团峰会也宣称反对保护主义,但自那时起,该集团中已经有17个国家付诸实施了约47项不同程度的保护主义措施。
币值是维系国际金融和经济秩序的基础变量。德国《明镜》周刊上周末刊登了一份所谓由英国起草、尚待与会方讨论和签署的公报草案内容,呼吁成员国避免进行竞争性货币贬值。
和过去不同的是,不出现竞争性货币贬值显然应该是本届G20峰会的底线。危难当中,作为重灾区的美国首先应该维持美元的稳定,从而影响GDP占据全世界85%、人口将近世界总人口的2/3的G20其他国家都能够恢复和建立足够的信心,共同携手渡过危机。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院长、经济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