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宏源

　　于宏源（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国际组织与国际法室副主任、副研究员）

　　“全球化就是不断整合的过程。”当今金融危机阴影笼罩大多数经济体，油价保持低位，在这种情况下，全球治理议程重新洗牌，气候变化在各国政治议题中位置下降，各国国内节能减排实施减缓，这集中体现在全球政治决策圈内开始出现诸如“经济不景气情况下讨论气候环境问题太过奢侈”，以及“节能减排应为经济发展让路”等声音。为了解决就业危机和舒缓财政困境，各国政府可能接受某些与节能减排相悖的发展政策和产业投资项目，而已经转移出去的高碳产业也有回流的趋势。

　　在这个背景之下，波兹南会议在整合不同国家差异性方面出现倒退。“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是全球气候变化谈判的重要国际法原则基石。对于气候变化受益方俄罗斯和OPEC国家，技术领袖欧盟和美国，或者受害最深的发展中国家，联合国气候变化谈判都需要尊重国家之间的实质差异（地理、经济和文化），进而赋予不同的责任与义务。然而，在这次波兹南会议上，“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受到了挑战。以往同意这项原则的欧洲国家、日本等均提出发展中国家应作出减排承诺，而美国和欧洲还力图切割发展中国家团结，把中国和印度等新兴市场国家定义为发达的发展中国家。

　　然而，经济危机无法改变气候变化对全球治理的长期、复杂和不可逆的影响。为应对气候变暖而提出的低碳经济发展模式已经成为全球能源和经济大变革的突出标志，主要国家工业结构向符合节能减排和低碳经济方向发展。节能减排和绿色经济是未来国家竞争优势的基础。这次波兹南会议继续推动和督促世界主要工业国家节能减排并且发展低碳经济。当下的金融危机并没有抑制世界各国节能减排、发展低碳经济的热情。应对全球金融危机需要大规模全球投资，而低碳减排恰恰提供了一个重要投资历史契机。

　　西方发达国家试图实现气候和金融危机的双赢。在波兹南会议期间，欧盟通过了气候、能源和经济刺激的一揽子方案。这些一向热衷于环保的欧洲国家，将能源技术创新看作是新的经济革命和绿色复苏计划的核心，他们迫切希望靠技术来刺激经济。比如法国目前使用的70%是新能源，英国目前的CDM (清洁能源发展机制)项目有80%都是以英镑结算的。如果碳交易市场发展壮大，显然会提前实现欧洲经济复苏，如欧盟刚刚通过了美国当选总统奥巴马提出了“绿色振兴”计划，承诺到2020年，美国将会把温室气体排放量削减到1990年水平的80%，把新能源比重提高到30%，每年拿出150亿美元大举投资太阳能、风能和生物能源等，创造500万个绿色就业岗位，并且举全国之力构建美国的低碳经济领袖地位。他表示政府向风力发电和智能电网等诸多领域投入巨资恰恰是促使美国经济复苏所必需的。这一做法的诱人之处在于，它能创造数百万个由政府提供补贴的“绿色就业岗位”，而这一做法显然也会对全球气候变化和低碳经济形成某种程度的推动力。当然西方国家是否能通过低碳和新能源来给经济注入活力还很难说。“这意味着修改能源政策、结构，调整消费税等，要美国人一下子改变高碳的生活方式很难。”发达国家如今面临最大挑战，就是气候变化和金融危机，一场绿色革命势在必行，它或许能使西方经济获得新生。但这次金融危机，一定程度上虽然会影响低碳经济的转型过程，但是会加速对经济领域带来洗牌效应，从而引领全球经济由高碳转向低碳。

　　此外，波兹南会议在整合全球资金技术来抵御气候变化方面有所突破。波兹南会议决定启动“适应基金”。“适应基金”2007年就已经宣布建立，然而由于该基金不具备国际法人地位，因此不能直接获得资金支持以帮助发展中国家。此次会议赋予“适应基金”独立的法人资格，从而使其可以利用全球碳市场基金等来帮助发展中国家提高抵御气候灾难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