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娟

　　398

　　2008-12-15

　　郭娟

　　林奕华的新戏华丽上班族之《生存与生活》于12月4日至7日在保利剧院上演。在继去年的《包法利夫人们》之后，这位香港导演的戏再次来到北京，由娱乐节目的串联变成了办公室风云在舞台上的表现，让不少过惯了办公室生活的观众看得心有戚戚，只恨自己的办公室生活太过平庸，哪来这么多波澜壮阔。所以这是个假想的职场，导演想说的既是职场也非职场。宣传海报上张艾嘉和郑元畅的名字也吸引了不少注意力，虽然编剧王纪尧完成了剧本的初稿，但是最后的演出稿由张艾嘉改写，林奕华说张艾嘉在见到演员后又根据每个人样子重新添加了不少戏和台词，态度十分认真。虽然两人从有合作的意向到最终实现合作经历了很长时间，不过戏只排了两个多礼拜，因为有明星，所以产生了档期的问题。“我觉得以后做戏剧会越来越难，要想把你想凑的人凑齐很难，以前都说排一个戏要排半年或者九个月的时间，现在是没有可能了。”林奕华说。《包法利夫人们》在解放军歌剧院首演时可能很多人还搞不清楚这位导演是谁，这次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票卖得很好，不管是冲着林奕华而来，还是冲着张艾嘉或者郑元畅，至少在票房上，《生存与生活》的效果不错。

　　在结束了上半场关于“生存”漫长而又琐碎的介绍后，我们搞清楚了人物关系，一个精明强悍的女上司，一个始终站在高处似乎在俯视大局的大老板，亦是女上司的前夫，两人关系微妙而复杂。众多办公室里的各色人物，从中层到秘书，胆小怕事的，野心勃勃的，谨言慎行的，各种动机，各种心态，对于即将到来的戏剧化冲突，有人躲避，有人观望，有人已经自觉不自觉地参与进来并且推波助澜。刚刚进入公司的小职员李想在戏的一开头就告诉观众，他将在十分钟后从这栋101层的大厦上掉下去，是自己跳的？别人推的？意外还是谋杀？

　　也许李想应该告诉观众，他其实将在三个小时后跳下去。《生存与生活》长达三个小时，很多人抱怨这种长度简直是在折磨观众的神经，尤其是上半场，不过是些办公室的飞短流长，人物进进出出，说说划划，如同冗长的台湾电视剧。林奕华的解释是，他想要让剧场同观众的心理发生关系，“生存”原本就是琐碎，而且现在的观众进剧场，很多人不关手机，坐在座位上也安静不下来，舞台上也映照了这样的状态。而且观众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舞台上的活动也就跟着分散，常常舞台左端有人在开会，右端有人在传八卦。但是导演的这种说法，观众是否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是“剧长三小时”的借口还是合理解释，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生存与生活》开始关于电影《危险关系》的闲扯不是没有用意，《危险关系》里的贵族情爱到了现世变作了职场拼杀，金融风暴来袭，公司又要上市，必须节省成本，作为女上司的张艾嘉要在她的一干下属里开掉一个人，于是人人自危，弦越绷越紧，人物的面目也越发地明朗。林奕华说：“拿到本子时想到的戏居然是《茶馆》，因为都是‘人物’戏，那么多的人物，怎么才能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变得生动，是做这个戏时很大的问题。”

　　下半场所有的矛盾得到激化之后，人物关系变得紧张，好似箭已在弦，不发生一场重大的变故便没法了结这种混乱局面，每个人都愈陷愈深，逐渐脱轨，就像在电影《美国美人》里，如果不是最后一声枪响，每个人的生活就再难以回到平静，虽然这平静已经是遍体鳞伤后的困顿乏力。“现代人为什么不快乐？”这是林奕华恒久的命题，有人评价他的戏很contemporary（当代），他很同意。从最初级的意义上来说，不管是《包法利夫人们》还是《生存与生活》，讲的都是现代人生活中的问题，既可以具体而微到让人不耐烦，也可以变得耐人琢磨。在我们来看，导演和这样的创作之间也是一对“危险关系”，戏摇摆在通俗剧和真正给人刺激的戏剧之间，每次的倾斜都让人有点紧张，它到底要走向哪一边？

　　《生存与生活》的舞台设计很干净，长长的一道白楼梯，人物关系也在上下的对视间得到阐明，大老板总是站在最顶端，女上司在楼梯上上上下下，而她的那些下属大多时间只在底层的办公桌前流连，李想和大伟倒是站到了最高处，101层，不过舞台上灯光一黑，砰的一声巨响，两条人命，倏忽即逝。

　　来源：经济观察网

    新浪声明：该作品（文字、图片、图表及音视频）特供新浪使用，未经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