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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斌,《商战》专题片编导,时任中央电视台经济部记者
郭久辉,新华社河南分社记者,《亚细亚兴衰调查》获中国新闻奖
史璞,河南省商业经济学会副会长,曾担任 亚细亚营销培训主讲教师
——《激荡·1978~2008》导演顾晓峰
1991年年底,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播出了六集系列专题片《商战》,反映郑州六大商场之间的激烈竞争。这样一个具有刺激性和煽动性的词语,让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都兴奋不已。这场“战役”的挑起者,亚细亚商场一时间成为了全国关注的焦点。这部专题片的编导汪文斌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在接手摄制任务时,领导说了一连串的非常。
1991年,中国还没有走出短缺经济。在人们的印象中,商家的服务态度还停留在电影《瞧这一家子》里刘晓庆扮演的女售货员的水平上呢。
而在亚细亚,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同。自动扶梯、绿树喷泉、现代化的商业布置,更重要的是,冷若冰霜的服务员换成了笑容可掬的迎宾小姐,商场开张当天,便出现二七广场万人空巷,顾客势如潮涌,90%以上柜台的货物被一扫而空。
有人或许会感到奇怪,在商业文化并不怎么发达的郑州,怎么会诞生亚细亚这么一匹黑马,大胆颠覆了当时的商业常规,现在来看,它的出现自有它的逻辑。史璞说,郑州商战是自上而下的产物,当年郑州市委市政府认为,郑州的优势不在发展第一产业,也不在发展第二产业,郑州只有以商贸战略来带动经济。
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亚细亚的总经理王遂舟却并不担忧,因为他自信地认为,亚细亚有着得天独厚的竞争优势,因为它一开始就是股份制,用人机制比较灵活,而且它的服务理念一开始就非常先进,所以,刚诞生一年的亚细亚就已名列全国大型商场第35位。
亚细亚打破常规的做法很快让它声名鹊起,正如商厦的标志“野太阳”一样,这时候它充满了活力和肆无忌惮的张扬。很快,二七广场周边的其他几大商场就发现,顾客都被亚细亚拉走了。它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史璞回忆说:“为此其他几个国有商业企业就自己组建了一个国有商业企业总经理联谊会,表面说是联谊会,实际是联合起来对所有给亚细亚供货的商户提出威胁,你们只要在亚细亚供货,我们所有的其他的商业单位全都不卖你们的货。”
不过在一个开放的市场里,希望通过这样的联盟来取得优势多少显示有些一厢情愿。没过多久,“合纵”策略就失效了。更加白热化的竞争由此开始。
面对来势汹汹的“亚细亚”旋风,周边的这些商业企业终于意识到,如果不积极应战,自己将失去立足之地。于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商业大战由此展开。一时间,硝烟弥漫。甚至当郑州华联商厦开业时,亚细亚总经理王遂舟上门送贺匾,也被拒之门外。
从来不向顾客说“不”的理念也是亚细亚的首创。慕名前去的新飞冰箱厂厂长当时就在商城大厦碰上这么一件让他啼笑皆非的事儿。“新飞冰箱的老总到了商城大厦,就问冰箱的售货员说,我想买一台新飞的冰箱,售货员就跟他说,您下星期来吧,我们下星期就进货,我们跟新飞冰箱联系好了,我们跟他有特殊的关系,下星期到货,我们一定能保证。而新飞冰箱厂的厂长当然知道有没有向这个地方供货,他最清楚。所以说,实际上并没有说下星期给他供货的计划,但是这就是当时整个郑州,应该说始于亚细亚,各个商场都在推行着一个理念,就是说不能对顾客说你没有。”汪文斌说。
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参战的六大商场1991年总销售额达到了10亿元。其中五家进入了全国零售商业百强行列。一个商业奇迹在郑州这个中原城市诞生。1991年底,中央电视台播出的六集专题片《商战》,将这场商业大戏推向了高潮。
在1993年后的四年时间里,亚细亚先后开出了15家大型连锁百货分店,省外9家都以“仟村百货”命名。信心满满的王遂舟还宣称,2000年前,要在全国开设125家连锁百货商场,年销售额达到500亿元,排名全国商业第一,地雷就此埋下。
除了人才储备,更重要的是,形象、服务、促销,这亚细亚的三板斧慢慢地失去了他的魔力。这时,过高的运营成本和银行贷款的紧缩开始发挥作用。从1996年11月开始,亚细亚在各地的门店以4个月一家的速度接连倒闭。
在商业研究者看来,亚细亚留给人们的也不仅仅是历史的回忆。由亚细亚发起的商战开始让人们认识到了商业的本质。当年所提的这些基本要素,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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