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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30年从出走到飞了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21日 19:13  《中国企业家》杂志

  崔健,吴思,龙永图,他们在见证中国转型30年的同时,自身也成为这个国家转型的符号,或主流或边缘,但统统都被时代淡忘

  采访 | 本刊记者 刘建强 丁伟 雷晓宇 杜亮 蔡钰

  文 | 本刊记者 刘建强

  崔健。吴思。龙永图。

  三个人互不相识。对这一组合,也都无异议。

  并非风马牛。

  先说崔健。已有定名,中国最伟大的摇滚乐歌手,以其横空出世的音乐为中国人打开一个无限广阔的精神世界,无数人的愤怒、悲伤甚至绝望通过崔健得到化解。毫无疑问,崔健的音乐被当作了对抗主流意识形态的武器(虽然并非他的本意)。崔健带来的并不是混乱,他从半地下转为地上的历程,就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思想从一元变为多元的历程。

  吴思。与崔健一样从体制内出来,寻找观察中国社会的最佳角度。如果说崔健曾长时间背负政治压力,吴思更多的时候则是面对自我的追问。他从一个极左的知青到一个不断超越自己的自由思想者的历程,就是中国人的思想从蒙昧到启蒙、从感性到理性的历程。

  龙永图。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首席谈判代表。人们从龙永图身上看到的,是中国政府打开国门的决心和为此付出的努力。而在此过程中,又夹杂着来自民间的以崔健和吴思为代表的启蒙力量的被压抑。

  随着主流意识形态的消解、多元化社会的形成,崔健由精神偶像被还原为一个普通的音乐人。这是权威打破者的必然归宿,尽管他可能有些失落。与此相似,当中国加入到经济全球化行列中后,作为曾经显示中国这一努力的符号,龙永图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而在贡献出“潜规则”这一概念后,吴思的历史研究也被“百家讲坛”、《明朝那些事儿》之类的事件淹没。

  30年来,时代面貌由革命的、激情的、浪漫的转为现实的、功利的、善变的。我们正在经历的可能是一个平庸甚至浅薄的时代。

  也许这才是常态。

  1978

  1978年,在北京郊区插队的吴思拿到了高考成绩单,远远高于录取线。那年他21岁,已经在那里插队两年半,担任生产队指导员、大队副书记。停止10年的高考于1977年恢复,因为在公社的大喇叭里表过“招工不走,招生不去,永远扎根在贫下中农的心里”的决心,吴思当年没有参加。

  看到成绩通知单,“我心中一阵狂喜,却故作镇静,不紧不慢地踱回宿舍,提了镰刀,按照往常巡山的路线出了村。走到荒僻处,终于按捺不住,一口气跑上十几层楼高的山梁,毫不气喘,兴犹未尽,又蹦了几个高。平静下来后,我为自己的反应大吃一惊,也为自己的大喜感到羞耻。我怎么这样?不是上不上大学无所谓吗?我那么想离开农村吗?我还以为自己对农业学大寨的伟大事业恋恋不舍呢。由此我也得到了一条经验:人们往往并不了解自己。”(吴思《我的极左经历》)

  那时候,吴思怀抱的改造农民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动摇。农民们对通过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进入共产主义毫不积极。“对自私自利的小生产者应该继续进攻还是维持现状,还是让步?”吴思带着这个问题走进了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

  “原来装了一脑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生活中被证伪了,受挫了,遇到了问题。这就是改革开放对我们来说的起点。”吴思说。

  这一年,17岁的崔健已经吹了3年小号。这个朝鲜族小伙子偶尔会想起两年前毛泽东逝世。“当时有个遗憾,就是大家都想见他一次,结果没见着他就死了。”

  这一年,龙永图35岁,身在纽约,是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团随员。对于资本主义世界,他早不再感到惊奇。1973年,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要派十几个人到英国学习经济,委员会主任方毅想起自己被“打倒”时曾受到当时新分配来的大学生龙永图的照顾,就把他找来说:我看你就是品质好,你去。“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得到了一次去英国学习的机会。”龙永图说。乍到英国,但见汽车遍地、速度奇快,龙永图大受刺激。

  其时崔健正待在北京的大院里,“特安全、阳光充足,每天就玩,不用上学。全世界我们最幸福,台湾人民等着我们去拯救。”国内的人忙着写大字报,龙永图在英国苦读,英文水平大进,为他20年后出任世贸谈判首席代表打下基础。

  龙永图从外国人眼中感到了中国在进步。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方针确定,中国一改多年来拒绝任何国家援助的立场,这一变化让联合国官员非常吃惊。

  在纽约,龙永图每个月有19美元的补助,可以全部攒起来。回国时,他带回去的一些小家用电器如录音机让家里人大开眼界。

  1981

  崔健进入北京交响乐团,成为一名专业小号演奏员。从一些外国留学生和旅游者那里,他听到了约翰·丹佛等人的磁带,并开始学习吉他演奏。这是一种他倾注了远比小号要多的激情的乐器,而且成为他日后舞台上须臾不离的武器。

  大学三年级的吴思梦见了毛泽东。“当时人们都觉得做梦梦见毛主席是报纸上的假话,特别假的学毛主席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那会儿毛主席已经死了多年,但是我是真的梦见了毛主席。(梦里)毛主席在怀仁堂看戏,在我的前面第三排,我在他的左后方。他就一个人坐着,周围没人。我就探头看他,问能不能跟您说句话?他说行。”吴翻过两排椅子坐到毛身边。“我说,毛主席,您说的农村那个搞法,我非常认真地做了,不行,真是不行……我一肚子的东西在那儿,就是找不到一个简明的、一说他就能懂的话,最后就憋醒了。”

  吴思的班里一共53个人,只有六七个应届毕业生,其余不是插过队就是当过工人,有一位已经生了四个孩子。“对农村问题最耿耿于怀的一个人就是我。”吴思说。他当时是班长。

  吴思回忆,几乎所有同学都对前人的理论、大学要传承给他们的东西抱着很强的怀疑态度,很多事都会跟老师争。“甚至在考试的时候都不按照标准答案答,虽然也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于是大学对那几届的大学生来说,我们就不是到这儿来受教育的,就不是一个知识的接收者。我们到图书馆去看看法国人怎么说,英国人怎么说,美国人怎么说,还有民国的时候人们怎么说。但还是找不着一种让我们服气的世界观、一种解释。”作家阿城曾在查建英所著《八十年代访谈录》中谈到,当时的大学教师对他们这些有复杂社会经历的学生很头疼,因为太不听话,但后来教师们又为再找不到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遗憾。

  龙永图成为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总部区域项目官员,为中国开始接受联合国援助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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