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

　　 一个人在火车上大吼大叫，可能会遭遇怎样的后果？答案是：死亡。这简直让人震惊到无语，更要出离愤怒。同车乘客这样描述被列车长捆绑着的黄大和：“像是在乞讨什么，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就算是条狗这么看着你，心里也会咯噔一下，何况是个人！”

　　 １２９１次，广州至遵义的一趟列车。近日，不论是百度还是Ｇｏｏｇｌｅ，搜索１２９１次排名最前的结果都是这样一些标题：《亲历１２９１次列车绑死民工事件》、《从１２９１次列车绑死乘客来看“保证”和“有效”》……讲述的是一名疑似狂躁症患者曹大和９月２５日在该次列车上被列车长等工作人员捆绑后死亡的不幸事件。目前死者已在家乡入土为安。他的家人在接受了铁路给出的总计１２万元补偿后，在犹豫是否坚持向铁路部门发起诉讼。（１０月７日中新网）

　　 一个人在火车上大吼大叫，可能会遭遇怎样的后果？答案是：死亡。这简直让人震惊到无语，更要出离愤怒。同车乘客这样描述被列车长捆绑着的黄大和：“像是在乞讨什么，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就算是条狗这么看着你，心里也会咯噔一下，何况是个人！”是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列车长和乘警有什么权利将一个自由的公民随意地捆绑长达一整夜？

　　 可能您和我一样，很快想起了２００３年的湖北青年孙志刚——一个自由公民，在自己的国家因为没有携带证件而被活活打死。与孙志刚事件相比，黄大和事件的恐怖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孙志刚的死，与《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这部恶法关系甚大。依据这部恶法，没带证件的孙志刚确实是可以“依法”被强制收容遣送的对象。

　　 可黄大和呢？他的身份是什么？他是列车上的一名持票乘客，是去享受列车运输服务的“上帝”，可他却被提供服务者强制捆绑了一整夜，直至死亡前，列车长又把曹大和身上的胶片加厚加紧了好几层！这名列车长还配以“人”的标准来考量他的行为吗？一名列车长有什么权利如此恶劣对待自己的乘客？这算非法拘禁，还是过失杀人？

　　 我们不知黄大和是否确实患有狂躁症，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名病人，理当得到更好的照顾，生病缘何反而成了被强制捆绑的借口？何况他并不至于对他人生命安全造成任何伤害！“在这个事情中，我就像鲁迅小说里描写的看客，我非常鄙视我自己。”事后，普通乘客尚能有如此的反省；可我们的列车长先生呢？他大概首先想到的是用钱摆平。我真怀疑，他的良心难道就一点都不会受到谴责吗？黄大和那无辜而又无助的眼神，会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我曾经写过一篇名为《“民工专列”上坐的也是“乘客”》的文章，如今想起来，列车长和乘警先生们大概是压根不会把民工当“乘客”的，不把他们当“罪犯”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动辄呵斥那已经是相当客气，如果你问他什么话还能和颜悦色地搭理你，那你简直是中了大奖了。笔者对此有过相当深刻的体会。因此，发生在黄大和身上的惨剧，绝不是一种偶然。

　　 孙志刚的惨死推动了恶法的灭亡，那么黄大和惨剧又能否改变列车上的恶劣服务呢？如果不是有网友的勇敢揭露，那当然肯定不会，死了一个黄大和根本不会引起一点波澜；可即使同车乘客勇于站出来面对自己的良知，那又怎么样呢？事情闹大后，搞一点形式主义的运动，不会有任何意义。只要列车垄断一日不改，那么，“公家的服务”大概就很难改善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