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虞南

　　 2007岁末之交，王毓已经替分众无线领了很多奖，这些奖项打满了“新营销”、“精准营销”的标签。那时，分众无线的年销售额已达到近4亿，占中国无线广告市场的半壁江山。王毓当时是分众无线的副总裁，负责营销和品牌。

　　 2008年初的这段时间，江南春则经常会出现在北五环外硅谷亮城8号楼的分众无线办公地，那会儿，他的工作重心已放到互联网和无线业务，发展迅猛的分众无线自然成了其心头宝。2007年底，他已放言分众无线要分拆独立上市。2月13日，王毓亦说，“我们把2008年上市作为一个战略性的指标。”

　　 3月6日，江南春让出首席执行官的位子，仅担任分众传媒董事会主席一职，但继续负责互联网、手机广告及其他新媒体的整合业务。

　　 但几天后，危机爆发：3·15晚会上，分众无线被揭是短信垃圾群发之王。事实上，之前业界早有说法：一个分众无线等于十个短信群发商。

　　 在2006年3月，分众传媒3000万美元巨资收购山东凯威点告（后改名分众无线）时，他和凯威点告创始人徐茂栋便对其业务模式讳莫如深。

　　 但2007年，在给短信、彩信广告冠上“直告”概念后，分众无线的主要商业模式浮上了水面：“点告”和“直告”，分别指无线广告业务和短信广告业务，“点告”主要来自于和空中网、3G门户、MSN等的广告业务合作。

　　 在不规范的法律法规和游戏规则面前，“直告”本就是个商业的“灰色地带”——拥有中国一半手机用户量的数据库，就意味着巨大的收益。另一方面，无线互联网内容的相对贫乏，使品牌广告并不太喜欢那些分散且到达率低的Wap网站，王毓亦说：“中国的广告客户喜欢直接告知多一些。”

　　 要提高盈利能力，“直告”便成了最快捷的方式，这一次，分众无线依然玩着它熟稔的资本收购游戏。2007年，分众无线接连收购了世纪众凯、深圳巨澜、易通无线等以短信为主营业务的公司。根据财务报表，2007年，分众无线为分众传媒创造了近4亿元的收益，“直告”成为分众无线最主要的利润来源。事实上，早在2006年的分众年报上，在“手机广告业务收入”说明中，分众就指出，短信的发送量和发送价格决定着分众无线的业务收入。

　　 当年12月，分众无线常务副总裁张福连开了个推介会——2007无线广告与精准营销全国主流城市巡回论坛，在广州峰会上，他介绍的分众无线优势之一便是“目前规模化的电信级手机广告发布、运营平台，直投广告，不管是短信、彩信，每天发送量能达到7000万”，并“希望在2008年日发送量超过1个亿。”

　　 但当“灰色地带”被摆到台面来讨论其“合理性”和“道德感”时，“领头羊”分众无线自然首当其冲成为炮轰对象。

　　 群发垃圾短信、损坏消费者权益，以及因无线广告业务重组产生7930万美元减损支出，导致的分众传媒2008年第一季度亏损5380万美元。这使分众股价严重跳水，从最高66.30美元一路下跌至24美元左右。而分众无线分拆上市的计划亦成为泡影。

　　 “壮士断腕”的结果，是6月份的大规模裁员，2/3以上的员工被辞退。

　　 不过，一度传出的“解散”事件，在 “分众蓝海”战略前不攻自破。这个有点像“无线黄页”的移动营销平台，似乎想抢走阿里巴巴在无线互联网上的生意，目标是“随身的企业宣传册”，且可随时互动，轻松联络到客户企业的联系人。

　　 值得注意的是，为了这个“分众蓝海”平台，分众传媒集团将投入“价值10亿元”的广告位资源，其中包括11000个无线互联网站的广告位，320000块电梯看板、90000个楼宇液晶屏、18000个企业的直投广告，这些资源都可以和无线网站上的商情信息一起打包投放。

　　 这，使得分众集团帮助分众无线“重生”的意味颇浓。

　　 相较于2006年的无线互联网环境，2008年期待3G盛宴的无线领域已经有了大不同： Wap网站数量已逾8万，淘宝、校内等相继触“无线网”；而根据ＣＮＮＩＣ报告，2008年6月手机网民已达7000万，仅半年便增加了40%。

　　 “我们养着技术团队的更重要目的是希望能开发技术，把数据库积累起来。今后手机市场一旦成熟，我们将以某一个不可代替、不可复制的身份进入。”分众传媒副总裁嵇海荣，显然还寄厚望于分众无线。

　　 虽然想摆脱广告代理公司两头受压低利润率的噩梦，转而做垄断性的渠道，但江南春领导下的分众传媒依然不是一家善于做内容的公司。电梯内外是赤裸裸的渠道，把广告直接“push”到受众面前是分众广告销售最大的魅力，但这些，放到内容至上的手机和互联网渠道，还可行吗？

　　 就在蓝海战略发布十几天后，徐茂栋带着包括王毓在内的核心管理层，另立山头，成立了新公司，新公司定位于新一代无线互联网产品的研发，但他们也还不清楚，这种模式和产品最终会是怎样。而在今年的3月，谭智站到前台担任分众传媒CEO的同一天，徐茂栋亦被任命为公司执行副总裁，分管分众无线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