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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帕约安奴：张艺谋不需要我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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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比我经验丰富得多，他不需要我的建议。”
●“试图表现得很传统，或者很摩登，都是灾难。”
坐在国家大剧院的穹顶下，迪米特里斯·帕帕约安奴（Dimitris Papaioannou）心情不错，“10天后我就不用再回答关于奥运会的问题了”，他哈哈大笑。此次来到中国，随行的是他最受欢迎的现代舞剧《美狄亚2》，即将在8月1日和2日登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看过2004年雅典奥运会开幕式的人们，如果来观看这出舞剧，也不会感到陌生，因为帕帕约安奴正是2004年雅典奥运会开闭幕式的总导演，而他在典礼当中使用的很多元素都来自于1993年首演的《美狄亚》。
贴上“开闭幕式总导演”标签
帕帕约安奴今年44岁，但是看上去更像一个大男孩，留着和他的《美狄亚》里的男主角一样的髭须，笑起来有一副恬美的神气。而他回答起问题来，却在平静中掩藏着锋芒。2004年之前，尽管他已经有了《美狄亚》、《人类欲望》、《永远》等获得希腊国家艺术大奖的作品，但他更多的标签还是一个“先锋艺术家”，有时候甚至是希腊“亚文化”的代表，因为他为很多希腊地下杂志创作漫画作品。直到2001年，他接受了希腊奥组委主席吉亚娜·安哲罗普罗斯－达斯卡拉奇（Gianna Angelopoulos-Daskalaki）的邀请，担任2004年雅典奥运会开闭幕式的总导演，尤其是在开幕式被诸多媒体称赞为“杰作”之后，他才从一个有些另类的角色，变成了希腊文化的代表人物之一。
2004年奥运会结束之后，他就被贴上了“开闭幕式总导演”的标签，走到任何地方都难以摆脱。他有些无可奈何，“我必须接受这个标签，在我的国家还有其他国家，包括中国，人们因为我为奥运会所做的工作而感谢我，这让我很开心。事实上，我并不喜欢奥运会，它太商业化了，但滑稽的是，我自己又成为了奥运会的一个产品。”他并非讨厌体育运动，“我喜欢看运动员的比赛，在运动中人体所呈现的张力和造型让我着迷。”时至今日，在因为奥运会的开闭幕式获得崇高赞誉之后，他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我自己对奥运会仍然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对于人们对他的工作的赞扬，他充满了感激，“总的来说，这个标签还是让我满意的”。
和希腊奥组委的合作，在他看来也可以称得上愉快，“我只用对吉亚娜一个人负责，我有了想法，就会和他们沟通，然后写成脚本。每写好一段脚本，我们就会签一个合同，把这段最终确定下来。这样就省却了不停修改的折磨。她非常强势，有很多自己的看法，但是她很相信我，所以我们进行得很顺利。”
在奥运会结束之后，他依然在雅典郊外的小工作室里工作，“我更喜欢戏剧，排舞蹈和戏剧的时候，我可以很自由地表达，可以很暴烈，也可以很恐怖。”而奥运会的邀请，对他来说，则是一个“任务”，抑或说“使命”，“我接受这个使命，是因为那是一个挑战，能得到一种独特的体验”。
和张艺谋见过两次面
《美狄亚》对于帕帕约安奴最终接受奥运会的任务至关重要，“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希腊身份，来创作舞剧。这是一个古希腊的悲剧故事，我在舞美当中使用了很多博物馆的雕塑造型，还有舞台上的水，我用水来探索女性的内心，也来象征大海。后来这些元素都用到了奥运会的开幕式上，水，还有人变成雕塑和绘画上的形象。”
通过《美狄亚》，他想要探究“如何不用言语来讲故事，如何用梦幻般的方式来表现希腊的文化记忆”，这些同样在后来的奥运会开幕式当中得到了体现。甚至他年轻时创作的漫画，对于他的戏剧导演编舞以及奥运会的工作都很有帮助，“漫画对于《美狄亚》和奥运会开幕式都很有关系，因为它们都需要用简洁的方式来描摹人的形象，来描摹出美丽的形象。看雅典奥运会开幕式的感觉，就好像在看漫画书一样。”
当被问及如果来操办北京奥运会，他会如何策划的问题时，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不太知道中国的文化，就算你让我去考虑一个简单的开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只能这样回答，如果你去导演希腊奥运会的开幕式，你会怎么做呢？”他也并不认为张艺谋需要他的建议，“我们见过两次，一次在雅典，合作闭幕式的时候，去年我来到北京还见了一次。现在真要提任何建议，都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比我经验丰富得多，他不需要我的建议。”
希腊和中国都面临如何继承丰富的文化遗产的问题。在帕帕约安奴看来，这些传统好似双刃剑，“它们既是祝福，也是诅咒，因为我们的想法会被它们束缚。”但是人同样也无法回避传统，“传统是存在于我们的DNA当中的”。他总结自己策划导演2004年雅典奥运会开闭幕式的经验，“试图去表现得很传统，或者很摩登，都是灾难。”
Profile人物档案
迪米特里斯·帕帕约安奴：2004年雅典奥运会开闭幕式总导演、艺术策划。他也是希腊著名的先锋舞蹈家、戏剧导演、漫画家，他所创作的《美狄亚》是当代希腊艺术代表作之一，他也因为杰出的贡献而被希腊共和国总统授予了金十字荣誉勋章。
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