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包机 飞出两岸关系新航程

　　张冠华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所研究员

　　 7月4日，两岸复谈后达成的两项重要成果开始践行：两岸周末包机正式启动，大陆居民赴台旅游首发团也如期赴台。

　　 按照两会复谈达成的协议，两岸周末包机从7月4日起每周四至下周一4个全天运行，大陆先行开放北京、上海浦东、广州、厦门、南京5个航点，而台湾开放桃园、高雄、台中等8个航点，双方每周各飞18个往返班次共36个往返班次，搭载乘客范围由过去台湾居众扩大到凡持有效旅行证件往返两岸的旅客。而在大陆居民赴台旅游方面，第一年大陆居民赴台旅游每天限3000人，在台停留期间不超过10天，采取团进团出方式，自7月18日正式实施，但首发团于7月4日启动。按照这两个协议，7月4日两岸首次周末包机共有18班往返两岸,大陆航空公司分别由北京、上海(浦东)、广州、厦门和南京5个首批开放航点往返台北桃园和松山两个机场,台湾公司则由台北、台中、高雄、花莲、澎湖5个城市飞往北京、上海、广州、厦门。而由海峡两岸旅游交流协会会长邵琪伟为团长、由760人组织的大陆居民赴台旅游首发团也正式成行。

　　 两岸周末包机的成行，向两岸直航进程跨出了重要一步。尤其大陆居民赴台旅游搭乘包机而不需再经港澳签证中转，不仅省去旅途劳顿之苦，也意味着大陆居民赴台终于实现了“直通车”，成为两岸民众实现直接双向往来的历史性起步，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从周末包机本身看，每周4天的包机运行时间与36个往返班次，意味着每年有近三分之二的时间两岸有包机直飞，从中受益的两岸民众将有数十万人。这与过去的春节包机、节日包机相比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两岸向直航又跨出了一大步。而每年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人次也将达百万之众，为近年来大陆每年赴台交流人数的20多倍，也是一个历史性跨越。按照台湾有关估计，以一天到台游客3000人、每人停留10天、一天平均消费207美元计算，一年至少会给岛内771亿元新台币的收益。这还只是其直接收益，如果加上台湾消费长期以来约为4倍的乘数效应，其对台湾经济的贡献当达3000亿新台币之巨，而最近台湾官方启动的扩大内需方案预算也不过1000多亿新台币，这对于当前仍未摆脱困局的台湾经济而言无疑是个大利多。

　　 两岸包机成行产生的效应还远不仅仅限于此。两岸周末包机大大拉近了两岸的时空距离，将给两岸各自经济社会发展与两岸交流带来一系列新的变化。

　　 最先促成的，就是台湾方面为配合两岸周末包机与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于7月1日开始在全岛范围内开放两岸货币兑换业务，岛内13家银行及其1500多家分行均可办理。由于两岸尚未签署货币清算协议，岛内银行人民币现钞来源大都通过香港方面提供。据透露，岛内各大银行都已准备约2000万至6000万元的人民币现钞，但以强势人民币在岛内的受欢迎程度，这些准备怕不敷使用，因此部分银行将只买进而不卖出人民币。如果大陆居民赴台能带去更多人民币现钞在岛内兑换、消费，肯定是岛内银行与民众颇为欢迎之事。两岸货币长期以来不能直接兑换，两岸民众多年来饱受间接汇兑损失之苦。虽然过去大陆东南沿海与台湾的金门岛已经试办两岸货币直接兑换业务，但只局限于局部地区。此次借包机、旅游在全岛范围内开放，是两岸金融交流与合作的一个重要进展。

　　 就在两岸周末包机成行前夕，台湾领导人马英九期许，通过两岸周末包机的成行和进一步缩短包机时程，促成台湾与大陆的许多城市形成“一日生活圈”。此语道出了周末包机开通后引出的一系列新商机，岛内民众早上从台北出发，按现在飞行方式2个半小时即可抵达上海，而直飞后只需1个半小时时间。岛内民众可以更便捷地享受大陆价廉质高的休闲服务与美食；而大陆居民在赴台旅游的同时，也可就地享受台湾的美食、温泉、医疗、影楼与美发等服务。两岸服务业将因此商机骤增。

　　 两岸周末包机还衍生出两岸经贸新的交流与合作方式。台湾知名的两大寿险公司国泰金控和新光金控，正酝酿与大陆合作伙伴东方航空、海南海空扩大合作，结合大陆航空的客户与大陆合资寿险公司客户的资源，拟将“寿险、航空、医院”资源进行三位一体的整合，推出大陆游客在台医疗、体检的新业务，以把握数十亿元新台币的医疗商机。而台湾外贸协会最近也专门组成以岛内知名医院为主的访问团赴大陆考察并推销台湾的医疗服务，并已有所收获。而岛内农业主管部门正在规划“台湾下单、大陆提货”两岸农产品贸易方式，即计划在岛内各主要景点设展台推销台湾农产品，大陆游客可以在台湾展台订购农产品，等回到大陆后再取货。这种新的贸易方式也充满创意。接下来，两岸民航公司与旅游公司还将互设办事处；随着两岸人员往来的增多，两岸两会互设代表处的需求也更加迫切。很显然，因两岸周末包机与大陆居民赴台旅游的实施，两岸经贸交流与合作的空间将会快速拓展。

　　 更重要的，是两岸民众亲情交流之门进一步打开。大陆居民在台湾不仅可以欣赏到美丽宝岛的旖旎风光，充满亲切感的风土人情，更可以切身感受台湾的社会文化，了解过去曾被民进党泛政治化背后的真实台湾民情，会体察到多数台湾的民众并非是政治狂热者或是“台独”的追求者，理性、务实、追求两岸和平发展仍是主流民意。而对于台湾民众而言，虽然过去累计到大陆的台湾民众已达4000多万人次，但据估计实际到过大陆的只有600万人左右，即约有七成的台湾民众并未到过大陆。而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使这部分民众有了与大陆居民近身交流、接触的机会。可以说，周末包机与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为两岸民众的亲情交流搭起一座更宽的桥梁，有助于化解双方曾有的隔阂或误解，增进中华民族大家庭应有的凝聚力，而这正是两岸关系实现和平发展的根基所在。而实际上，由两岸春节包机与大陆民众赴台旅游产生的经济力，正在逐步穿透意识形态和政治的幕墙。民进党执政的高雄市已在积极抢食这块大饼，曾力争大陆游客由高雄市进出；而台湾中南部一些民进党执政的县市也筹划将农产品销售到大陆。显然，在经济文化力与政治力的博弈中，前者将最终占到上风。

　　 当然，周末包机毕竟不是直航，包机方式无论在时间还是飞行航路上都无法与直航班机相提并论，票价也没有明显优势，因此虽然周末包机启动，但仍非多数来往两岸的台湾民众选择的主要方式。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也只能“团进团出”，只有实现两岸直航后才可“自由行”。但是，这毕竟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起步，这一步迈出去，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之路变得开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