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高粮价需要打击市场投机

　　社评

　　日前在海地、菲律宾和埃及等国因粮价暴涨触发了骚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IF)和世界银行接连发出了粮食危机的“红色警报”。IMF总裁卡恩警告各国必须采取“强有力的行动”，世行行长佐利克则指粮价剧增将使一亿人陷入赤贫。本周一，欧盟渔农理事会及美国农业部的例会上都集中讨论了粮价和粮食援助问题。

　　联合国粮农组织(FAO)总干事迪乌夫日前在罗马的记者会上表示，如果世界各国不重视粮价高涨的问题，“在第三世界引起的社会动荡将会蔓延开去”。当前受影响最大的是一些需要进口粮食的穷国，中国受到的冲击相对较轻，国内的大米供应仍相当稳定。温家宝总理日前表示，我国大米库存量达4000万到5000万吨，安全系数较高。其次，近期我国南方地区粮食储备轮换工作已开始进行，储备粮流入市场大力缓解了供需矛盾。此外，对东北大米南下销区市场的运费补贴，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综观IMF、世行和FAO的相关报告和数据，造成国际市场上小麦、大米和玉米的价格创新高的主要原因，包括了过量使用粮食生产生物燃料、新兴国家粮食进口量大增、各种自然灾难(如涝灾、旱灾)等。迪乌夫还指出“市场投机”以及“产粮国限制粮食出口”也是重要原因——尽管为了自保一些产粮国控制粮食出口是正常的。迪乌夫的提示透露了当前粮食危机恶化的另一个端倪：除了各种客观原因造成的供需失衡和分配不均，可能还有一些人为的因素，例如借粮食安全之名行投机之实？

　　今年3月开始，部分产粮国看见粮价暴涨，纷纷以粮食安全为名对粮食出口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限制。一些国家的粮食出口量下降了，但赚取的外汇却不降反升。中国亦在受冲击之列，最明显的例子是本月初发生在香港的大米抢购潮，原因是泰国顶级香米的出口价格由原来的每吨600美元涨至1200美元，一些进口商被迫宣布暂停进口。泰国是最主要的稻米出口国(占全球稻米贸易的26%)，其香米在香港甚至整个珠三角都相当有市场，当进口价格上升而零售价格未变，进口商为减少损失而暂停进口在所难免。

　　泰国大米报价是国际市场上的大米价格基准，如此波动并不正常。留意FAO的数据会发现，大部分施加出口限制的产粮国的粮食储备量已远超过其国内最大需求量。它们的解释是积谷防饥，但有趣的是，即便是歉收，这些产粮国的产量也足够供应本国有余。此外，粮食易腐不能长期储藏，例如对粮食出口实施配额制的乌克兰，今年初就腐烂了价格一亿美元的储备粮，而当时国际粮价升得最厉害。乌克兰并未吸取教训，美国农业部的最新数字显示，2007/08年度全球小麦期末库存数据上调了210万吨，其中乌克兰和欧盟27国期末库存数据分别上调了100万吨。

　　考虑到国际粮价仍然看涨，不能排除一部分粮食贸易商和产粮国有囤积居奇的行为。近期泰国政府一方面要求出口商储备一定数量的大米保证国内供应，同时也宣布放出210万吨储备米，以压抑粮价上涨。然而，泰国的一些米商由于做粮食期货而未能从粮价暴涨中获得好处，出现了暂缓卖米、待价而沽的情况。

　　解决国际粮食危机，减少生产生物燃料和鼓励农民增产固然是长远做法，但短期内仍无法解决这种囤积居奇的行为。通过国际组织施加压力自然是一种选择，但市场力量也不能忽视。历史上，对粮食出口实施限制的国家，长远而言总会遭受一些损失，例如失掉已占领的市场：1970年代初，美国曾为压低国内价格而一度限制油籽出口，当时从美国大量进口油籽的日本后来完全转向其它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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