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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城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08日 05:31 华夏时报

  袁 奕

   像中国大多数城市一样,哈萨克斯坦的卡拉干达也有不少乞丐,分布在车站、商业中心、教堂和过街地道。

   使我印象深刻的一开始不是乞丐,是当地人对乞丐的态度:大多数的人不拒绝乞丐,经常会给钱。这令我对当时还感到陌生的城市顿生好感!要知道当地人也不富有啊。

   有一次和Yerzack一起开车去另一个小城Topar的湖滨度假区,为Aizhan的孩子过生日。

   路过一个小镇等红灯时,一个机灵的俄罗斯小男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爬上高高的车窗,露出脏兮兮的笑脸。Yerzack马上拿出钱让Aizhan给他。Aizhan还笑着摸了摸小男孩金色的短发,像个母亲似的。我看了心里很温暖,心想这个小乞丐真幸福。

   还有一次我和Yerzack从一个商店出来,看到几个装束特别的穆斯林妇女在乞讨。Yerzack一边拿出较多的钱给她们一边对我说:“她们都是从塔吉克斯坦来的,现在她们的国家很乱。她们很困难,很困难!”

  从这次以后我就开始注意当地乞丐的不同背景和族群。

   自从前苏联解体后,强大的俄罗斯民族在这个国家突然从统治阶级变成了弱势的少数民族,境遇变得格外困苦。所以大多数的乞丐都是披着大披肩的俄罗斯老太太。每次我在她们的手心里(我有时喜欢直接把钱放在她们的手心而不喜欢扔在铁罐理)放上一些硬币时,老太太就会划着十字喃喃地说道:“愿我主保佑你身体健康,我好心的孩子。”

   遇到塔吉克妇女时,我耳边会想起Yerzack的声音:“她们很困难,很困难!”于是就会多给一些。当她们收到钱时,就会双手摩面,说道:“愿真主阿拉保佑你!”

   而吉普赛人、茨冈人,除了乞讨,有时还会给人算命看手相。听老师说,以前他们到处流浪时,会牵着狗熊演马戏,一群漂亮的姑娘围着狗熊跳舞。可惜现在看不到了。唉,我真想看狗熊跳舞呀!

   多数的乞丐,都不会穿得破破烂烂的博取同情,而是尽量穿得整整齐齐的。冬天还戴着皮帽,穿着大衣。有的男人夏天还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他们这副样子似乎在理直气壮地说:“没办法,我只是穷,请给我一点钱,我会尽量体面地生活。”

   一次我和Janet去看格鲁吉亚歌舞团的高加索歌舞表演。当时一张票要1500坚戈——3500坚戈不等。在售票处,一个老太太问我是不是格鲁吉亚人,我说我不是。老太太说她是高加索车臣人,她病了很久,可是她没政府退休金,问我能不能给她些钱看病?我给了她几百坚戈。后来我又对她说我愿意给她买一张票,让她看看家乡的舞蹈,听听家乡的音乐。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你还是把这些钱给我更好些,那样我还可以多买些面包牛奶……”

   我又给了她一张票的钱,然后匆匆走进了剧场。想老太太也经历了一个痛苦的选择……

   最让我伤心的乞丐是一个俄罗斯老奶奶,老得像干枯的小树,头上包着大围巾。整个漫长冬季就这样站在露天市场的门口,伸出冻得干枯的手,也不看过往的人群,只看着地下。

   为了她,我常常放学绕远路,就是为了把20坚戈放在她的手心,并且让她感到我手指的一点温度——另一个活人的体温。

   可是去年新年过后,就没有见到她了。

   那一阵子我莫名其妙地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助。

   最开心的一次,有一个银行边的乞丐,看上去是一个失去双手的土耳其小伙子,只有小臂末端像开杈的枯树枝般的残肢,可以拿东西。每次在银行换完钱,我都会把剩下的零钱丢进他面前的铁罐,我怕他的“手”拿不住硬币。

   有一天,我路过那里,他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我往口袋一摸,里面没零钱了,怎么办呢?于是我往背包的小口袋一摸,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把手从背包里抽出来,握紧了手掌,快步走到他面前,在他的“手”上放下了两颗水果糖。

   他愣了一下,抓紧了糖,抬头看着我,在他脸上,我第一次看见他开心地笑了。

  我赶紧走开。

   一路上,我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几乎要在大街上大叫起来!

   只不过是两颗糖!两颗糖,一个乞丐笑了!我第一次看见一个乞丐笑了!

   我的天哪!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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