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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花园——哥打京那巴鲁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08日 02:10 第一财经日报

  

太阳初起,光线漏在小岛上的“气”SPA上,山顶金色的日光和水下宁静的珊瑚林、美丽的小丑鱼,确是适于以“气”养人之处 高听天/图
香格里拉莎利雅酒店半山上繁育的红毛猩猩 高听天/图
东革阿里为马来西亚的人参,可入药利肾 高听天/图
红树生于水,千条根须插入水中阻止河床内的沙土外流入海 高听天/图
大树脚下,原著民居住的传统长屋 高听天/图沙巴常年如夏,雨量充沛,奇花异草遍布深山或雨林。神山上的莱富士花便是极端的一例。此花艳红,为世界上最大的花,大者直径一米,小者20公分,15个月方成熟一次,花开7天,开出腐败的臭气,引苍蝇前来为之授粉

  阿May示意我们噤声。

  船正在科利亚斯河(Klias)上空当滑行,背后的水星发动机和白天的咆哮一起隐身在黑暗里。转过一个弯,码头的最后一丝灯光也消散,阿May10分钟之前在那里说:“我带你们去看萤火虫。”

  在和另外一艘游船在盲黑中的轻微碰撞之后,两边的树上开始慢慢闪出细细的光斑。光斑的密度随着船只的深入而增长,直到停止在一棵自然的圣诞树下。萤火虫爬满了巨大的树冠,背景是满天的星光,天际模糊在同样闪烁的虫光和星光中,城里人徒劳地摸出相机和手机,留下的却只有无边的黑暗。

  回亚庇(Api)的路上,迷恋于神秘主义的希腊诗人康斯坦丁诺·卡瓦菲斯在书中自我对话。

  ——你说:“我一定能找到另一座更美的城市,另一块土地,另一片海洋……回顾往昔,只看到我生活中阴暗的废墟,还有在这里度过或荒废的时光。”

  ——你将找不到另一块土地和另一片海洋,这座城市将永远在你心底埋葬。你将回到原来的街巷,你将在原来的城市衰老,在原来的房屋变得白发苍苍。城市总是那同一座,你不必另外寻找,因为它并不存在,既没有通路,也没有舟桨。

  山海间

  14世纪之前,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文明仍然不相往来,各自形成封闭的世界,中间隔着浩瀚的海洋。当时的船只无法驶向远海,海洋形成无法逾越的屏障。

  600年之后,我轻易地就跨过大海,降落在亚庇机场。如果没有飞机,与吉隆坡所在的马来半岛隔海遥遥相望的沙巴(Sabah),也很难成为今日马来西亚的一部分。1963年,马来西亚在与印度尼西亚、文莱和菲律宾的较量中最终胜出,将沙巴归于星月旗下。

  亚庇是沙巴的首府,Api,意为火,火之城——身在太平洋岛链中的一环,此城曾在二战中毁于战火,如今城中仅余旧楼三幢,沙巴旅游局占据其中之一,显见沙巴如今的生财之道。

  亚庇又名哥打京那巴鲁(Kota Kinabalu),Kota,意为城,Kinabalu,海拔4095米的神山,是原著民杜顺族(dusun)和卡达山族(kadazan)传说中的灵魂归属地,所以此地也叫“神山之城”。背靠神山,面朝大海,亚庇得以为沙巴洲首府,但如今神山堵在身后,大海挡住前路,城市无法放大,亚庇正在放弃首府的光环,山后几十公里的地方,沙巴的新首府正在兴建。

  “这不是酒店,是沙巴大学,从前沙巴的孩子都要坐飞机到西马来西亚读大学,现在,沙巴大学拥有马来西亚最好的植物学和海洋学专业。”阿May自豪于如今沙巴对于教育的重视,将大学比酒店。确实,位于实邦加湾(Sepangar Bay)的沙巴大学居于半山,占地慷慨,校舍亮洁,周围绿色环绕。沙巴新首府就预设在此,虽工地遍地但并不吵闹。

  大学是我往返于两个香格里拉之间的一段插曲,一为香格里拉丹绒亚路酒店,一为香格里拉莎利雅酒店。每个晚上,我的床头都会放着美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James Hilton)写于1933年的小说《失去的地平线》(Lost Horizon),这部描写一次飞机失事的小说成就了著名的关于香格里拉的传说——传说在世界某处,有一片叫香格里拉的人间净土,有雪峰峡谷、神秘的金色庙宇、被森林环绕着的宁静的湖泊、美丽的大草原及成群牛羊,但凡人即使走到地平线的另一端,也找不到这个世外桃源。

  我正走在丹绒亚路酒店填海而成的沙滩上,刚刚下过每个午后准时到来的小雨,空气湿润中带着些许腥气,背后的神山几日来第一次露出面目,山顶的云看上去像一顶白色的软帽。几年前,我的一个朋友曾住在另一座神山的脚下,那里可以看见雪峰、金色庙宇、宁静的森林和湖泊、美丽的牛羊,还有一张张脏而鲜艳的笑脸。那是他的香格里拉,所以一次汽车发生意外之后,他永远留在了那里。

  面前的海水很平静,颜色在绿蓝之间,昨天我还在对面,东姑阿都拉曼国家海洋公园(Tunku Abdul Rahman Park)的五个小岛之一,我潜入了水底,那里有金色的日光、宁静的珊瑚林、美丽的小丑鱼、刺人的海胆。

  这是我的香格里拉吗?不,这里只是山水间,香格里拉的表象,背后的楼宇虽然豪华,生动却不及书信中远方那一间简陋的教室,楼间的床卧虽然舒适,却难换来夜晚的一场甜梦。藏语中“香格里拉”意为“心中的日月”,身在异乡的游客之心,又如何在这个没有故事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世外桃源。

  花草经

  阿May和我坐在草棚外的石头上。这里是龙尾湾,海洋和河流的分离之处,一场用贝壳和蕉叶主持的晚宴还未开始。同行者还在用染料填充线条的动物和花朵,每个人都有成为艺术家的欲望和可能,即使游戏,填色却也可精心。

  龙尾湾以内河道旁整齐的红树林而闻名,红树生于水,千条根须插入水中,不仅牢固地抓住土地,也可阻止河床内的沙土外流入海。所以仅仅50米宽的一条陆地,内外却是两重天,海边下午大风起,内河却仍是风平浪静。据说红树阻泥沙,也阻盐,海水可在此过滤为淡水,只是我对此将信将疑。

  阿May正在给我指面前的一株纤细的绿色多页植物,“这就是东革阿里。”东革阿里,已经在阿May的嘴里跳出来很多次,她还领着我们去了售卖成品的商店,那里是绿色以下的部分,土黄泛白,已经被晒干,切成圆片,放于木盒,盒上烫雕黑字,价格在台湾岛的助力下年年走高。阿May称东革阿里为马来西亚的人参,可入药利肾,传说中这种植物正在被研发成另一种伟哥的原料。

  我们面前只这一株,长相健壮,“现在政府都在鼓励人们种植,”阿May从上取下一叶,交给我,说这草很好辨认,只需将叶片沿根取下,用手指用力揉搓,不烂的就是也。我试了试。果然如此。

  由于缺少正式的官方历史文件记录,沙巴早期的历史比较模糊,最早的记载也是在公元六世纪与中国的经济来往,沙巴博物馆中展出的从中国进口的大瓮曾被原著民用于盛放尸体。当时中国商人来这里多为换取香料、木材、燕窝,如今,东革阿里正在为沙巴人换来大笔中国台湾订单。

  沙巴位于世界第三大岛屿婆罗洲的最北端,西临南中国海,东临苏禄海与西里伯斯海,常年如夏,雨量充沛,奇花异草遍布深山或雨林。神山上的莱富士花便是极端的一例。此花艳红,为世界上最大的花,大者直径一米,小者20公分,15个月方成熟一次,花开7天,开出腐败的臭气,引苍蝇前来为之授粉。

  莱富士花就绽放在沙巴旅游局的标志上,作为长鼻猴的背景。长鼻猴同样为沙巴的特产,荒野生存的异类。在科利亚斯河上,太阳落山之前,阿May曾带着我们寻访长鼻猴的出没地,尽管人在船上,猴在树中,相隔遥远,但游客却乐此不疲。长鼻猴,长鼻,大肚,以毒草为食。肚中装有两胃,其一用于排毒,其一用于消化。食毒草成就了长鼻猴的奇异,与脸比例极不协调的红色长鼻,24小时的金枪不倒,11个群居的妻子,尽管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古怪。

  翻过龙尾湾河海交接的小丘和高尔夫球场,就是香格里拉莎利雅酒店,以3公里长的白色沙滩和半山上的红毛猩猩繁育中心闻名。红色的晚霞从天际线升起,太阳在海面落下,余晖久久不散。我坐在酒店的室外浴缸里,想起曾在沙巴的动物园中与一只笼子里的幼年长鼻猴对视,他的鼻子还未长出来,双手紧紧攀着铁网,看着外面的世界和我。

  城市总是那同一座,你不必另外寻找,因为它并不存在,既没有通路,也没有舟桨。现在,我在又一个夜晚,又一个海滩,看见一颗流星在远处的黑暗中落入大海。


高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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