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从街头到殿堂之路

　　

班克希的代表作品《现在，笑》，上面写着“现在笑吧，但有一天我们会主宰一切。被班克希篡改的帕利斯·希尔顿的唱片班克希在eBay上卖出了20.8万英镑的那堵墙班克希（Banksy），是罗伯特·班克斯（Robert Banks）的“街名”。这位33岁的英国人，过去只是布里斯托尔的一个小屠夫，如今却成了2007年一大艺术现象的代表。

　　多年来，班克希神出鬼没，和警察玩“捉迷藏”，把媒体玩弄于股掌，在街头创作了大量诙谐幽默、天马行空的涂鸦作品。如今，这些作品在拍卖行里找到了价值。去年10月，班克希丑化早期绘画大师作品的系列油画之一《粗鲁的统治者》（Rude Lord），在伦敦苏富比拍出了32.29万英镑。这令班克希迅速成为了一个标志，标志着新时期街头艺术家也可以靠涂鸦发财。

　　苏富比专家拉尔夫·泰勒（Ralph Taylor）评价班克希是“有史以来成长最快的艺术家”。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夸张，但短短几年里，班克希的变化的确是天翻地覆的。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经纪人，在伦敦苏荷区开了画廊，到美国洛杉矶办了个展，还成了布拉德·皮特（Brad Pitt）、裘德·洛（Jude Law）、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Christina Aguilera）等大明星的御用艺术家。

　　班克希的成功与当代艺术曾经的登堂入室之路几乎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涂鸦作品要想放入美术馆还有些困难。比如上个月在eBay网上以20.8万英镑成功拍得班克希一件墙上涂鸦作品的那位先生，最终是连同伦敦诺丁山区一家制片公司的外墙一起搬走了整件作品。为此，他不得不给这家制片公司另外补上了一堵墙。

　　但拍卖行不同于美术馆，它们不仅发掘了班克希，还看到了他背后整个当下街头艺术领域的经济价值。本月初，英国第三大拍卖行宝龙（Bonhams）在伦敦举行了首场街头艺术专场拍卖会，宣告班克希所代表的街头艺术从此成为了一个独立的艺术门类，与古典大师、当代艺术平起平坐。

　　这场拍卖中不乏新人的作品。比如，一位叫亚当·尼特（Adam Neate）的十几岁少年的作品就引起了广泛注意。他从最初在街边的树上创作开始，迅速成名，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经纪人。他的第一场个展上，作品被销售一空。此次拍卖会上，他的《学徒》以4.3万英镑成交，丝毫不亚于班克希的小件作品。

　　当然，班克希的作品依然是这场拍卖会的重头戏。最有名的一件《现在，笑》（Laugh Now）原本是英国布莱顿一家小酒馆的背景墙。墙上一连串蜡纸制的猴子形象延伸达6米长。最后该作品以22.8万英镑成交，成为全场最高价。

　　另有一件班克希的小型作品也颇为有趣，说来它还与美国社交名媛帕丽斯·希尔顿（Paris Hilton）有关。某日晚上，班克希潜入一家音像店，对该店售卖的500张希尔顿的专辑唱片偷偷做了手脚。有的颠倒了专辑歌曲的顺序，有的写上了他自己的标语，“你每买一张CD，就使你更加远离我这类人”。第二天被店员发现后，这批专辑大部分都被公司收回，只有这一张“漏网之鱼”辗转落入了宝龙拍卖行的手中，出现在此次拍卖会上。最后这张CD拍出了3120英镑，高出估价5倍。

　　这场拍卖会后，宝龙顺理成章地称自己为“街头艺术领域的领头羊”。另外两大拍卖行苏富比和佳士得当然不愿落后。伦敦佳士得在宝龙这场拍卖会的第二天，就举行了一场战后当代艺术品拍卖，其中不仅推出了两件班克希的作品，还搬出了班克希的前辈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的代表作《春天在手心里跳跃》。而在2月28日，伦敦苏富比也在它的当代艺术拍卖会上拿出了5件班克希作品。其中最重要的作品，又是一幅以猴子为主题的《简单的智力测试》，这件作品曾于2000年在班克希的首场个展上以1000英镑成交，现在的最高估价已经达到了15万英镑。

　　其实班克希和拍卖行的结合是一笔双赢的交易。拍卖行看重的除了街头艺术本身，还有它背后的年轻观众。涂鸦所吸引的这一代人从来没有踏入过拍卖行半步，现在拍卖行把涂鸦搬进了拍卖场，等于培养起了这一批年轻的观众。当他们前来欣赏班克希的作品时，或许也会被同场拍卖的其他作品所吸引。

　　而就班克希而言，他也需要通过拍卖行的顾客网络，来扩大自己的观众群体。目前在拍卖会上出高价买班克希作品的人，大多是好莱坞明星，但更大的利润还在纽约市场等着他。那里求新求异的风气，把当代艺术推向了超乎常理的高度，街头艺术也同样能在那里获得市场。看来不管班克希最初在街头涂鸦时是多么不喜欢资本主义体系，如今的他自己也即将成为艺术市场上一件不错的投资品了。

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