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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家乡直渠恢复往日风采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20日 09:26 中国经济时报

  ■杨婷

  湖北有千湖之省之称,湖泊星罗棋布,河渠纵横,是典型的鱼米之乡。除了自然形成的湖泊河流之外,为了引水灌溉,方便农户用水,政府曾组织人们开沟挖渠。1974年家乡的“直渠”就是在近千名村民集体努力下开凿而成,像这样的“渠”在家乡很常见,纵横交错。

  直渠长约20公里,养活了7个村的近千名村民,房屋依渠而建。我的老家就在渠边,近三十年时间,见证了直渠的变化。

  童年记忆中的渠水

  记忆中的直渠水流清亮,是村民们的取水来源,两三家共用一个“水跳板”,即用约两米长的竹子或木板搭建在岸边便于取水洗衣的平台。清晨或傍晚,两岸的村民一边洗衣淘米,一边互相打招呼,其乐融融,乡村独特的祥和气氛被渲染得十分浓厚。

  还是儿童的我特别羡慕父辈们早上在挑水前,在“水跳板”边洗脸的情景,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好亲近那晨霭笼罩中的清清渠水。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离我家西边约两公里。因为路程远,必须从家里带饭,用的都是家里大青瓷的碗,一大一小上下扣着。学校也是傍渠而建,每天中午吃完饭后,我就喜欢和一堆同学跑到“水跳板”上去洗碗。说是洗碗,其实就是玩水。碗里通常留点剩饭,我最喜欢看见各种小鱼穿梭在缓缓而下饭粒中间,抢夺翻飞,热闹的情形。

  我还发明了一项游戏,让我家损失了不少碗。就是看谁的碗在渠水中漂得最远。我的碗往往是顺水漂得最远,再沉下去。以至于最后我家吃饭的碗都紧缺了,我为此挨了不少的打。记忆中最深刻的不是挨打,而是清亮的渠水载着青花瓷的碗一沉一浮,儿时的童趣显得更为温馨快乐。

  学校离家太远,每天我们同村的孩子都必须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到学校,而且一路往往要抵制多种诱惑,比如说看人钓鱼、撒网,集体去捉鱼等等。二年级期末考试那天,我看到有人网鱼,一直跟着他们走了几里地。等我回到学校,最后一门考试都快交卷了。但是学校校长因为惧怕我爷爷,还给我发了一张奖状——“积极分子”,为此我妈还宰了一只鸡给我做奖励。

  三年级的时候我换了一所学校,在我家东边一公里左右处,仍然依渠而建。这里的堤与我家后面不一样。我家后面的堤面杂树从生,绿荫蔽日,而学校附近的堤面种的却是芦苇。春天收芦笋,秋天割芦苇。每逢端午节,很多村民都去那里“打棕叶”,宽而长的芦叶裹出的棕子清香无比,连带着对渠水也有清香的记忆。那年春天,我因为掰了堤边芦笋被告发,不得以在全班作检讨,让我很郁闷。

  如今,记忆中浪漫柔美的芦苇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偶尔看到零星的几撮,也是在污水无精打采地立着。

  渔的记忆

  关于在直渠中捕鱼的故事太多了。对于孩子而言,直渠“渔”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灌溉”与“用水”的意义。渠边的大人、孩子都热爱钓鱼、捕鱼,我父亲尤其热爱,对捕鱼的方法无一不精。

  初冬的时候,鱼蓄了三季的膘,很肥。这时,就有人组织全村想捉鱼的人一起去摸鱼。父亲通常是组织者,参与摸鱼的人都是男人。渠很长,中间有很多石拱桥连着两岸的人家,男人们先选一段渠,把两端的涵洞用网封了,摸鱼开始了。

  摸鱼的工具很有意思,现在已不常见了,叫“腰盆”,是一种椭圆形的大木盆,大概有一米二三长,四十公分高。在腰盆里垫上一个小小的板凳,板凳上再垫上一件厚棉袄,男人们把腰盆推入水中,把上身的衣服脱了,把毛衣缠在腰腹上,用绳子一绑。然后,整个人趴在腰盆上,腿往后翘起。通常有二三十人参与摸鱼,或者更多。男人们分为两路,从封住的渠两边开始摸鱼,摸鱼完全靠一双手,眼睛看不见水下。这要靠经验和技术,因为鱼在水里又滑又猛,就是手摸到鱼了,如果不抓稳也会让它逃走。

  这么多人一起摸鱼也能造声势,有时男人们会用脚来打水,一起吆喝。鱼又多,而且已被吓得慌里慌张的,抓起来会容易一点。女人和小孩也不闲着,每个女人挎上一个篮子,随着正在摸鱼的丈夫走,摸到鱼的丈夫冲着岸上大叫妻子的名字,把鱼远远地丢上岸去,“玉芬……”、“兰芝……”、“红梅……”,叫声一片,很热闹。

  男人们丢得勤了,也有把鱼弄混的时候,女人们嘻嘻哈哈地去抢,抢着哪条是哪条。男人们如果是摸到了泥鳅、鳝鱼了就把它往腰盘里一扔,蹦出不来的。

  到了两队相接的时候是最热闹的。大大小小的鱼到处跳跃,男人们又是摸鱼又是抢,女人们在岸上更是紧张。两队相接了也到摸鱼的尾声了,男人们划到岸边拉着腰盆上岸,各自回家去。通常每家都能摸到七八斤鱼,但也有运气好的,摸到个大草鱼或鲤鱼,一条就有三四斤呢!

  这已是往事了。现在直渠已老态龙钟,病态尽现,捕渔的盛况也随着直渠消逝的风采而不复存在了。

  直渠现状

  人们对记忆中美好的事物莫不希望它能永恒,但往往事与愿违。与二十年前相比,直渠的现状让人担忧。

  灌溉是直渠的主要任务之一,有多条主水槽与直渠相连,主水槽以电泵抽取直渠水,以网络般分水槽灌入各户田地。以前的直渠水清亮,清水欢快地奔向稻田,而现在因为生活垃圾、水流污染使水质污浊不堪。即便到了丰水季节,也因为一些涵洞堵塞使水流不畅,而枯水季节更是触目惊心,各种生活垃圾从堤面一直堆到河床。河水富营养化,杂草猛生,鱼类减少。

  直渠曾是居民的取水之源,如今这一功能几乎已完全丧失。居民在各家院子打井取地下水作为生活用水,有些地段不适合打井或禁止打井,居民不得不借用其他农户的井,很不方便。水质变差,人们担心鱼质受影响,围网捕鱼、集体摸鱼的情况几乎不能再现了。直渠在某些地段也曾进行过较大规模的清理,清淤、扩道、引水,但由于堤面的树木被砍伐,并没有彻底改变直渠每况愈下的局面。

  农民收入的提高使沿渠的人们生活质量和经济水平得到改善。沿堤的土路成了水泥路或石子路,绝大多数村子实现了“村村通”。交通的便利更带来了经济的发展。昔日的土砖墙早已无影无踪,之后兴起的大瓦房也被现在的小洋楼所替代。家家户户有了摩托车,更有不少农户已买上了汽车,家电一应俱全,电脑也不再是稀罕物。

  经济的发展使人们重新思考环境的变化,在与沿渠很多居民的交谈时,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希望能改善直渠的现状。很多村已把直渠的治理纳入“一事一议”之中,期望政府加上群众的力量,能治理直渠,使其恢复往日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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