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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娟娟:归途中的美丽人生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17日 22:11 中国产经新闻

  严娟娟:归途中的美丽人生

  文/本报记者 严娟娟

  票贩子也是人,当他带着不屑的表情,潇洒地拿出一把似钞票似雪花的火车票的时候,他却像一个两肋插刀的“侠客”——我是怀着佩服、无奈又惊喜的复杂心情从他手中拿过这张加价100块的硬座票的,与单位一位小妹挤在军博地铁至西客站的一辆蹦蹦车里,手像鸡爪子那样紧紧拽着行李。经过了一番敢死似地拥挤之后,我们终于坐在了属于我们的位置上,那是一个将要相伴我们15多个小时的位置,它看上去不脏也不干净,一副软塌塌的表情。

  正午的阳光打在列车上,我们和那些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的同路人慢悠悠地离开了北京。

  或许是大雪的缘故,车厢并不像往年那样拥挤。我靠窗坐着,旁边是小妹,对面是两个男人。一个有欧式的深陷的眼睛,一个有高挺笔直的鼻子。过道里是一些没有坐票的人,他们的眼神有时很迷茫,仿佛前方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有时又紧盯着我们这些坐着的人看,看我们说话,打呵欠、摆弄手机,一有人去厕所,他们就自我救赎似地小坐一会儿。

  对比了站立的痛苦后,我们这些有座的人平静下来了。旁边6个乘客开心地玩牌,更多人则拿出了吃的东西——这时的人们都像小孩那样贪吃,闷闷的车厢顿时充满了火腿肠、泡面、盒饭、杂乱零食甚至臭袜子的混合气味。

  这么一节车厢,这么一些人,萍水相逢凑在一块儿,能发生什么呢?答案是,什么也不会发生。每人都有每人的心事,每人都有每人的故事。而此时此地,并不足以拥有去了解一个人,去耐心聆听一个故事的理由。

  但一名女列车员打破了沉寂。她娇小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身得体的制服。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不在飞机上而在火车里,且,停留在我们座位的旁边,仰首喝了一口精心泡好的茶水,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推销吆喝。

  她举起一个小瓶子:“我说了那么多,大家肯定以为我卖的是狗皮膏药……”车厢里的人都笑了,而且她长得美,长得美的人又会聊天说话,没有人不会注意的。

  想起第一次到北京坐火车,也是硬座,也有售货的列车员,男的,推销棉麻袜子。为了证明袜子的结实,他把袜子拴在货架横杆上,猴子那样蜷缩一团吊起身子,还用火机烧袜子,跟耍魔术一般……

  她卖的是白虎膏,梳子、香水。那张涂着唇彩的小嘴,流利说出一大串讨人欢喜的话,声音真的像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样可人。

  有些俏皮的男性乘客忍不住要来挑拨一下,说她卖的就是狗皮膏药。她不恼,说专门有免费试用装,试试就知道了。

  车厢里立马有好几个头晕,脖子痛的主儿伸手想试擦一下。她微笑着为每一位假晕真晕的乘客涂抹,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或许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类似于美丽的味道……

  一位穿着皮衣皮裤形似李琦的大爷转头就要了3瓶,美貌的列车员立刻高声说自己收获了多少多少万(越币),这下激起了乘客们的热情,“狗皮膏药”顺利脱销……对面声称自己是广告导演的男子在检查了膏药的标识后,小声对我们说,“这不是药,是保健品”,但他仍然买了一把又长又嚣张的牛角梳子,说挂在家里的墙上很美,这当然是美貌列车员站在他面前给他出的主意了……我也按捺不住痒痒,买了一个稍小些的梳子……窗外,萧萧的树木上挑着几个鸟巢,简陋的房子静静横卧着,恍然看到枯黄中有一点满含家的气息和年味的红色,尽管它只是路边行人脖子上的一条红丝巾,且稍纵即逝……

  对面高鼻子男人的手机逢到来电短信便是煽情的一句: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你相逢……当这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不断响起时,列车裹着渐深的夜色奋力前进,该上车的上车了,该下车的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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