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缩政策引发民间金融生态巨变

　　借贷利率飙升热钱蜂拥进入紧缩政策引发民间金融生态巨变6次加息、10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去年以来持续从紧的货币政策效果开始显现，民间金融生态也随之发生巨变。从长三角到珠三角，众多中小企业开始感受到资金紧缺的严冬；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也感到贷款的难度正在增加。在高利贷作用下，更多的资金进入借贷市场，而实业资金则更多地撤出生产投资。这种变化，让关心中小企业发展的人们忧心忡忡。货币政策从紧背景下，资金已经成为影响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生死攸关问题。去年下半年以来，货币政策进一步收紧，民间金融生态也随之发生巨变。从长三角到珠三角，从温州到深圳，民间借贷利率一路水涨船高，不少地区甚至达到了月利10分的程度，数量众多的中小企业身陷融资困局。民间借贷利率逼近历史高点“现在的民间借贷利率又逼近了上次历史高点，有的借贷利率超过10％，民间的资金非常充沛，但缺乏正常的流动渠道。”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在杭州参加浙江人代会期间忧心忡忡地说。在他看来，高利贷已经成为影响当地中小企业整体可持续发展的生死攸关问题。众所周知，温州是全国民营企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根据相关数据，温州目前有民营经济为主体的中小企业约17万家。据2006年统计，其中工业产值超亿元企业有532家。民营企业数量众多产生了巨量资金拆借流动需要，也提供了相应的资金市场。周德文介绍，截至2007年10月，温州全市本外币存款余额超过3410亿元，居民储蓄存款余额1504亿元，民间资金总量超过2000亿元。“温州中小企业借贷，基本上不会考虑银行，一般都是在民间借贷市场上寻求资金。”温州大展进出口有限公司董事长徐慧说。频繁的民间借贷让温州成为国内民间借贷资本最发达的地区，多年来被看作是全国资金市场变化的风向标。但是自从2007年下半年以来，这个风向标开始剧烈震动。“钱越来越难借，利率更是越来越高。”一位制鞋厂老板感慨。起初，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引发普遍担心。但是到了2007年12月份的时候，民间借贷利率已经高到了地方政府不得不组织多个部门协调调研、并寻求解决方法的地步。12月中旬，有温州市发改委、中小企业促进会等地方政府主管部门、民间协会代表约20人参加的一场研讨会在温州市奥林匹克饭店召开。会议气氛热烈，不同部门之间甚至出现争执。这次研讨会的内容就是研究改革企业配套服务体制，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解决利息高企、资金昂贵问题。温州：民间借贷月利超10分“月利8分，9分是很普遍的现象了。”徐慧说。令人担忧的是，尽管地方政府一直在着力解决这个问题，但问题却仍然出现恶化的趋势。“过去一个月来，民间借贷利率没有降低，而是仍在持续上涨，现在听说有些借贷的月利已经超过了10％。”周德文说。官方统计数据虽然和民间人士介绍情况相差很大，但拆借利率也呈相似的上升趋势。根据人行温州中心支行的统计数据，截至11月份，民间借贷月利率达11．07‰，12月份这一数据已经达到11．64‰，距2005年1月历史最高位12．112％，仅一步之遥。月利11．64‰，折合月利1分多，这和接受采访的人士介绍的8分、9分，甚至超过10分的月利相差多倍。一位当地人士介绍，官方统计数据是根据对几百户定点借贷监测单位得出的数据，因此与实际情况存在一定差距。高达10％借贷月利，这恐怕让不少外地企业难以置信，但这是温州民间借贷利率目前的真实现状。深圳：地下钱庄10分钟可筹集百万利率攀升的不光是温州的民间借贷市场，珠三角的深圳金融市场也在悄然发生变化。但在深圳，资金流向不是表现为金融资本和实业之间的相互流动，更多地体现为地下钱庄的盛行。“你收到过地下钱庄发送的无担保贷款短信吧，现在他们的生意可火了。”深圳金汇源典当总经理彭贵洲说。从去年下半年，宣称无担保贷款、月利三分的地下钱庄短消息的确多起来了，记者在上个月就收到了至少三条地下钱庄发来的短信。按图索骥，记者联系上了三家地下钱庄。“月利三分，无需抵押。个人贷款上限50万，企业贷款上限200万。借款时间可以2个月，最长两年。”一家地下钱庄很坦率。“如果你需要，持身份证、户口本见面验证，十分钟就可以把100万打到你账面上。”另一家地下钱庄则表示，他们有足够你需要的现金，交易双方可以在银行签约，并可以立刻把钱转到借贷者的账户。在这些地下钱庄手中，资金量不是问题。彭贵洲介绍，根据他在同行借贷市场上了解到的消息，深圳的民间借贷市场目前尚没有温州那样飙升，但水平也比以前提高。李贵洲说，“目前2分、3分的月利息是低一些的，4分到5分的月利息也是正常的。”但是像在温州一样，借款利率会随着借款双方熟悉信任程度以及金额、时间等因素发生变化，并且变化的幅度可能很大。银根紧缩影响微观金融生态借贷双方的谈判只是借贷利率变化的技术性因素。对本轮民间利率高企的原因，接受采访的人士大多认为是由紧缩货币政策引起。浙江金融职业学院教授应宜逊说，自从2007年底银行开始严格执行紧缩性货币政策、严厉控制贷款发放以来，民间的借贷利率就开始走高。据介绍，在信贷紧缩政策下，为保持优质客户资金供应，银行会把中小企业贷款份额挤掉，因此中小企业只能去向民间资金借贷，这就推动了民间资金的利率升高。周德文也认为，紧缩放贷加剧了中小企业资金缺乏。徐慧则分析，银行资金紧张，民间资金在年关也要回笼，因此出现了资金紧张、借贷利率冲高的现象。这一解释得到了统计数据的支持。根据银行监测数据，温州民间近年的借贷利率历史最高位是2005年1月的12．112‰，随后在2006年上半年经历了一轮利率大幅下跌，从2007年下半年又迅速反弹，再次逼近2005年的高位。值得注意的是，在民间借贷利率变化时，银行贷款发放呈现出相反的趋势。2006年上半年温州民间利率大跌时，银行的制造业贷款有了快速增加。而本轮利率上升过程中，银行信贷紧缩，中小企业贷款受限减少，民间信贷却一路飙升。不难发现，银行贷款发放数量，对民间借贷利率有着直接的影响。信保机构转做放贷银行令资金观察人士担忧的是，在这样的借贷行情下，民间金融生态正在快速发生变化，秩序混乱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据应宜逊介绍，不少信用担保企业在高利息的风险下已经调整了业务：不再对中小企业进行借贷担保，转而自己直接放贷。众所周知，信保机构应该是中小企业贷款的担保机构，但在温州目前的信贷利率下进行贷款担保，风险已经太大了，而放贷却可以坐享高利润。不光信保企业投入了这个市场，也有不少典当企业将资金悄然投入信贷市场。浙江、广东部分典当行近期资金快速释放，不少典当行的可用资金额度已经所剩无几，不排除其中一些资金流入了借贷市场。应宜逊透露，甚至不少个人也把住房做了抵押贷款，然后将抵押款投入了民间借贷市场。[][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