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趣巴拉望

　　

静谧闲适的海滩在巴拉望比比皆是巴拉望当地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三轮摩托公主港机场欢迎游客的军乐队一条野狗被拴在艾尔尼多小镇风雨中的艾尔尼多游客需搭乘小船才能进入圣保罗地下河地下河受到潮汐的影响，给河边石岸的颜色带来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洞内还居住着4万只不同品种的蝙蝠，它们大多静静地倒挂在洞穴上头，偶尔有几只像故意炫耀飞行技巧，从头顶上掠过

　　对于热爱水清沙幼、椰林树影的人来说，拥有7000多个岛屿的菲律宾值得一去再去，而戴上该国“最后一块生态处女地”高帽子的巴拉望（Palawan）岛更是像磁石般诱惑着旅行者。

　　特别的欢迎式

　　摊开菲律宾地图，就从地理上来看，巴拉望能守住净土之名也并非没有缘由——这个细长条的岛屿偏安于菲律宾的最西边，离经济发达人口密集的吕宋岛、宿务岛都有千里之遥，自然容易被热衷于开发的人们遗忘，而菲律宾拥有的唯一一个陆上世界自然遗产：圣保罗地下河国家公园（St Paul Subterranean National Park），也位于巴拉望岛内。在行前，已经可以憧憬，巴拉望之旅必然充满野趣。

　　从马尼拉每周只有两班船开往巴拉望的首府公主港（Puerto Princesa），据说还要在海上颠簸27个小时，于是飞机成了我们的不二之选。公主港机场是一个简陋的机场，简陋到旅客的行李用人力拖车拉到一个大棚下堆放着。我们一下飞机，耳边传来一阵激昂的进行曲，在停机坪旁有支穿着军服的乐队正卖力地演奏着。也许，机场管理当局想既然硬件上没法跟别处比，那就用特别的欢迎式来表达对游客的诚意吧。正值午后，我们刚把背囊手忙脚乱地搬上三轮摩托车的挎斗上，之前还算晴好的天空忽然开始下起豆大的雨珠。起初，我对这场雨的理解还停留在东南亚雨季时正常的阵雨，一般下个半小时也就收手了，可是这场雨却一直下个不停，而后几天的天气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估计。

　　公主港的大小犹如我国内陆一边远小镇，没有任何景点可游览，只能作为我们暂时歇脚中转之地。由于大量天然的建材唾手可得，这里的一些旅馆和餐厅多为木质或竹质，设计也颇为讲究。我们入住的卡萨琳达旅馆（Casa Linda Inn）就非常别致。整个旅馆框架全部用竹子搭建，而墙壁则用竹篾编成，房间围成一个漂亮的花园庭院，中间还建有凉亭。外面下着雨，躺在露台上的大竹床上看看书也是一大享受。在旅馆里的公共区域还挂了不少当地的手工艺品做装饰，甚至房门钥匙牌也花了心思——一个鱼形的木刻。近年来，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等国东南亚风情的家居设计蜚声国际，在巴拉望的一个小旅馆就能感受到这些成长背后的基因。

　　风中艾尔尼多

　　在公主港住了一天后，我们又开始飞往巴拉望岛最北边的一个海边小镇艾尔尼多（El Nido），旅行书上纷纷推荐，那里有巴拉望最美和最原始的海水和沙滩。眼前的这架小飞机看上去有点寒碜，两个大螺旋桨暴露了与现代喷气式客机的不同，机上只有17个座位，为了飞行时保持平衡，就连乘客都要上机前量好体重后，再安排座位。

　　伴随着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就像电影《六天七夜》中哈里森·福特驾驶的小飞机开往风暴之中一样，我们也摇摇晃晃在越来越大的风雨中起飞了。艾尔尼多，在西班牙语中是燕窝之意，因金丝燕喜欢在这里的悬崖峭壁上筑巢而得名。英国作家、编剧Alex Garland的成名作《海滩》，描写一群背包客寻找乌托邦未果的故事，尽管书中所写的背景是在泰国，包括后来改编的电影也在离普吉岛附近的小皮皮岛，但据传言，Alex曾私下承认他自己的梦幻海滩就在艾尔尼多周边的加拉米安群岛上。只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心中珍藏，不愿公之于众。

　　但艾尔尼多迎接我们的不是灿烂的阳光和清澈的海水，迎面而来的却是呼啸的狂风和暴雨。原来，是台风来了。整个小镇就如同钻进了风眼，地面上尽是落叶，铁皮铺就的屋顶吹得咣当作响，路上也没几个行人，一片肃杀之气。天公既然不作美，我们只能找了个面朝大海的餐厅，窝在里面，饱食终日，无所事事。

　　这时，真的就如同《海滩》书中所写：世界对我们来说只有两个部分，海滩和海滩之外的地方。对我来说，在海边亲历台风的肆虐倒是头一遭，有时候换个姿势对待坏运气也能看出好风景和找到乐趣。雨季就是淡季，本来就少受打扰的艾尔尼多海滩更是罕见游客。有时，风雨暂歇，我就跳进海里，和对台风习以为常的当地少年嬉戏在一起，或者在沙滩上散步，贪心地独享这海滩；就像和老天爷在捉迷藏，风雨大作时，又乖乖地躲进餐厅内，看海面被风卷起层层水雾，水雾慢慢扩散，把远处的岛屿笼罩起来。整个海面呈现一种浓淡相宜的青灰色，如群山般的小岛若隐若现，宛似一幅典型的中国写意山水画。

　　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守得云开，热带阳光重新发挥威力，艾尔尼多露出了热情的一面。当地的船家也开始活跃起来，向游客开始兜售传统的跳岛游（Hoping Island），我们也包了一艘船准备出海。也许是为了挽回坏天气带来的恶劣影响，船家说直接带我们去一个叫“天堂”的岛，那里有最原始的沙滩、最好的浮潜点。我们已经是“饿坏了”的游客，渴望着和大海更亲密地接触，只要能出海已经能让我们欢欣鼓舞。

　　“天堂”并不遥远，船开出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接近了它——茂盛的热带雨林覆盖着的无人小岛，近岛的海水被染成翠绿，一条绵长的沙滩为小岛镶上了优美的白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完美海滩？离岸边不远有几块海水颜色为暗褐色，水下就是珊瑚礁的所在，那可是浮潜的好地方。船一靠岸，大家开始大呼小叫纷纷跳下水，水性好的戴上面罩和呼吸管前往深水处与鱼共舞，水性差的则在沙滩上追逐着小螃蟹，顺便让脚底享受着细沙的抚摩，各得其所，开心得像孩子一样。归途时，朋友们都玩累了，纷纷倚靠在船舷上，欣赏起美丽的夕阳，看着天空出现一抹粉红、玫红，直至整个天空变成橘黄色。

　　在离开艾尔尼多时，朋友笑称，还要感谢台风，给旅途增加了戏剧性，拥有了一个刺激的开始，完美的结束。

　　探秘地下长河

　　事实上，巴拉望岛之所以被称为生态最后的处女地，很重要的原因在于菲律宾拥有的两处世界自然遗产都在巴拉望省，分别是圣保罗地下河国家公园和苏碌海上的图巴塔哈礁群公园（Tubbataha Reef Marine Park）。后者是潜水爱好者的梦想之地，但前往图巴塔哈需提前一年预订潜水船并支付高昂的费用，相较之下，位于公主港西北81公里的圣保罗地下河公园可容易去多了。

　　不过，由于道路糟糕，这短短81公里竟然也需要颠簸3个多小时到达一个叫沙邦（Sabang）的小镇，经过再换乘船，半个小时的海上航行后，停靠于一处沙滩，才算到了国家公园入口，真是颇费周折。海上过来，景致也特别，能看到岸边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高耸尖锐的山峰，悬崖上常有隐秘的洞口。

　　在公园入口处，走在前面的朋友传来惊呼，原来她发现了两条长约近两米的巨蜥在路上正大摇大摆踱着步呢。听公园管理人员介绍，它们是这里的“原住民”，人称清道夫，喜食蚂蚁类昆虫，有时也会捕鱼掏鸟蛋，没有攻击性，但也不怕人。一段木制栈道在密林中穿行，林中还看到了猕猴的身影，栈道到底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碧绿的环礁湖，湖对面是一处高达百米的悬崖，悬崖底下裂开了一个大口，那正是地下河的入口。

　　戴上安全帽和救生衣，我们需要搭乘小船驶入地下河，我有幸成为了领航员坐在船头，并掌控着船上的探照灯。刚进入洞内时，面对着黑暗和未知，心里老联想起恐怖电影，不免有点紧张。据操桨的船夫介绍，这条与大海相通的地下河流全长有8.2公里，为世界上最长的地下河。其实在远古时期，这个巨洞就为土著人所知，只不过传说有神灵居住，禁止入洞。在1977年，为了保护这里独特的生态环境，成立了国家公园保护区，并于1999年申遗成功。

　　小船进入地下河后，眼睛逐渐适应了内部的环境，船夫也开始用灯光指点着洞内的奇观。经过千百万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洞内处处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和石笋，尽可发挥想象力，一会儿船夫会发现一个大蘑菇，一会儿他会告诉你那尊巨大的石头叫“圣母玛利亚”。地下河受到潮汐的影响，给河边石岸的颜色带来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洞内还居住着4万只不同品种的蝙蝠，它们大多静静地倒挂在洞穴上头，偶尔有几只像故意炫耀飞行技巧，从头顶上掠过。河道也是忽窄忽宽，时而驶入一个高达60多米的大厅，更神秘的是，还经常有些岔道的出现，让人引起遐想。最后，小船进入了一条长达300米笔直的通道，工整程度令人惊讶，船夫幽默地称它为“中央大道”，这里的尽头也就是公园管理处允许游客进入的终点。

　　一路颠簸又回到公主港已华灯初上，这是在巴拉望的最后一晚，想到马上要结束假期有点惆怅，在旅馆里睡不着看电视新闻。电视上说，3天前，在菲律宾海域生成的台风“罗莎”，正气势汹汹地过境中国台湾省，预计明后天登陆中国福建、浙江……看样子，我该为自己能不能回到上海而担心了。

梅小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