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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天际线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12日 01:50 第一财经日报
“过了宣武门洞,一片白地上,远远望见万盏灯火,人影蠕动的单牌楼,真美。”当这些人们曾经习以为常的城垣终于消失的时候,我们只能在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之间遐思历史,回顾那曾经壮丽的一座城池 “张先得先生的画,我们安排在内城,老照片是在外城。两个部分之间,有象征护城河的鹅卵石和镜子。”“城市记忆”展览策展人、首都博物馆专家陈旭这样解释他策展时的安排。除了100余张城门城墙的老照片、永定门的木匾等等文物之外,以用水彩素描记录北京城门闻名的张先得老先生的画也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永定门是北京外城第一门,”谈起展览中展出的满身沧桑的永定门木门匾,陈旭说道,“这块牌匾是拆城墙的时候摘下来的,曾经长时间放在孔庙,也就是崇圣祠后面院子的房檐下面,拿到首都博物馆,我们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整饬了一番。”而城墙上的城砖,也都大有讲究,“青砖的颜色,是烧两次才烧出来的,基本都是就地取材,很环保”。城砖上不但有窑的名字,“监工还要盖章,烧不好是要杀头的”。 北京的城墙曾经经历过多次战火,明代的于谦和袁崇焕都曾经在多处城门痛击过来犯的外敌。独特的瓮城结构,不但有战略的需要,也是中国传统建筑规制的体现,“瓮城能起到缓冲的作用,不然国家的私密就都被看见了。”在古代,只有皇帝可以走直路,“老百姓只能从旁边绕开走,不能走皇帝走的门”,陈旭这样解释道。正阳门的大门很少开启,只有皇帝出入的时候才用,老百姓只能走旁门。而后来民国的正阳门(前门),则是外地乘火车来京的人,出了火车站看见的第一个雄伟建筑。 八国联军炮轰北京,轰倒了崇文门、正阳门、东北角和西北角的箭楼。民国修葺清朝被叫做“大清门”、明朝被叫做“大明门”,到了民国被叫做“中华门”的正阳门的时候,竟然就只是将石头牌匾翻了个面,雕上了“中华门”,陈旭认为这足可反映当时国力之衰退。而城墙先后被民国政府、外国驻华人员、日伪政府扒开过。“铁路修好的时候,崇文门那儿就被外国人扒了个窟窿,他们上火车就不用在前门和中国老百姓挤,下了车直接就进自己的地盘,这是国耻啊。”陈旭义愤难平。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已经非常衰败的城墙和城门,被大规模拆毁。现在的北京地铁2号线,沿途都有诸多遗留的城门的站名,乃是因为当时修建地铁时,为了施工的方便,基本就是在城墙的基础上进行。拆出来的城砖,有的铺了二环路,还有的就被老百姓们拿走,“内城的那些四合院,一下就多了好多自己用城墙砖搭的小厨房”,从小在北京生活的陈旭现在还记得。 如今,经过岁月的沧海桑田之变,仍然存留的只有正阳门城楼和箭楼、德胜门箭楼、东便门角楼,以及近年来修复的永定门。“很多人觉得永定门修得不像了,小了,其实还是像的,只是周围的环境变了,所以人们会觉得它太小。”的确,就连北京内城第一门正阳门,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前门,在新中国修建起来的毛主席纪念堂等等宏伟建筑面前,都显不出张先得画中的高大,更不用说重现画中独有的北京气氛了。被立交桥包围的德胜门箭楼和人们在通惠河的高架快速路上看到的东便门角楼,更是显得被周围的高楼大厦淹没,成了城市中的盆景一般。 设计过革命历史博物馆、钓鱼台国宾馆等等建筑的建筑大师张广济曾经这样说:“看一个城市主要是看其大的轮廓,北京一个代表性的轮廓就是城墙,全世界没有像北京这样的城墙。当年搞建设把北京的城墙拆除了,北京水平的轮廓线没有了,从而使北京失去了一个重要标志。”萧乾笔下的古城,“如一个臃肿的老人,盘着不能动弹的腿”。而石评梅则这样记述:“过了宣武门洞,一片白地上,远远望见万盏灯火,人影蠕动的单牌楼,真美。”当这些人们曾经习以为常的城垣终于消失的时候,我们只能在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之间遐思历史,回顾那曾经壮丽的一座城池。 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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