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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散的我们,被时尚消费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12日 01:50 第一财经日报

  

孙甘露 本报摄影记者/杨彦从孙甘露作品集出版到“开端与终结:孙甘露与80年代先锋文学的命运”研讨会召开,其间隔了长长的五个月。这些日子里,孙甘露病着、慵懒着、疏离着,远离媒体的视线,安静地品尝着夏秋冬的城市滋味。

  在同济大学人文学院研讨会现场,作家王安忆忆起青年时的孙甘露,“那时候他很年轻,一头卷发,穿着牛仔裤,很帅气”。上世纪80年代,“乖孩子”孙甘露在姿态叛逆的先锋文学阵营中扮演了一个温和的角色,却以《访问梦境》、《我是少年酒坛子》、《信使之函》等作品确立了自己独特的位置:那种错位、那种沉着、那种“比缓慢更缓慢”的调子。

  20年后再看,温和的孙甘露的姿势却始终那样坚持。甚至当研讨会主办者将“终结”两字与先锋文学连用时,孙甘露的态度依然乐观:“我们不是孤立的。”50年,他从未离开上海,上海逐渐成为笔下的流水。只是,以往作品中对世界的隔阂,演变为与城市的隔阂。上海大学文学院教授蔡翔用“离散”概括孙甘露与上世纪80年代先锋作家的写作:“这种离散并非表现在空间位置上,而主要是反映在空间上,反映在历史时间上,反映在他对历史写作的新的态度上。”

  这种离散被写作、被消费,在孙甘露身上,则被凝固。

  《第一财经日报》:西方作家如奈保尔、石黑一雄等,都有一种离散的生活经验,然后反映到作品中。而中国作家久久沉浸在乡村生活经验中。说到“离散”,两种离散有何不同?

  孙甘露:中国当代小说依然是农业型的、农村故事的写作,都会经验严重匮乏。这种经验匮乏并不是在大城市生活就能解决的。你看那些比较有影响力的作家、作品,大部分都和农村生活经验有关,或者说,它是类城市经验。

  城市生活有一些基本形态,比如说,离散的状态。在中国,离开原来的地方,从偏远地区来到城市,很普遍。但这些体验更多被描述成从乡村到城市的形态,而不是像奈保尔、萨义德那样,存在一个国族的概念、家园的概念,然后离散就表现为到一种相异的环境、相异的语言中去。他们的离散是世界背景的。

  《第一财经日报》:你一直在书写上海,也曾说过“在某种意义上,上海就是我的世界”。写作时,如何设定自己与这座城市的距离?

  孙甘露:对我来说,我接触到的世界就是上海。我的经验、我的感受、我的感官,从日常角度来说,它们所面对的首先是上海。所谓写作都是试图挣脱出来的尝试。

  我没有异地生活的经验,但在精神上,又特别认同“离散”状态,像在奈保尔、库切、石黑一雄、艾柯等人身上体现出的那种特质。

  《第一财经日报》:王安忆说“当年先锋文学中的很多概念,经过二三十年,都变成了时尚的元素”。能具体谈谈吗?

  孙甘露:我觉得有个典型例子可作为样本,就是玛格丽特·杜拉斯。

  在她的时代,有很多和她同样重要的作家,譬如罗伯·格里耶、萨洛特、科洛德·西蒙等,她前后的作家就更多了。为什么杜拉斯在青年人,尤其是青年白领中特别流行?她的感情方式、她的法国背景、她在东方的经历、她和华裔男人的爱情,或者说她离散的背景、她的文笔、她很著名的段落:“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我爱你如今凋残的容貌胜过你昔日的红颜。”都变成经典,像是白领的密码,或时尚代号。

  很多人会以这种方式影响自己的感情,甚至有些人仿佛真的认为备受摧残的面容更有意味。这反映了某种倾向,他们开始认同这些复杂性的东西,那种沧桑变成了可以消费的东西。

  当然,时尚也是很复杂的。当我们谈论先锋派的某些元素成为时尚的时候,问题不能简化,其中有很多很复杂的问题。

  《第一财经日报》:有没有感觉自己被时尚文化消费?

  孙甘露:我想这大概是无法避免的。你在不同意义上被消费。


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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