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达利的“梦”

　　

爱的艺术，1号爱的艺术，13号《蜗牛与天使》中，达利描绘了一个骑着巨大蜗牛的天使那个名叫萨尔瓦多·达利（1904~1989）的西班牙狂人，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造梦的人——包括拥有女人腿的钢琴和椅子，“毕加索”成为头顶重石的山羊，就连他自己的拐杖也长着三条腿，而柔软的钟表、腐烂的驴子和聚集的蚂蚁在他作品中普遍得几乎成为他的符号，他把这些称为他的“梦”。1月6日，达利包括版画与雕塑的125件作品将要离开上海城市规划展示馆的二楼展厅，而达利的那些梦境还会留在上海的记忆里。

　　在今天概念至上的艺术界，这些或许并不算什么。但在达利的年代，他却因此和“狂人”、“疯子”、“偏执狂”挂上了钩，甚至一些医学名家至今都对达利博物馆中被防腐剂保存的达利身体颇有兴趣，他们想知道这个怪人的脑子里究竟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而在后来评论者的眼中，达利这些怪异的“梦”被称为“超现实主义”，并把他和毕加索、马蒂斯一起并列为20世纪最有代表性的3个画家。

　　欣赏达利的作品，你得让达利的逻辑成为你的逻辑。否则，你可能根本看不懂这个被称为“偏执狂”的达利。达利的逻辑是什么？看看他的著名语录，“我同疯子的唯一区别，在于我不是疯子”、“超现实主义者与我的差别，在于我是一个超现实主义者”，或许达利那句著名自传式的回答更能体现达利的逻辑，“我们这些超现实主义者，只要你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我们根本不是艺术家，我们也不是真正的科学家，我们是鱼子酱。”

　　带着这样颠倒黑白的逻辑，你或许才能理解达利的“梦”。展览中的雕塑，最著名的是达利的成名作“太空象”：这是一头四腿如丝的苗条大象，背负着沉重的方尖石塔，仿佛在艰难迈步。把现实对象的混淆，这是达利的成名绝技，《超现实主义钢琴》同样如此，在那个特殊的钢琴里，达利第一次给予了钢琴生命：钢琴的腿是舞蹈女子的腿，在钢琴的上方，窈窕舞姿的女子正伴随着钢琴美丽的音乐起舞，似乎钢琴也可以舞蹈了。达利游历在现实和超现实之间，将静止的、非生命的物质变成理想的、有生命力的艺术品。

　　《蜗牛与天使》中，达利描绘了一个骑着巨大蜗牛的天使，在后来达利对此作品的解释中，他觉得蜗牛倒更像是弗洛伊德的头，而弗洛伊德的睿智似乎从被天使抚摩过脑袋开始。弗洛伊德正是达利的精神之父，达利的“梦”是对弗洛伊德潜意识的描绘。事实上，达利只对两个人表示过敬意，一个是弗洛伊德，另一个则是毕加索。当然，这并不妨碍达利把他们幻化为蜗牛和山羊。而在《超现实主义勇士》中，一个罗马斗士的身体中间竟开了天窗，对身体的“异样摧残”是达利模糊对象的主要手段之一，这些手段包括把脸像风筝一样挂起来、从身体正中抽出抽屉、用梯子把头脚倒置……

　　是的，在达利的眼中，什么都可以不是，什么都可以是，凡是别人拥护的他就反对，凡是别人反对的他就拥护。达利反对常态，并经常发表诸如“机械、生硬的物体是我的天敌，对钟表而言，它要么是软的，要么就根本不要存在”等骇人言论。除了怪异的思维和语言，他举止乖张，蓄着两瞥上翘的小胡子，有人讥笑他精神分裂，他却到四处声称“超现实主义就是达利”。他爱上了有夫之妇卡拉，并不止一次对外界表示他的创作只是为了歌颂卡拉。而当卡拉去世时，达利就真的停止了创作。

　　事实上，在达利的生命中，虽然其中掺杂着戏谑人生的意味，不过这并非表示不真诚。在那个年代，达利和超现实主义简直如同旋风一般，席卷各个角落，至今，我们还能清晰分辨出《一条叫安达鲁的狗》这种完全有别于商业电影的超现实主义味道。在这个社会里，如果有许多“毕加索”、许多“达利”，那也许是岌岌可危的；但如果没有一个类似达利这样乖张的想象力丰富的人，那一定会是乏味的。

曹俊杰     欢迎订阅《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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