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保住专家和农民的“脑袋”

　　■椿桦

　　陕西华南虎照片事件越来越玄乎了，不仅网民疑问如潮，连专家学者都纷纷加入争论。最要命的是，这个事件押了两颗“人头”，让人不免捏着一把汗。最新一颗“人头”来自中科院的专家——中科院植物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傅德志称敢以脑袋担保华南虎照片有假，并督促拍摄者投案自首。

　　一直关注此事的朋友一定知道，另一颗“脑袋”是照片拍摄者周正龙的——前几天，针对各界质疑，农民周正龙抛下一句“我敢用脑袋担保，照片是真的，哪个狗日的敢说我是造假的，叫他们说去吧！”尽管周正龙已将广大质疑者打入“狗日的”行列，但堂堂的中科院专家傅德志无惧被列入“黑名单”。毕竟，以植物学家的身份加上植物学家的脑袋来揭露摄影技术问题，是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又毕竟，植物学家根据照片中的植物、环境和景观间的比例来判断照片真伪，在傅德志看来是小菜一碟。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相信大多数人基本不会对“野生华南虎照片”的真实性抱有希望了，转而可能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担忧农民与专家的脑袋来——俩脑袋对阵，必有一伤啊！对此，我奉劝各位不要担心，在照片真伪问题上，农民周正龙并没有处于下风，专家傅德志的植物学理论也并非不能成立。因为在照片真伪问题上，至今没有一个评判标准。

　　农民说照片是真的，我基本相信。我们都知道，另有一批镜像专家和野生动物专家受陕西省林业厅委托，早就得出照片真实的鉴定结论。反正，专家们并没有说照片中的老虎是真的。植物学家说照片是假的，我同样深信不疑，因为植物学家的判断标准是指向老虎的，照片中的老虎与周围的叶子及景观不成比例，与广大群众质疑的理由比较一致。

　　这就意味着，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双方都有充足的理由拒绝献出“脑袋”，更何况“脑袋担保”的意义充满弹性，譬如也可这样理解：人要保证某件事儿，当然得动脑子，难道要用屁股来代替脑袋不成？

　　问题是，照片是真是假，事实上已不再重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质疑的观点早就呈现出压倒性。在此情势下，还有必要用脑袋担保照片的真假吗？要知道，“脑袋担保”是一种缺乏论据和论证的拒用大脑思考的求证方式，古代蛮人在口才贫乏时，就非常习惯于如此自证清白，但这种方式在古代社会颇具效力，原因是古人非常讲诚信，不会轻易动用“脑袋担保”、“向上天保证”这样的保证，毕竟，古代法制是不理会“生死状”的。

　　周正龙拿脑袋担保，尚可理解，因为他是一个农民，识字不多，抵挡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口水，更何况他是事件的主角，死扛下去是最重要的选项。但专家拿脑袋来证明一个比较肤浅且失去重要性的问题，就没必要了，除非他的目的在照片之外。

　　当专家与农民在一个并不高明的问题上纠缠不清，陕西镇坪县到底是否存在野生华南虎的事实，依然没有明朗。虽然没有明朗，但陕西省有关方面已经划出了“禁止狩猎地区”，华南虎的存在俨然成为事实。对于这一点，至今没有消息证明有公安之类的调查部门介入了调查。在我看来，华南虎的照片就算是破绽百出，只要华南虎是真实存在的，那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假冒伪劣。只不过，假如华南虎真实地存在着，假照片到时也可能成真的了，傅专家脑袋上的面子难免会受点损失。

　　民间争议了一个多星期，或者说貌似官方发言人的周正龙与民间人士还在纠缠不清，却迟迟不见独立调查机构的动静，或许可理解为“脑袋”纷飞的原因所在。相信，官方及早调查真相，发布公正而科学的结果，即可平息民间与学界的吵闹，保住争议者抛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