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观察⑩：该出手时就出手

　　郭凯

　　今年一季度的宏观指标终于在上周公布了。今年中国宏观经济的开局可以用“量价齐升”来形容，在获得了近十年来最高的一季度经济增速11.1%的同时，我们3月份的消费价格指数也上升了3.3%。伴随着这些的，还有异常火爆的股市和依然没有冷却迹象的楼市。尽管从量上说，11.1%的增速并不一定意味着经济全局过热，毕竟我们的能源、电力、原材料、交通运输这些行业似乎并没有显得十分吃紧，但是通货膨胀的数据却有点让人担心。3.3%，本身也许看上去还算温和，但这背后涌动的是信贷的快速增长，外汇储备的高速增加，还有我们的消费价格指数最近这几个月已经出现了连续上升的势头。当我们说到通货膨胀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记住货币主义大师弗里德曼的名言：通货膨胀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一种货币现象。我们当前经济中如果存在问题，那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在货币政策上。

　　也许是习惯了渐进改革的思维，我们的很多政策都遵从循序渐进的步伐，以稳健，稳健再稳健作为政策执行的准绳。因此多年以来，几乎每次我们谈到货币政策的时候，用的都是“稳健”二字，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里关于货币政策指导方针仍然是：要继续实行稳健的货币政策。

　　稳健一词可以有两解：一是说我们追求一个稳健的目标，比如说温和的通货膨胀，适当的货币增长。另一说是我们追求政策制定和执行的稳健，利率不会大起大落，货币政策操作不会在短期内发生较大的变化。从温总理的报告，到人民银行的多次表态看来，我们的政策目标是追求第一种稳健，也就是结果的稳健。但是从实际的政策操作上看，我们的货币政策追求的却是后一种稳健，也就是政策本身的稳健性———准备金率，利率这些货币政策工作，每次都只是微幅调整，

人民币汇率也是相当有节制地缓慢升值。

　　多数时候，政策的稳健本身就意味着结果的稳健，可是这件事情却偏偏不适用于货币政策。抛开那些技术性的东西不说，打个比方吧：很多政策像盖房子，一点点盖，边盖边设计边修正都可以。但是货币政策却像是消防队去救火，消防队显然不可以先用一点点水试试，浇不灭再加一点水，如果还浇不灭就继续加水，直到浇灭为止。如果这样救火，房子早给烧完了。救火就要在火势未起之时，一气拿下。

　　中国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只要是价格就在涨———消费品价格在涨，

房价在涨，股价更在暴涨，这一切都说明我们经济里的货币或者说流动性有点多了。这些钱涌到什么地方，这个地方的价格就会上扬。而且很显然，这些流动性的增加是在央行不断出台政策回收流动性的背景出现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我们的消防队用的水管太细了。当然，需要指出的是，今年年初出台的政策效果也许要到稍晚的时候才能充分显示出效果，3月份的祸根估计是去年年中的时候就埋下了。

　　如果中央政府判断存在真实的通货膨胀危险，那应该做的显然不应该是过去那种小步慢走的货币调控方式，而是应该运用更加坚决的抑制流动性的手段。我两周前曾经在本专栏撰文指出，留给人民银行的选择并不多。提高准备金率只是一次性的回收流动性，没法改变流动性快速增长的格局。大幅加息当然最立竿见影，可是此举的副作用太大，除了会给我们人民币的汇率带来更大的压力以外，还会对很多靠贷款生活的企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加速

人民币升值可以是一个一举多得的选择。对外可以提高我国出口产品的相对价格，增强人民币的购买力，改善我国的贸易条件，降低出口过快的增长，对内可以降低大量热钱的涌入，减少因此而引发的通货膨胀压力。在经济状况较好的情况下升值，对于出口型企业的冲击也是最小的。

　　无论中央政府最后下定什么决心来抑制可能出现的通货膨胀，必需要做到的就是政策需要一步到位。为了达到稳健的结果，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敏华／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