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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稽突梯的苦恋与解构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3日 09:03 中国经济时报
■伍立杨 毛彦文的《往事》(百花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新近推出,拜读之下,吴宓当年的苦恋的情事得以从另一端掀开帷幕。 但这本书带来的失望远远大于早先的期望。 全书二十万字,只有少数几段文字值得一提: 1961年8月从温哥华搭乘海轮回台。9月2日,船抵日本横滨卸货。“我们旅客上岸观光,日本人模仿能力很强,处处模仿美国,百货商店货色应有尽有。服务周到,7日到了大阪,停两天。这回看见日本战败后恢复之迅速,重建之惊人,又佩服,又心惊。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仍是我们的强邻,我们中国人争气奋斗,迎头赶上,与之并驾齐驱,否则屈辱的历史仍将重演。(134页) …… 我在西雅图华盛顿大学从事中国大陆问题研究时,曾看到一本英文的大陆杂志,登载许多在大陆有名学者的坦白书。内有吴宓的一篇,大意说,他教莎士比亚戏剧,一向用纯文学的观点教,现在知道是错了,应该用马克思观点教才正确。当时海伦气得为之发指。人间何世,文人竟被侮辱以至如此。吴君的痛苦,可想而知。传吴君已于数年前去世,一代学者,默默以没,悲乎!(56页) 其余则很勉强。 民国的名媛,被吴宓的日记——所记录的单相思,渲染得望如天人。看他老先生的文字,想起古代的美人。但毛氏更有奇绝之处,这个现代的褒姒、张丽华、貂婵、杨贵妃……是留学归来英文通晓,是洋气熏陶的大美人,那还得了啊!他称她为“海伦”。 他的柏拉图之爱,就是他在《吴宓诗集》组诗中烘托的“吴宓先生之烦恼”,“吴宓苦爱毛彦文,三洲人士共惊闻。离婚不畏圣贤讥,金钱名誉何足云……” 倾慕,怀想、痛苦,无以复加。到了1937年底,熊希龄病逝于香港,吴先生得知消息,他还想再续前缘,“深为彦悲痛。万感纷集,终宵不能成寐。于枕上得诗‘忏情己醒浮生梦’”。 吴宓的日记记录了当年他的迷恋,其记叙隐晦煽情,更增神秘。他的那个意中人被他闪烁的文字渲染得好像深不可测,他的意识、心情,在哪个时段,为之风雨飘摇,连根拔起。读者以为这个海伦,必定是像洛神赋中宓妃一样的人物,必是国色天香、风姿绝秀,华茂春松,翩若惊鸿。这次书中放置了百十幅照片,尤以晚年的居多。她年轻时的样子,脸部线条较生硬,到老来面部更缺亲切感,勉强可算中人之姿。吴宓先生的审美观该受诘问,他的文字该打折扣,他的五迷三道,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哟。 书中涉及吴宓的一文,通篇讲述她对他是如何地没感觉。 吴宓始终以海伦称之,她对吴宓略无半点感觉,决不加以青眼,对海伦二字却颇领情,怡然受之,实则有点唐突古人了。 全书乏善可陈,陈谷子、旧芝麻、婆婆妈妈,文字倒还清通,叙述的事情却干燥乏味。读之期望值迭受打击,剪彩为花,终非活色。 她的记述,多为生活流水账,说起来她经历的时代,那是怎样的波澜迭起,风云变幻啊,那样一种宏富多姿,到她笔下,变成死水一潭,按说就是她所记录的流水帐,生病啦、吃药啦这个亲戚生小孩啦、哪个亲戚买什么衣服啦,也可剪辑出时代的投影来,但她摇笔写来,却是线条生硬、表情僵死的一堆。 看了她的辩解,委实要为吴宓的单相思叹息。吴先生的单恋,到了何等不管不顾的地步,而彼心里全无半点相许的意思。相反,她嫁给了花甲老头熊希龄。 吴宓梦之、迷之、恋之、思之、赞之、许之……到了佛家所说的不可思议境地,真是胡为乎来哉。 《老残游记》第十三回,写老残在一家风月场,和一女生恳谈。那女生从她们女孩子的角度,对文人学士的审美观颇有指斥。她说,客人常有题诗在墙上的,其作品,大约不过两个意思:体面些的人自谓才气博大,天下人都不认识他;次一等的人呢,就无非说那个姐儿容貌何等出众,同他怎么样的恩爱。“我说一句傻话:既是没才的这么少,俗语说的好,物以稀为贵,岂不是没才的倒成了宝贝了吗。这且不去管他。那些说姐儿们长得好的,无非却是我们眼面前的几个人,有的连鼻子眼睛还没有长的周全呢,他们不是比他西施,就是比他王嫱;不是说他沉鱼落雁,就是说他闭月羞花。王嫱俺不知道他老是谁,有人说,就是昭君娘娘。我想,昭君娘娘跟那西施娘娘难道都是这种乏样子吗?一定靠不住了。” 她们见多识广,说话颇有比较,结论很有重量。这段议论,真实得近乎残酷。拿来观照吴宓先生的情事,一样适用,于其审美意识,具有异样的参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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