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大飞机背后的国家创新意志

　　财经时评

　　陈雪颂

　　3月18日，也就是两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众多媒体都转载了如下一条新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2月26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听取大型飞机重大专项领导小组关于大型飞机方案论证工作汇报，原则批准大型飞机研制重大科技专项正式立项，同意组建大型客机股份公司，尽快开展工作。

　　这是一条不同寻常的新闻，事件的发生和报道之间隔了足有20天。对此，只能理解为该项决策如此重大，以至于中央也必须在两会期间广泛听取各方意见，最终再予以公布。

　　大飞机指载座150人以上的民用飞机，目前只有美国（

波音）、欧盟（空客）等极少数国家和地区具有自主研发生产能力。大飞机有重大的经济和战略意义：据估计，我国未来20年内大型民用客机的市场需求折合达到2000亿美元以上；此外，如预警飞机、空中加油机等国防技术也和大飞机密切相关。

　　其实，早在1970年，毛泽东就建议我国自主研发大飞机项目，现在来重启大飞机项目这一决策是对国家创新意志的一个最好诠释。从理论上讲，科技创新在历史上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企业自发的研发创新，如爱迪生的灯泡或者亨利福特的T型车；第二阶段是企业间联合创新，如各种类型的产业研发联盟；第三阶段则是国家创新系统，即以国家之力，直接参与企业研发战略。以大飞机为例，波音直接享受国家补贴，空中客车更直接是欧盟数国直接投资立项的产物。

　　我国此次大飞机的立项方式和空中客车非常类似。创新的此种演变很好理解：越是复杂的项目，所需资源越多，单一企业或者行业无力承担。然而也正是此类负责项目，对国家来说尤为重要。从经济角度来讲，一架大型客机可以换几亿双袜子，这就形成了发达国家对于

供应链上端的垄断。欧洲人每周工作35小时，还享有每年20天左右的带薪假期；美国人每周工作时间稍长，但是收入更高。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大飞机和袜子的交换实际上是不等价的。中国人生产袜子，在极低的人力资本下利润也不超过5%，而大飞机的利润则远远超过此数。更为重要的是，技术创新有所谓的溢出效应，也就是说，在研发大飞机项目中获得的多数技术，可以转移到其他产业平台上产生巨大效益，此类技术涉及国家利益，几乎是无法从他国获取的；同时，大型技术平台也可以培养大量人才，没有此类平台，即便高等级人才愿意报效祖国，每天能做的也无非是在各类期刊上灌灌水过点干瘾罢了。

　　因此，永远不要低估本届中国政府的创新意志，劳动密集型产业可以满足温饱、实现小康，却永远无法带来富强。更为可怕的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太过迅速，今天是中国，明天就可以是印度、拉美或者东南亚，唯有拥有自主产权的复杂性产品才是立国之本。

　　值得指出的是，此次大型民用飞机项目很有可能最终仍然落户上海，总投资额在500亿到600亿之间，且中央明确指出，此次项目会面对市场，提供给国内外企业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们期待距离上海如此之近的浙江企业家们能在项目中出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