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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和世博会的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22日 14:44 南方周末

  有人说,世博会将使上海获得第三次生命———

  四个人和世博会的故事

  □本报记者朱红军

  世博会是什么?一千个中国人可能有一千种理解。关于世博会,中国人最早的记忆可能牵涉一个90年前被打碎的酒瓶的传奇: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茅台酒一摔成名,荣膺金奖,其实当年中国代表团斩获的奖章有1218枚之多。再后来便是云南昆明世博会,很多人又以为,世博会与养花弄草有关。

  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恐怕要修正中国人对世博会的这些理解,世博会将以最贴近其本来面目的形象出现,那就是:一个展示人类在社会、经济、文化和科技领域取得成就的国际性大型展示会。预计届时将有200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参展,而来访的世界各国游客,将超过7000万人。

  现在,围绕着这一盛会,上海正在积蓄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浦东南路世博局大楼里的规划模型,显示着这座中国最发达城市迫不及待跻身国际化的野心:上海将在剩下的三年时间里在黄浦江畔完成占地面积约5.28平方公里的世博园的建设。建设预计将动迁1.8万户居民,272家企业。

  有人毫不夸张地说,孕育了中国近现代工业的上海将由此获得第三次生命。

  有人希冀,有人惊叹,更多的人已被悄然改变命运,这些人和故事已然发生,并正延续,它提醒我们,世博会,其实并不陌生。

  俞力:我在申博现场扬起红旗

  52岁的俞力,是最早参与上海世博申办工作的人员之一,2001年就加入了上海申博办公室。之前,他还参加过云南世博会的策展工作,可能是中国亲历世博会历史最长的人之一。

  在俞力眼里,上海举办世博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上海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就开始筹划申办世博会。时任上海市市长汪道涵,第一次提出了申办世博会的意向,但那时的上海,黄浦江上甚至连一座大桥都没有,国际展览局的代表团来访后,直摇头,那么多游客过江怎么办?后来,上海兴建杨浦大桥和南浦大桥,多少都可以追溯到那次申博未遂的刺激。

  1999年,云南昆明成功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虽然这只是专业性的世博会,但昆明的成功重新燃起了上海申办世博会的愿望,同年上海重新启动申博可行性研究,2000年正式提出申博要求。

  俞力,他的主要任务是,在国人普遍缺乏对世博会了解的情形下,如何展示世博会的风采和世博会的理念。

  遗憾的是,不仅中国的

图书馆里类似资料阙如,甚至世界范围内关于世博历史的系统展览亦没有先例,“完全是白手起家”。

  他先后去了位于法国巴黎的国际展览局总部七次,一个人在展览局的资料库里起草贪黑,拍图片,抄资料,几十日辛苦,“上千卷的资料里,关于中国的只有两份”。

  等到图文并茂的资料展览准备完毕,等到诸如“中国参加世博第一人”等历史被重新发现,连2002年重新到访上海的国际展览局考察团,也不禁大为惊讶,“只有上海做到了这一点。”他们说。

  不过俞力最难忘的是2002年12月国际展览局宣布上海申办2010年世博会成功的时刻。当时上海成功的信息通过短信从场内传到场外,守候在场外的俞力一个箭步,奔上自动扶梯,扬起了展览局内第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事后同事惊讶地问他,那么长的扶梯,你怎么跑的,才花了五六秒钟?

  吴志强:为保留遗产拍了桌子

  20年前,吴志强在同济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课题是有关浦东开发和上海城市功能的提升和健全。他印象深刻,1986年,自己从学校图书馆里复印出第一份关于世博会的英文资料,看到资料上的世博会全是“崭新的建筑、崭新的规划”,总之“一切都是新的”。

  谁也没有想到,20年后,当他终于成为上海世博会总规划师,却为了保留旧建筑而当着国际展览局专家的面拍了桌子。

  江南造船厂位于规划中的世博园内。在多次实地考察江南造船厂旧址后,吴志强被老工人们面对老厂房、老仓库的眼泪打动了。他一次次被他们包围,他一次次被指点,哪里是中国第一张化学元素周期表的诞生地,哪里是中国最早的轮船抛锚起航的船坞……最后,吴志强和整个设计团队以及上海世博局决心留住那些象征着中国近代工业发源地的历史遗产。

  谁也没料到此举遭到国际展览局派驻的代表的坚决反对,理由是,世博会重来都是新技术新建筑的舞台,历史上惟一的一次保旧尝试———2000年在汉诺威世博会上,保留了一栋旧办公楼———也被游客指责为破坏旅游线,遭到了失败。

  专家跳起来质疑,吴志强坚持,话不投机,他竟拍了桌子:“这些遗产不仅是上海,也是整个中国的近代工业的遗产,更是人类的遗产。”

  不欢而散后,“我们整整又花了半年,做效果图、模型和方案,等到整体方案再递交的时候,效果出奇好,他们目瞪口呆,最终接受了。”

  依照规划,整个世博园区内将保留下来25万平方米的旧建筑,这相当于整个建筑总量的三分之一,他们将被加以不同程度的改造,变身为展览馆、办公中心、服务场所、休闲设施等等,比如浦钢厂一个几万平方米面积的特钢车间,将改造成为盛会开幕地。

  陈湘庭:一座钢厂的重生

  陈湘庭选择以手中的相机与浦钢告别,他1981年进厂,在这里已经26年了,这还只及老厂历史的四分之一。

  2010上海世博会最终选址黄浦江畔,一片工厂林立的市中心老工业区,这意味着包括浦钢、江南造船厂在内的十余家大小企业必须搬迁腾地。

  1913年成立的浦钢,经历过日据时期、解放战争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公私合营、再到改革开放,“是名副其实的中国

钢铁业的发源地之一”。

  2003年搬迁的意向被提出的时候,对于如此规模的搬迁,陈湘庭和许多工人一样,心里发慌,新厂的项目能不能获批?新厂建设的一大笔投资从何而来?当然最担心的还是,会不会就此关了厂子?“一百年的历史,终结在我们手里,不敢想啊”。

  这种担心,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世博会的选址反而给了百年老厂一次千载难遇的重生机遇。新的工厂落座宝山罗泾,引进了先进的冶炼技术,投资高达百亿。

  尽管原来陈湘庭每天骑上20分钟自行车就可以到厂里上班,现在要花上两个小时,但是见到记者那天,陈湘庭说,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世博会,100年的老厂在自己这一代手里重新焕发了生命。

  留恋是难免的,工厂16层办公楼———这曾经是浦东第一高楼———爆破时,许多老工人来了,有人甚至流下了眼泪。作为动迁及征地项目部的工作人员,陈湘庭也在现场看了爆破,并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实际上,过去数年他已经拍下了数千张照片,记录了浦钢搬迁的整个轨迹。

  曹师傅:剃头匠的老屋和新居

  和那些老厂区一起搬迁的还有近20000户棚户居民,这是上海有史以来最大的单项拆迁安置工程。

  曹师傅是个剃头匠,家在周家渡,离着对岸的老城厢一箭之遥。这里有另一个名字:“下只角”,过去是“下等人居住地”的意思,现在则是脏乱差的代名词。

  一直到曹师傅退休,周家渡总是被城市改造的步伐遗忘,街坊里传过好几次拆迁的事,“每次都白欢喜一场”,一直到世博会申办成功,曹师傅看到老是有人拿着仪器,在弄堂里转悠,心想,这次有戏了。

  老城区的生活对于外人而言,带着怀旧色彩,但曹师傅一家体味的则是难以尽述的不便:“每天要到集水站去拎水,洗衣服还得到黄浦江边,后来江水越来越脏,衣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1990年代中期,老两口翻新了自己原来的棚户,加了一层,等到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相继成人后,房子又偷偷地加到了第三层,“也没人来管,违章也就违章了”,但还是逼仄的厉害。

  上海

房价飙升的这几年,新家的梦想越来越远,后来近乎绝望了。曹师傅退休金千把块,老伴也是如此,几个孩子毕业后也没有体面的工作,大儿子结婚后,生了孙女,就住在楼上的阁楼里。

  世博会动迁安置方案刚出来的时候,老人家按照原来棚户面积,分到的是一个三居室和一个两居室,这个面积差不多是原来的两倍。

  因为有个残疾的儿子,政府另外又多给了10平方米的一间房。

  曹师傅赶在第一批办了安置手续,作为奖励,他获得了优先选房的权利,最后和大儿子家住到了一个单元的对门,“上海话叫一碗汤楼盘”。另外一间在楼上,留着给小儿子结婚用。

  这个新家现在在三林世博家园,小区规划整齐,还有老年活动室,只是曹师傅很少去。尽管对这里的生活还有些不习惯,但是他说:“知足了,多亏了政府。”

  

四个人和世博会的故事

  上海街头的世博会倒计时牌多少显示了这座城市对世博会的渴望Phototex/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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