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之队”的成员们

　　■本报记者李慧莲

　　12月15日下午6点整，当我们几乎是跑着冲进首次中美战略经济对话后美方举行的记者招待会现场时发现，一向很准时的美国人这次竟然迟到了。

　　我和同事满头是汗，到处找座位，大厅里已黑压压一片，至少超过100人，其中外国 人差不多有1／3，后边的摄影、摄像台上已无处可站。自己好不容易在一个认识的同行边上找到座位，而专门来摄影的同事只能站在后面工作了。

　　通知说是6∶10－6∶40举行的记者招待会，差不多晚了20分钟，这次会谈的美方首领、美国总统布什的特别代表、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才带着他的被称为“梦之队”全体成员到达现场，只有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没来。这些人是美国政府内阁中跟经济有关的所有部门的核心人物：商务部长卡洛斯·古铁雷斯，劳工部长赵小兰，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迈克尔·莱维特，能源部部长萨姆·博德曼，贸易代表苏珊·施瓦布，环境保护署署长史蒂芬·约翰逊，国务院负责经济和商事的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沙利文，交通部负责航空和国际事务的助理部长安德鲁·斯坦伯格，进出口银行董事长、行长詹姆斯·兰布赖特。

　　在中国一次同时见到他们并不容易。而为期两天的“中美战略经济对话”也是首次举行。美国一次派出了占内阁1／3的与经济有关的所有成员与另一个国家举行战略经济对话，这也是头一次。中国的对话阵容也不可谓不强大，除了国家主席胡锦涛的特别代表、国务院副总理吴仪外，还有财政部部长金人庆、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马凯、科技部部长徐冠华、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部长田成平、铁道部部长刘志军、交通部部长李盛霖、信息产业部部长王旭东、商务部部长薄熙来、

卫生部部长高强、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国家环保总局局长周生贤等。

　　等候的时间里，我与边上的同行谈论起这次会谈的结果，她说，昨天看他们的新闻照片好像都不太高兴。我说，应该没有太让他们高兴的结果吧。虽然当时并没有看到双方的会谈内容报道，但一般来讲，这种会谈既然是战略对话，着眼点是中长期，应该不会有近期大家关注的热点问题的具体答案。而任何牵涉两国利益的谈判也好，对话也罢，都是经过一次次的博弈后达成结果的，很少有一次对话就解决问题的。

　　果然，随后的招待会印证了我的判断。首次中美战略经济对话的主题为“中国的发展道路和中国的经济发展战略”，据保尔森说，双方主要在三个领域展开对话，包括避免出现巨大的贸易不平衡，开放投资贸易市场，以及提高能源安全和改善环境等。这与中方的表述“双方就城乡均衡发展，经济的可持续增长，促进贸易和投资，能源、环境和可持续发展等问题开展对话”虽略有不同，但并无根本出入。保尔森说，美方对会谈结果是满意的，被提问到的那些部长们也都作了同样的表示，但是细听之下，才发现，除了纽约证交所和纳斯达克获准在中国设立办事处是最具体的收获外，其他的好像都是一些原则性的答复，包括美国人一直念念不忘的

人民币汇率升值问题。

　　因此，当有记者问保尔森，他是否认为这次对话的成果会使美国国会的议员们感到满意时，保尔森坦率地表示，他无法作出这种预见，“一次对话之后马上就看到效果是不现实的”。保尔森认为，这次对话既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也为现在起至明年5月第二次战略对话前的这6个月提出了许多工作计划。“我们期待明年与中方进行第二次战略经济对话”。根据中美双方的商定，第二次中美战略经济对话将围绕创新和教育、中美经贸关系发展两个方面的内容开展。

　　因为号称“中国通”的保尔森在会上一直强调“共同利益”，就有记者问：中美双方有没有不是共同利益的地方？保尔森绕了一下后回答说：“中美就改革而言具有共同利益，但对改革速度的看法存在分歧。”他说，我们都希望看到

中国经济稳定，这对我们的国家也很重要，我们有种观点，改革太慢比改革太快的风险更大，而中方有不同看法，“但我确实认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对于这个问题，美国贸易代表施瓦布的看法是，尽管外界存在“中国改革脚步在放慢”的质疑，但美国代表团在本次对话中获得了令人宽慰的信息，即事实绝非如此，中国在经济改革方面不会走回头路，但关键在于执行的效果。

　　我想在这里写几句对这些美国官员及招待会的印象。这样面对面的采访，我只见过施瓦布，美女部长风采依旧。其他的都是第一次见到。华裔部长赵小兰比较中国，英语也不纯正。古铁雷斯的大胡子很别致。博德曼块头很大。对了，忘了团长保尔森了，有点像英国人，挺绅士。这些美国人也跟中国一样强调级别，团长保尔森几乎占用了全部采访时间的2／3，记者提的所有问题不管是不是给他的，他都先出来说一段，可能是先给其他那些部长们定定调吧。被提问到的官员有古铁雷斯、赵小兰、博德曼、施瓦布。记者提的问题没有太精彩的，只有一两个有点意思。部长们的回答也一般。

　　无论如何，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经济体之一，中美这种高规格的对话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正如吴仪所说：“有利于增信释疑，有利于促进两国经贸合作和中美建设性合作关系，对世界经济持续发展也必将产生积极影响。”保尔森在招待会上也表示，通过双方经济部门部长们面对面的交流，起到了很好的沟通与理解作用。这句话应该不全是外交辞令。

　　招待会结束时，我对身边的同行说了自己的一点感触：“在中美关系的处理上，对话好于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