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可以走多远

　　■唐慧忠

　　5年前，我考取了公务员。有个叫璨的女孩，和我一起参加公务员考试，但她落榜了。后来，她又参加边远山区的支教考试，成了一名希望小学的语文教师。刚去学校那阵，璨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人生地不熟。她买了一台电脑，用电话线拨号上网，因为寂寞，就天天晚上跟我聊天。璨说，她从来没想到大学毕业后，会来这样一个地方。学校没有公共食堂，璨既不会生火也不会做饭，常常告诉我，她手指被刀切了，火也没了，找了好几户人家才找到泡方便面的白开水呢。

　　璨是一个很快乐的女孩，学的是中文。我跟她说我的拼音没学好，常常分不清平舌音和翘舌音。璨知道了，就考我，问她的名字怎么读？我说应该读“ｃｈａｎ”吧？璨这时仿佛忘却了生活的烦恼，咯咯笑个不停。璨还常常跟我聊她的学习和理想。璨说，她的理想是考研，毕业后当一名大学教师。璨那时只是一名平凡的小学教师，现实和理想还有一截不少的差距。我鼓励她说，你还小，努力吧，你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

　　璨说，她有个五年计划。前两年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去一所文科类的大专院校教中文。虽说考研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人总是要有梦想的，这梦想也是我们的一根精神支柱。我真心希望璨能实现她的梦想，至少，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她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后来，因为忙于各自的工作和学习，也许是因为璨习惯了平淡无奇的工作环境，不再那么寂寞和无聊，我们渐渐中断了联系。

　　时间过得真快，就像冬日的阳光轻轻地游走，看似温暖却又稍纵即逝。一转眼就过了五年。前不久，我因为工作需要，出差到璨所在的那个乡镇，突然想起了久未联络的璨，于是，向一位老师打探璨的情况。这位老师刚好和璨在同一所学校教书，所以对璨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告诉我，璨刚分到学校的时候，是一位很有抱负很勤奋的女孩，每天六点钟起床读书，晚上十一点后才睡觉。毕业的第一年，璨报了研究生考试，后来，因为英语相差三分未被录取。第二年，璨又是因为英语拖后腿而名落孙山。到第三年，璨认识了一个在乡政府工作的男孩，这男孩后来成了她的男朋友。

　　现在，璨成家了，成了一个两岁小女孩的妈妈。璨现在也不教小学了，她在一所中学当毕业班的班主任。

　　那天，本来想去看看璨的。但后来想想，还是不去的好。当小学教师也好，当大学教授也罢，都是一门很光荣的职业。但璨当初的理想，在我的脑海深处是不容轻易抹去的。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璨曾经有过梦想，也追求过梦想，但叫人遗憾的是，璨是一个没能走到梦的终点的人。仔细想想，我们身边的许多人何尝又不是这样呢？我们年少时都曾有过很远大的梦想，但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曾实现自己的梦想。尽管原因很多，主观的，客观的，外在的，内在的，制度上的，环境上的。但现实如此的真实，不容我们理论和辩解。

　　璨在梦的路上走了两年，而我们呢，又在梦的路上走出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