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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坪说西安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0日 09:46 中国经济时报

  ■伍立杨

  信息时代,并非信息就那么畅通。泡沫的泛起,不知淹没了多少佳作。

  最近有幸拜读鹤坪先生的《说西安》一书,惊讶于他寂寞的艺术创造,在所谓爆炸的文化信息中,大有幽花照眼的惊奇。

  今人的地方史志、稗官、野史,最容易流入末俗,干瘪、苍白,几十年来意识形态的笼罩,叫人畏退三分。

  而在鹤坪写来,似乎常见史志的一般概述资料堆砌被他革命式地改为描述,在描摹中取得归纳的效应,可谓神乎其技。

  他的文本,确乎是本原意义上的创作,因创作二字易于误解,以为写史纳入说部,实则俞平伯早说过,文史研究之上乘,也应是一种作品,方有传世价值,乃指其态度也、文采也,而思想,以及运笔者的企求,意趣,皆含于其中。鹤坪于此,似有天然感应,他是货真价实的文字艺术家。

  他说,金币不会因陈旧而贬值,故事故人也不会因其陈旧而失却洞穿人心的力量。他的文字,一如其史实,真水无香,浸透生活的烟火、土地的沉厚。而字词的讲究、结撰切入的角度,俱颠覆寻常地方史志的印象,是醇美的香茗,又是陈年的老酒。他的结点和源点是西安,而所造设的氛围却是特定时代空间里生命的骀荡。

  穷汉的年节所涉人事,因要出门,“穷汉杀紧腰带往门边上走”,金石味沉郁地搁在那里。以穷汉写年节,不特一新耳目,如闻如见,更寓仁者的精神取向。他的《撞干大》一文,则渗透大时代的变异,文化的震荡,滴沥草根生态的音声举动,和他们的期求。《说钱庄》,但见叙述的关联,好像花生收获顺藤而拔,起来一串琳琅。《两种活法》,则见风俗、掌故,史料、传说以及当下的草根生活,好像炉上霍霍作响的药罐,蒸腾着高手的配伍。

  “傻子瓷头瓷脑地镶在马路牙子上,栓马桩似的……傻子……嘴里嘟囔道:日踏谁的江山呀!看一个个忙的,忙着抢孝帽子啊”(《老西安的傻子》)。篇幅都很节制,而蹊径宛转,端的是尺幅兴波。

  《光棍》一文,笔涉刀客、袍哥、帮会……大约也就三千字的篇幅,追溯源流、功用、走向、成败、得失,梳理得清清楚楚,并满含恰切的价值判断和从容、深刻、别致的把握能力。

  他处理地域文化所涉及的典故、故事,善用复活当时情景的手法,动作、写景、对话,精心的位置经营,仿佛一把将旧时人事从时光隧道捉到眼前,所分配的笔墨省净、妥帖,非斫轮老手,难以臻此。

  他的文字从容淡定得很,诚所谓最高技巧乃是无技巧。一段白描、一段剪影,又像是散文、又像小说、又像是史志札记的这样一种东西。篇篇是那么漂亮,篇篇是那么打磨得不露声色,篇篇是那么超尘拔俗,而它引发的阅读效应却是连续不止的波动。诚所谓“才气奔腾三峡水,文章古艳六朝山”,差堪形容。他的意识是养分,他的文体则是养分渗透地脉长出的草木。他是文体的孤臣孽子。

  运用史料,抑或地方传说,资料还是那些资料,有些别人也是晓得的,也运用过的,但经他的手烹制配置,气味滋味就醇厚得很了。他将考略、民俗内涵的挖掘合一炉而冶之,这是创作式的研究,又是研究式的创作,文字之外的空间流溢袅袅不尽的余音——“这是腊月二十三的事,街上飘着雪,把式和女儿头上都落着雪花”……

  (《说西安》鹤坪 著作家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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