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拥有共通的和谐智慧

　　社评

　　随着中法两国于2004年建立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稳步进展，两国关系业已进入历史上最好时期，不仅在经济政治上，而且在一些价值观上有了越来越多的共识。近日，即将结束第二个总统任期的法国总统希拉克访问中国，重申支持解除欧盟对华军售禁运及反对台独的立场，对中国建设和谐世界和和谐社会的价值追求表示认同，并与胡锦涛主席签署了涉及空间合作、核电项目开发、购买空中客车飞机等十四项合作协议。其中，中国订购170架空客飞机，这是空客进入中国二十年来获得的最大一笔订单，也是中国民航迄今签署的最大一笔订单。

　　按法国的官方说法，法国领导人确信，法国在未来世界中的影响和地位部分取决于法国与中国建立一种特别牢固的关系的能力。希拉克在其近十二年总统任期内四次访问中国，显示法国对发展与中国关系的重视。法国对中法关系的定位也是经历波折之后确定的。1991年至1992年间，法国政府两次向中国台湾出售护卫舰和幻影战斗机等武器，当时正处于恢复期的两国关系迅速降至低点。1994年之后，法国政府明确了“一个中国”的立场，承诺不再对台军售；至1997年，上任不久的希拉克访问中国，两国决定建立面向二十一世纪的全面伙伴关系。近年法国不仅对中国通过《反分裂法》持理解态度，而且支持并带头呼吁欧盟解除对华武器禁运。

　　目前中法外交的良好态势与经贸利益固然有重要关系，但更不止于此。或许布什政府发兵攻占

伊拉克、美国与“老欧洲”分歧日显所带来的国际格局变化，对中法关系新定位的形成有更重要的刺激作用。无论从法国希望保持外交的自主性的角度，还是从中国改革显示出丰富面相的角度，法国都有充分理由以更现实主义的方式来定位与中国的关系，从中国的崛起中获益。希拉克此次在北大的演讲中指出，在追求世界平衡，以及寻求对话与和谐方面，欧洲和亚洲之间客观上存在着相近的看法。“我们之间没有力量的对峙，我们之间只有共同的利益。”比起那些一边交易一边强调中国威胁的贸易伙伴而言，法国自然更容易令中国人产生信任感，也更容易建立“亲密关系”。

　　希拉克对中国建立

和谐社会的独立发展路径亦有更多的同情理解，他在北大演讲中，甚至希望法国启蒙时期的理想和法国大革命普遍价值的模式可以给中国一些启发，并认为这是此次签署的中法联合声明的主要意义。无论就国际关系层面的和谐、正义，还是国内层面的和谐、正义，希拉克都表示了与中国在价值认同方面的共识。

　　这种价值共识无疑是难得的，这不仅反映中国自主发展的创造性的价值目标，在西方获得了此前少有的积极回应，而且反映，中法关系的基础，在经济政治共同利益之外，在基于古老文明的相互尊重和理解之外，还有对于现代社会发展价值目标的共同认同。

　　和谐的价值追求自然与中国文明传统有莫大关系，但同样与现代性思想的兴起有莫大关系，其中重要一环就是法国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的现代性经验。中国革命运动自晚清开始就深受法国革命的影响。但是，对于政治家而言，否定民众对于自身权利的诉求，并不利于社会的稳定与发展。今天中国执政党对于和谐价值的强调，起点正是重新强调普通群众的利益诉求。

　　另一方面，强调和谐也意味着以法治和协调的方式而非冲突的方式来解决社会矛盾，既保护民众的合法利益，也尊重和保护社会精英群体的合法利益，避免民众与精英陷入恶性循环的对抗，从而避免法国十九世纪以降长达百余年的那种政治动荡局面。

　　在矛盾重重的市场社会追求和谐有相当难度。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中法交流为人类文明发展提供了有想象力的空间。对于中国而言，或如希拉克所说，需要更好地理解法国，从而获得更多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