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交锋：包而不办是严重问题

　　■周其仁

　　医改辩论，和其他公共政策讨论一样，以用语清楚为上。以近来在一些卫生官员和卫生经济学家口中频频出现的“政府主导”为例，他们的主张究竟是什么呢？

　　让我们先从别的领域谈起吧。说明某项事务完全不用“政府主导”，那么我选两项，一是国防，二是餐饮。国防本来就是政府包办的事务，说“主导”，是减轻政府的职责。

　　餐饮是另外一回事。无论国有集体中外私人都可以一试身手。我国的餐饮业很争气：没有“吃饭难、吃饭贵”，没有乱收费，没有“投资过热”，也无须政府操劳调控！但政府对餐饮活动还是有清楚的管理职责。例如开办餐饮的资格审查，以及生意进行中的品质检查、通报和违规惩罚。没有恰当的政府管理和服务，红火的餐饮业是不可想象的。

　　宣布“卫生医疗由政府主导”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说“公共防疫”是类似国防那样的公用品，非政府凭财政资源、用强制手段才能办好吗？那就干脆宣布由政府包办公共防疫吧！为此，法律要有清楚的授权，财政要有足额的拨款，舆论要有充分的支持，而一旦公共防疫方面出了问题，唯政府的行政责任是问。

　　公共防疫以外，疾病的治疗和防治，要不要“政府主导”呢？我以为不要。以一位公民得病为例，要是全盘仰仗政府，即由政府开办的

　　这里有两个要点。其一是量力而行。其二，政府办不到的，固然要鼓励民间、市场来办，就是政府有把握包办的，也绝对不能禁止民间和市场参与。因为增加了民间和市场对政府包办医疗部分的服务竞争，不但可以减轻政府包办的压力，而且有助于保证政府包办部分的医疗质量———倘若包办医疗搞得实在太差，患者总还可以自费另求高明。“政府主导医疗”的纲领和口号，尤其没有回答，在政府承诺包办的医疗范围内，是否还要允许市场的医疗服务来参与竞争。相反，“政府主导”口号的天然模糊性，很容易掩盖以下倾向，那就是政府承诺包办医疗的范围很大，实际能够做到的很少或很差，但又禁止或不鼓励非政府医疗服务的资源动员。(作者系

　　（金陵／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