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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基改”（二）■张东臣
封闭式基金中小持有人维权的呼声终于感动了“上帝”。
9月初，证监会基金部在一周之内连续两次召开封闭式基金改革座谈会，三位负责人的同时表态更是令广大持有人感到欢欣鼓舞。然而，封闭式基金的制度缺陷到底有哪些？究
竟何时改？如何改？至今尚未有明确的官方说法。
从参加两次研讨会的对象来看，除了几家基金行业研究评价机构，就是17家相关的基金公司，这显然是不够的。或许，证监会基金部仍在以行业的主管部门自居，而不是以“保护投资者利益为重中之重”的监管身份出场。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参加研讨的至少应该有封闭式基金的持有人，无论是机构还是散户，应该更多倾听他们的声音。
当然，笔者相信基金部的出发点还是要保护投资者利益的。因为除了“封闭式基金创新”，“公平对待”也成为研讨会的一大论题。基金部主任孙杰反复强调，各个基金公司必须从投资者利益出发，认真严肃对待封闭式基金改革；副主任洪磊也提出，要把封闭式基金变成分红类的基金产品，应该实现利润就分红，月月分、季季分；副主任李正强也表示，折价问题解决后，时机成熟了，还可以再发行新的封闭式基金。可见，基金部在“基改”大的方向上已有所共识。
然而，既得利益往往更像是一头“犟牛”，“牵它不走、打它倒退”。“基改”能否撼动既得利益？是否又会演变为由基金公司来主导？基金持有人的意见能否受到重视？改革能否全面彻底，并尽快实施？这些都仍然十分令人怀疑。因为，从中期分红的问题来看，维权的结果似乎是基金公司变得更加强硬。
目前的制度还可能导致“鞭打快牛，鼓励后进”的后果。首先，只有17家基金公司拥有封基这块旱涝保收的“肥肉”，这对其他公司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其次，对于那些积极分红的基金来说，回报持有人换来的只是管理费的少收，没有任何直接的正向激励；而对于那些不积极分红，转嫁风险甚至搞利益输送的公司来说，损害持有人利益的同时反而得到了实惠。就拿嘉实来说，在此次中小持有人维权和媒体舆论的压力之下，不仅分了红，而且发了分红预告。尽管还有很大保留，但毕竟还是拿出了6．5亿真金白银，并可能直接影响到下半年少提700多万的管理费。而其他基金公司至今仍一毛不拔，照样每天提取着高额的管理费。这公平吗？“鞭打快牛”的结果会导致基金公司都成为“犟牛”。这显然不是我们的本意。是否应该给“快牛”点嫩草吃？是否应该继续把鞭子抽向那些“慢牛”、“懒牛”？
尽管基金公司百般为自己辩解，并非“故意不分红”，亦不会“利益输送”，但是近年来的分红数据和个别基金公司爆出的“利益输送”丑闻毕竟是铁的事实。维权律师宋一欣统计的数据显示，从2003年1月1日到2006年6月30日，54只封闭式基金的管理费、托管费总和约为43．33亿元，同期的分红总和约为44．47亿元。也就是说，封闭式基金投资者获得1元钱的分红，就必须付出管理费和托管费0．9744元。而54只封基中，管理费、托管费总和大于分红总和（倒挂）的为34只，其中又有24只分红总和为零。
之所以从2003年开始统计，是因为导致封基边缘化的开放式基金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而在此之前封基的分红也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政策性的新股配售。也就是说，在现有的制度和市场环境下，封基中有超过一半是“管家”赚得比“主人”还多；有将近一半是“管家”赚得脑满肠肥，“主人”却无法实现任何回报。也许基金公司的“专家”们还要说，封基就是要立足长远，不能只看短期。可是在笔者看来，这种说法很可能是对持有人不折不扣的欺骗。尤其是对那些分红很少甚至零分红的基金来说，监管层绝不能容忍“合同到期那天，骗局才被揭开”的局面出现。而个别官员炮制出“自然到期，平稳转型”的说法，其“药性”又何其毒也。
“基改”必须由监管部门统一组织，如果让基金公司自己报方案，也是非常不可取的。不要指望基金公司会轻易放弃既得利益，主动修补不利于持有人的制度缺陷。有人因此预言，“要改也是先从5亿的小盘基金开始改，而且方案肯定是‘封转开’，因为那样基金规模可能会不降反升，符合基金公司的利益。”
符合基金公司利益的改革就容易推动，不符合的就举步维艰。“基改”尚未开始实施，持有人就开始担忧：基金公司会不会加紧利益输送？基金公司会不会游说有关领导，拖延、阻挠改革？监管部门会不会丧失客观立场？基金公司总能在法律的修订、产品的创新、制度的变革中占据主导地位，投资者总是很轻易地沦为弱势群体。这难道不值得反思吗？其中是否有个别官员默许纵容的成分？官员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如果他与被监管对象利益纠葛不断，甚至为其充当“保护伞”，从而丧失了根本立场，结果也很可能像王小石一样，丢官坐牢。
国际上任何一个成熟市场的经验都告诉我们，只有切实保护投资者利益，资本市场才能获得更大发展。证监会主席尚福林近日指出，目前我国资本市场改革和发展面临着更为紧迫的形势。在笔者看来，此时对1000多亿封闭式基金进行彻底改革，激活的将不仅仅是已有的这一潭死水，而且还关系到国内基金业乃至整个资本市场的大局。监管者理应有此战略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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