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NGO不同的是,汉达一直强调自己是康复者自己的组织。从参与创建汉达的那名康复者,到后来全部由康复者组成的理事会,贯彻的就是一种和康复者一起工作的理念。这样做,一方面解决了部分康复者的就业问题,另一方面,也拉近了其他康复者和我们的距离。”陈志强说,“但现在的问题是,康复者由于年龄和知识的局限性,往往没有办法顾及组织的长远发展。”
为解决这个问题,陈的初步设想是召集一些有识之士,再设立一个顾问委员会,解决那些长远和重大的问题。
这几年,陈志强经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就是:新的麻风病人越来越少,而老的康复者群体在自然萎缩,这样下去,汉达会不会有一天因为没有了服务对象而存在不下去?对此,陈志强认为全国现在还有几十万康复者,而汉达目前只服务了几千人,潜在的服务对象还很多,至少还可以再做十多年;即使有一天康复者群体不存在了,他们还可以利用积累的经验,服务于其他残疾人群体。
作为工作了近6年的老员工,张萍最担心的是汉达的财务状况:“都快养不起员工了,每月光社保的费用就近1万元,还不包括30多个人的工资,另外还有水电、办公费用,负担很重。而我们的经费主要是向境外筹款而来,那些资金主要是支持项目的,做一个项目有一笔钱,支持行政的则很少。”
在汉达工作了一年的社工黄扬眉则坦言,自己现在很“焦虑”:虽然能帮到别人很开心,但个人前途的不明朗、一些在不同NGO里兜兜转转多年的同行的个人命运,让她时时问自己是否要一直做下去。
小黄的焦虑对应着陈志强的担心:“NGO的待遇普遍不高,所以往往难以招到一流的人才,而没有高质量的人才,组织的未来发展就成问题,筹款就更加不容易。”
“一个机构在初期,往往是靠激情和理想在推动,到了一定阶段就会遇到瓶颈,面临着管理现代化和规范化的问题。汉达现在就处在这样的阶段,无论如何,过去那种完全围绕着一个中心点来运转的方式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张萍也认为,NGO的管理现代化是一个很迫切的问题。“我们要在内部推行绩效考核,很多同事都不理解,认为那是公司要做的事,NGO不需要。在大家的心里,NGO只要有热情和奉献精神就可以。但事实上,和任何机构一样,NGO要有长远的发展靠人治是不行的,一定要有一系列制度和规范化的东西,可惜很多人现在还不认同这个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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