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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重如煤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8月11日 09:26 中国经济时报

  ■单继林

  今年父亲节的那天,终于在这次记得了,晚上给家里打个电话,是老娘接的,说我爹已经躺下了。这几天家里收麦子种玉米太累,吃过晚饭后就睡了。

  我是家里的老小。从小不知道该怎么喊父亲,很小是叫“大”,长大一点叫“爹”
,现在是叫“老爹”;对外介绍时说“这是我老父亲”,就是从来没用过“爸爸”这字眼。

  现在我喊我的父亲,更习惯于喊“老爹”。倒不是他年龄有多么老,而是我通过这“老爹”的字眼,感觉更能与他拉近这年龄上的距离。

  五月回家。问老爹打针和用药的情况,知道他自己胡乱配药后,我和大姐都忍不住责怪了他几句。老爹像个老小孩一样和我们在争辩,他在用他的经验来与我们对话。

  大姐后来就责令我在家的那几天,赶紧带老爹去

医院好好地再检查一下,争取新的配药方法和用药用量。

  在一天早晨,赶到医院下车后,我领着老爹往医院里走的时候,我问了句,我两姐和哥哥领着来不就行了吗?老爹说:“就不。”他说,非要我领着才去呢。当时,他的神态和语气,真是让我忍俊不禁哪,就跟我那5岁的小侄子、他那小孙子的口气一模一样!真是老小孩呢,看来,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以后要用另外一种心态和观念来看待步入老年的父母了。

  检查结果出来,没新的发展,老爹很高兴。当回到家里,他抱着我那小侄子在嬉笑的时候,我看着他们祖孙俩,从他们的眼睛传递的信息,对某些事物的看法以及脸上显现的神态,都有那样的一致和共通之处。

  瞧着他们,在瞬间的恍惚时,我感觉我原先所想的“人生若如初相识——望婴及老”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小到大,老爹对我一直很宠爱。当我渐渐长大后,终于明白了:一直放任我并信任我的老爹,其实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我。

  在农村的生活氛围中,身为人子的我,从来不会把这“爱”字说出口。虽然也知道要感恩于父母赐予的生命、生活条件,供应我长大并上学,没让我饿着、冻着,虽然也知道要对父母表示深深的感谢,总也难于出口。

  记得,长到现在了,老爹从来没打过我一指头。上次的责骂,是我去年回去与他们沟通时的了。沟通未果,共识也没有达成,我也很执拗,忽略了我的这固执是从老爹那里遗传来的,没想到,老爹的固执倔强更是厉害,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很愤怒,指着我,跳着(生病后的他活动不方便)警告我:“如果不听话,就权当没有你这儿子!”然后,就扭过去了他的脑袋,不再看我。当时,我也是倔强地扭头就走,不过,在抬腿离开的刹那,我的泪奔流而出。

  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不知道当时的老爹在那转过去的瞬间,是不是眼睛也含着泪?他那是为了我这当时不听话的小子啊。

  翻出了几个月前写的一篇小文“粮食学费·父爱重如煤”,再读,依旧感谢老爹。

  老爹是纯粹的老农民,除了拨弄地里的庄稼外,别的来钱的路都没有;偶尔所做的就是去把家里的稻谷、玉米和小麦拉到集市里卖掉,换做我们的学费或者课本费或者餐费或者别的。

  爷爷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去世,老爹时年四十五岁。失去了爷爷的老爹,仿佛也少了家中的顶梁柱,在那年的冬天,头上大把大把地掉起了头发,开始了唉声叹气,在几天间骤然就老了许多。老爹所惦记的是自己的四个孩子。那会,我们姐弟四个都齐着头地在上学,我初中,哥哥初中,姐姐上高中;彼时的我曾暗暗算过,我们四个上学的学龄加起来已经超过了老爹的年龄。

  我们的老爹为了孩子,开始越来越操劳。

  我上高中了。当年底,遇到了汹涌而猛烈的物价上涨,父母所赚到的钱,眨眼被贬值缩水得所剩无几。从那年底,我每月的生活费成了十元。那十元,我记得是老爹仔细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蓝鹿”牌香烟的盒子,拿出一小叠,交给我。

  好多次,老爹都用略带歉意的目光看着我,把钱给我,说“就给你这么多,你省着花吧。”而那十元,我每月都不敢花完。营养不良的我则从十四岁就开始了少白头,一直七八年了才有好转。

  后来,我上大学了。要交学费,除了从已成家的姐姐那里借回来一些外,老爹总是要自己去筹集一些,然后交给我。记得是某年的秋天,我和老爹费劲地搬了大概十多袋子的小麦,到集市上去卖。我拉着,朝向集市,老爹跟在后面。后来,再次费劲地从地排车上搬下来,放在了磅上,总共八百多斤,换回了三百四十多元。那些钱后来被老爹一分没剩地给我放在了当年的学费里。

  老爹实在没有手艺。在那些年里,除了要给我凑齐学费外,还有基本的家用要使。因此,他选择了一个可以光使用体力的行当——拉煤球。从煤球厂拉出来,再赶着马车,从这个村到那个村地走,看谁家用,然后给卸下,并在人家里给码好。

  我不知道,老爹到底搬运了多少箱煤球,到底多少公斤;但我知道那一箱子八十多斤重的煤球在我的手里竟然是如此的沉重,连搬六次,就让我腰酸背疼了。我不知道老爹到底用这种方式可以赚多少钱,但我知道,每块煤球才赚两分;如果那拉车的骡子不生病或者天气好的话,一天一千块煤球才能赚到二十元。

  依然记得,老爹那黑黑的大手,无论怎么打肥皂,都洗不掉那黑色;那弯曲的手指,过了那么多年都正不过来;每次要出门前,喝点水后,总是疲惫地先在家里炕上躺着休息一会。

  后来的老爹,给我们的背影都是他的弯着的腰和他的驼背。

  老爹就这样一直辛苦着,直到2003年10月底的脑血栓发作,才停止劳作。后来,老爹恢复得不错,就是没了力气,记忆力也差了好多。他跟我抱怨了好多次:“现在也不能干活了,光白吃饭了。”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出来:由于生病不能继续劳作,并给孩子们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而心生深深歉意。我又能说什么呢,也只能安慰他,别再这么想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一点,无论自己对父母做的感觉再多其实都不够,漂泊在外的自己在他们眼里依旧是孩子啊,他们依旧会把心放在我这里,轻飘飘的我在父母那里就变重了很多。那沉甸甸的煤球上,老爹脖子上常年搭着的黑毛巾里,承载着老爹那沉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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