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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燕祥与他的“打油诗”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7月17日 00:04 中国经济时报

  这部诗集中的作品,时间跨度从1958年至2001年。这41年,中国经历了反右、大跃进、十年浩劫和改革开放等不同的发展时期,社会在冲突、激荡和变革之中艰难行进。诗人在“反右”中落马,在“文革”中受难,41年倒有一半时间处在社会最底层,惟其如此,他避免了作“应制诗”(虽然不乏“检讨书”),当然也没有闲情逸致无病呻吟。改革开放以后,闲暇“打油”,也常常以旧体诗为反思工具,绝不作无聊的应酬文字。

  ■张宝林

  (一)

  邵燕祥早慧。13岁在报纸上发表杂感,14岁开始写新诗。像比尔·盖茨一样,大学只上了一年,但不是为经商,而是为革命。丁酉落难,时年24,已是有名的诗人了。“文革”后复出,以杂文写作为主,著述甚丰,诗集也出了多种。还有一本在文坛引起巨大反响的著作:《人生败笔——一个灭顶者挣扎实录》。这是一本奇书,收录的是他“文革”期间所写的各种交代材料,如检查报告、思想汇报、批斗会记录、大字报底稿等原生态“文革”文本。他在书的前言里痛心疾首地说:“无论违心的或真诚的认罪,条件反射的或处心积虑的翻案,无论揭发别人以划清界限,还是以攻为守的振振有词,今天看来,都是阿时附势、灵魂扭曲的可耻记录。在我,这是可耻的十年……”我还记得读这本书时的感受,那就是仿佛看见一个人手持利刃,划开自己的胸膛,把灵魂掏出来让大家看。邵燕祥是“文革”的受害者,完全可以不作忏悔,但他忏悔得如此彻底,如同前西德总理勃兰特在波兰犹太人墓前的惊人一跪,让我对他充满尊敬。联想起某些人在“文革”中本有污点(并非大恶),却不肯有一字罪己,甚至竭力掩饰,其境界判若云泥。

  邵燕祥是多面手。但按他的说法,他首先是新诗人,写了大半辈子,其中有他的梦,他的哀乐,他心中的火和灰。说来惭愧,我没有读过他的任何一本新诗集,尽管他的新诗集有八九种之多。但他的杂文,绝大部分我都读过。上世纪八十年代,杂文这种文学形式,很是火爆了一阵。那时候,任何一家报纸,副刊上都会辟出一块小天地,用楷体排印,加上花边,通常还会放在头条。我当时在一家报社编副刊,也学着写杂文,所以格外留意杂文栏目。那时常写杂文的,有不少老作家,也冒出了许多年轻作者。风格各不相同:有金刚怒目的,有菩萨低眉的,有喜欢掉书袋的,也有模仿鲁迅笔法而不得要领绕来绕去把自己也绕糊涂了的,还有人鼓吹“新基调杂文”,不过响应者寥寥,最后无疾而终。

  在这许多杂文作家中,我特别喜欢邵燕祥。他不卖弄,不张扬,不剑拔弩张,语言是温润的,语速是舒缓的,绝无语言暴力,总是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但字里行间,有着强大的逻辑力量,像一个武林高手打太极拳,绵里藏针,内功十足,谁想和他交手,恐怕难以近身。

  虽然喜欢他的文章,但直到上世纪末,才有幸识荆,于是知道他的文章一如他的为人:谦谦君子,古道热肠,柔中带刚,疾恶如仇。

  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他的旧体诗(他自称“打油诗”)写得好。

  (二)

  打油诗,可说是诗中的杂文。我喜欢杂文,也喜欢打油诗。“打油大家”的诗集,比如聂绀弩的《散宜生诗》,荒芜的《纸壁斋集》、《纸壁斋续集》,黄苗子的《牛油集》,杨宪益、黄苗子、邵燕祥的《三家诗》等,我都反复诵读过。认识邵燕祥之后,他有时还把未曾发表或不便发表的新作通过“伊妹儿”发过来,使我先睹为快。

  这次,邵燕祥把他的数百首旧体诗,结集为《邵燕祥诗抄·打油诗》,交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并承在第一时间惠赠,使我在击节赞叹之后,有了广为绍介的冲动。

  自古“诗言志”,但“志”却有高下之分。或仅是个人琐细卑微的情怀,或在“陶冶性灵,发挥幽郁”的同时,饱含时代元素和社会气息。严羽为什么说“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就因为这类诞生于颠沛流离的诗作,个体的审美体验被置于一个宏大的社会背景之中,必有深刻的思想内容。

  我猜想,这个道理,在童年邵燕祥的小脑袋里就已萌芽了。在2003年出版的《邵燕祥自述》中,他说十一二岁上小学时,最早会完整背诵的是这样两首唐诗:

  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

  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

  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白居易)

  夫因兵乱守蓬茅,麻布裙衫鬓发焦。

  桑枳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尽尚征苗。

  时挑野菜和根煮,旋砍新柴带叶烧。

  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

  (杜荀鹤)

  他回忆,这两首“状写民生疾苦的诗”,使他“苟安一隅的童心知道,人间有大忧患在”。

  邵燕祥的《打油诗》也记录了许多“人间大忧患”。

  比如,1961年,他写了一首《满江红》,上半阕是:“何物苍天!连天价,与人作孽。几多顷,禾苗枯槁,旱云明灭。忽报山东四月雪,又传河北多龟裂。没来由,更起打头风,横肆虐。”这是“三年困难”时期天灾人祸给农村带来的深重灾难。又如,“酣舞狂歌乱入云,华堂别有暖风熏。无端泪冻碑前石,都为高天雪意深。”“问天何日是清明,有泪如江未敢倾。今又凄风兼苦雨,诔文写罢寄寒星。”(《无题》、《清明》)这两首诗记录1976年的大事:一个伟人离去了;老百姓心中郁积着的怒火愤然迸发了。他们虽然遭到镇压,但“有泪如江”,还能遏制多久?果然,不到半年,“四人帮”就轰然垮台。

  这部诗集中的作品,时间跨度从1958年至2001年。这41年,中国经历了反右、大跃进、十年浩劫和改革开放等不同的发展时期,社会在冲突、激荡和变革之中艰难行进。诗人在“反右”中落马,在“文革”中受难,41年倒有一半时间处在社会最底层,惟其如此,他避免了作“应制诗”(虽然不乏“检讨书”),当然也没有闲情逸致无病呻吟。改革开放以后,闲暇“打油”,也常常以旧体诗为反思工具,绝不作无聊的应酬文字。他在《贺韦君宜八秩大寿病中》说:“已经痛定犹思痛,曾是身危不顾身。”这话移赠他本人也一样恰当。我们是幸运的,他“这些并非刻意只是偶然写出来的东西,总算保留了一些私人记忆”(《后记》),对于我们,却无意间获得一笔财富,因为它们是一个时代的真实细节和剪影。

  让我简单举几个例子吧。“天旷云轻白露滋,一星如月看多时,纵然银汉千秋隔,差胜参商无见期。”秋夜如水,孤旅天涯,是谁,为什么,在这旷野里梳理愁思?“墙角瞿瞿灶马鸣,窥窗日暖篆烟轻,劳人安得此闲情?”“高原日出早,沙梁月落迟,只闻啁啾不见鸟,失眠却得诗。”在苦役之余也不放弃鸣唱的,分明是一个被放逐的诗魂。“如云应记,民工百万,奋臂战此冈峦……漫道神工鬼斧,算来输与钢锨。多情日月,高悬照我,志在移山。”在劳动中洗心革面,是那个时代的典型场景。“暮年踪迹,庭上狱中,不掩旧时本色。西望东张作态,惯还撒泼。”这当然是“白骨精”被审判的镜头……这些“立此存照”式的图象,似可作历史教科书之外的辅读。

  (三)

  有人说邵燕祥的杂文比新诗好,旧体诗又比杂文好。他不这么看,他把旧体诗列在新诗和杂文之后,说这些诗最初是“写给自己,或顶多是二三友人传看的”。那么,其实不妨把它看作一个知识分子心灵的剖白。

  少小追随革命,真诚向往光明,却无端被视为异类,打入十八层地狱,他的内心世界还有亮色吗?我们在诗中读到:“寸心未许杂痴黠”、“岁月难磨意态真”(《无题——拟龚自珍》),“不摧眉,不折腰,篾权贵,付一嘲。左脸哭,右脸笑,开心颜,长啸傲。诗人与济公,千古为同调。”(《题天台赤城山济公院》)看来他的精神脊梁依然挺拔。他坚持认为诗必须有风骨。“诗岂无达诂,理应有正义。”(《戏作夜梦杜甫》)他借物咏志:“木棉挺拔木棉高,不识人间有折腰。”(《广州二题·木棉》)他高唱:“我亦曾为沧海客,文章虽贱骨非轻。”(《即事寄袁鹰》)“史贵存真人贵信,讲真话者即吾师。”(《贺陈沂同志从事新闻工作六十周年》)贫贱不移,坚守信念,见贤思齐,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卒章显志,诗三百之义也。”真正的诗人,无论何时何地,总还是要用诗发言。

  在中国大地上,有一段时间,人性、人权、人道主义,凡沾“人”字的东西都是禁区。邵燕祥偏要这样写:“年少头颅掷未成,老撑侠骨意纵横。长空万里书何字,鸦雀无声雁有声。”(《赠友人》)“飞来飞去回雁峰,如何垂翅失其声。我亦逐群一北雁,待将雁字写长空。”(《题回雁峰》)邵燕祥别署雁翔,他借大雁说事,他就是要打破万马齐喑的闷局,大声喊出“人”字来。“长空”“鸦雀”两句不胫而走,成为传诵一时的名句。

  他极端厌恶“斗争哲学”。为整人者画像,常常激发他的创作灵感,成就了他的许多绝妙好诗。1984年创作的《整人五绝》就是代表作。他模仿整人者的口气,反复吟咏“整人之乐”——乐陶然,乐无穷,乐泱泱,乐快哉,乐何如——因为他们的拿手好戏是“永远保留批判权”、“作浪兴风变色龙”、“取义由来靠断章”、“捣蛋调皮有后台”、“有权堪用直须用”,一针见血,毫不留情,整人者的嘴脸被他刻画得入骨三分。

  他痛批社会上的丑恶现象。对于公款大吃大喝,他嘲讽道:“为爱横行高价蟹,不缘小吃上天桥”,“药膳养元能不老,官家付款醉无妨。”(《筵席二首并跋》)对于妄想不朽的人,他揶揄说:“长寿如君思不朽,何如立地化石头。”(《黄龙洞》)“欲使万民齐仰望,君身何不入悬棺。”(《看武夷悬棺》)对于“权钱交易”,他怒斥:“有奶是娘真理在,无攻不克小包红。钱来神鬼皆推磨,权到儿孙岂放空?”(《偶得打油一律请荒芜先生哂正》)对于那些昏官庸吏,他丝毫不留情面:“随人俯仰官如妓,见势逢迎妓似官。安得一除臣妾态,官场不屑效勾栏。”(《〈为三陪小姐一辩〉书后》)对于文坛庸碌之辈,他更是极尽调侃之事:“分田分地真忙也,却道峥嵘岁月稠”,“遥听武场锣鼓点,夜深犹作跳加官”。

  他喜欢和诗友唱和,他的诗他们最能心领神会。这类诗因对象不同,诗风亦稍有差异。赠夏衍、冰心等前辈老人,一般比较郑重;普通交往则有感而发;对后起之秀语多勉励;而与黄苗子、杨宪益、荒芜、吴祖光、何满子、黄宗江等老友的酬答,则因际遇相似,志趣相投,所以海阔天空,汪洋恣肆,嬉笑怒骂,百无禁忌,充分显示其“打油”的本色。

  《祝寿打油七绝句》是为杨宪益贺寿的。杨善饮,被呼为“诗酒”神仙,所以首首不离“诗酒”二字,皆诙谐多趣。其三曰:“开门七事何无酒?搁笔多年尚有诗。天籁偶然收腹稿,吟成每在举杯时。”其七曰:“有诗无酒不精神,有酒无诗俗了人。人头马不识平仄,也随贺客到杨门。”赠黄宗江的“杂文推许别家好,老伴夸称举世稀”,题杨守松册页“或因糊涂到公卿,或为糊涂误一生。莫言同姓不同命,各因糊涂各不同。”信手拈来,堪称好句。这类诗作如果涉及往日遭际和眼前世象,就更要放胆调侃一番了。如奉和苗子有:“打你三拳揉两揉,导师能放复能收”,贺吴小如大寿有:“是非只因曾遵命,得失终缘太认真”,慰吴祖光有“修到无官又无党,几分梁甫几分骚?”和杨宪益咏五次文代会有:“掌声拍报平安夜,大会开得很好嘛!”都是戏谑之中饱含辛酸,脸上含笑心中滴血的诗行!

  诗集中为丁聪、方唐两位漫画家配画绝句60余首,则是十足的讽刺诗,仅看诗题就可窥全豹:《傍大款的“猫”》、《老虎屁股可轻摸》、《伯乐“惜马”》、《不要沐猴要孙猴》、《内耗》、《皇家产品》、《公仆生涯》、《今天没有新精神》、《五十九岁现象》……诗画各擅其妙,精彩纷呈,相得益彰。

  (四)

  邵燕祥的打油诗,形式很多,有近体,有杂言歌行,也有长短句,题材也十分广泛;题材不同,艺术风格也各各不同。

  他的状物写景诗并不多,在集中只占很少的篇幅,但给人印象颇深。这类诗描摹毕肖,取喻精准,情景相生,清新可诵。“直入白云疾如鸟,一片云随马去了。行行马似泥丸小,但见风吹原上草。”写内蒙古那达慕大会赛马,骏马疾驰,转瞬不见,读之如临其境。写黄山之“曲径无人超近走,白云有意擦边来”,状春日之“水阔云贴岸,林空鸟唤人”、“神追蝴蝶失,风动菜花黄”,以及“泉声漱漱,清清泉水来何处?寻路,寻路,阶坎台阶无数”等诗句,如速写白描,平和冲淡,却不锤而炼,不琢而工。

  邵诗中数量最多的,还是感时议事的篇章。诗中议论过多,历来为人诟病,因为这类诗容易写得干枯沉闷,但邵的淹博学识、通达思想和深厚的艺术功底,往往化解了“说理诗”的块垒,反而加厚了诗的醇度,读来备觉苍凉沉郁,雄浑悲壮。特别是诗人谦冲平易,幽默感强,他亦庄亦谐,借古讽今,声东击西,指桑骂槐,再沉重的话题,都履重若轻,别开生面。正如袁枚评赵翼诗:“说理愈精,英光愈迸露,真足为天地间另辟一境。”

  活用典故,也是邵诗的一大特点。写旧体诗,若不用典,则如白开水,寡淡无味。但用典要巧,要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就像茶色融入水中,汤色一体,清香沁人。邵燕祥用典其实不少,但读来毫无窒碍,就是用得巧妙。“独对停云有所思”、“但有知音不在琴”、“依依流水尚能西”、“白云苍狗狮子口,绿女红男老虎滩”、“甘棠何处是,酸子树葱茏”、“两岸晴花如绣颊,七根竹筏似流觞”、“等闲千载苔生绿,犹报铜山昨夜崩”,都用了典,但你几乎并无觉察,一来这些典故不生僻,二来运用得当,这是工夫。

  邵燕祥等“打油大家”,在用今典上更下气力。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我甚至怀疑这是他们的兴奋点所在。举凡人名,地名,时间,事件,俚语村言,洋文俗字,都信手拈来,牵入诗中。”而这种今典的使用,主要是在律诗的对仗上。

  中国的诗歌,自《风》《骚》以还,体式屡变,至唐而百花齐放,尤其是律诗臻于完美。喜欢旧体诗的人,没有不喜欢律诗的;喜欢律诗,其实就是喜欢它的对仗(绝句如有对仗亦称律绝,七律有两联,排律则更多)。邵燕祥曾对媒体记者说:“七律里面有两句对仗,对仗对好以后很快乐。一个人没有思想,搞这个就是游戏。如果在这当中注入了你的思想以后,它的意义就超越了文字游戏。”

  我统计了一下,这本诗集总共选诗289首(不计配画诗),其中律诗105首(包括律绝),占三分之一强。加上其它诗里也偶或使用,整部诗集应当包含了近200幅对子,单独排列,也蔚然大观了。

  这些对联,佳构多多,试举数例:

  “领导未闻曾闹事,群氓难得不糊涂。”(《题〈小题反做〉赠马识途》)

  “欲除两面派,不要一言堂。”(《五律二首》)

  “一样文章归老辣,几番炉冶羡纯青。”(《赠蓝翎》)

  “海内何妨存异己,人间难得是知音。”(《赠台湾乡土派作家王拓先生》)

  “不必牺牲皆壮烈,从来冠冕总堂皇。”(《十月二十七夜不寐作》)

  “每因不死曾为鬼,待到无求可作人。”(《挽沈从文》)

  “闭户耽吟非雪夜,拂衣不去是闲愁。”(《秋晴寄朱正》)

  “武穆曾经邻武二,白公依旧伴苏公。”(《楼外楼打油一首》)

  “狗皮膏药能医病,人肉馒头不解馋。”(《人生》)

  “二流堂已频思过,六部口须紧锁门。”(《读夏衍〈懒寻旧梦录〉二首其一》)

  “闭门读书甘寂寞,隔墙有耳保平安。”(《元宵》)

  “辞职可嘉称引咎,为官难得是能捞。”(《侵晨口占劝善诗一首》)

  “读史向来伤板荡,吟诗不复叹伶仃。”(《回归期近寄香港同胞》)

  “才学三一律今古,艺能十五贯中西”,“艳阳柳堡情成曲,烈血高原义举旗”。(《题〈卖艺黄家〉二首》,把黄氏演过的戏,写过的剧本,巧妙入联。)

  “少年布尔什维克,老境烟斯披里纯。”(《读〈狂欢的季节〉》,“烟”,灵感旧译)

  “人近庙边犹啖肉,雾迷山道不知愁。”(《打油赠同游》)

  “小道可闻幽一默,大言不及酒三盅。”,“世纪居然一再跨,立春还有两三天。”(《赠杨宪益》)

  “血中毒时非癣疥,气难通处是膏肓。”(《夜不能寐记忧口号》)

  “醉里笑谈小赤佬,梦回畅饮老白干。”(《读宪公自挽联“乐不思奥,寿已超英”妙极戏作》)。好对太多,恕不列举。

  曾有人说旧体诗寿数不长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顽强存在,近年还有回潮之势,实因语文本来分体,建立在古代书面语言基础上的艺术,怎能说灭就灭?邵燕祥的《打油诗》出版,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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