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背

　　■梁恕俭

　　自从打算学车，就对驾校的各种信息格外关心。一次刚进澡堂，就听一老兄说“学车花了1400”，正想问个究竟，人家早脱光进去了，等我帮儿子脱完衣服，面对雾腾腾的热气，好半天认不清人。三下五除二给儿子洗完，心里老惦记着1400是怎么回事，可我分不清哪是学车人，只好一边洗一边换地方，挨近就问：“你学车吗？”连问三个，人家都摇头， 第四个摇完头还翻白眼，嘴里嘀咕着：“这年月，做广告连洗澡也不闲着。”

　　后来，终于搞清楚了，公检法等单位集体学车，费用半价优惠。我和几个想学车的同事都叹惜：百无一用是书生！话说回来，既然有能力买车，也就不在乎那千儿八百的。我和三位同事商定：下午四人一块报名，争取分到一组。

　　也许是我心急了点，提前半小时赶到了驾校，办公人员说直接在门口财会室交上钱再来登记即可，并告诉我说：“有

摩托车驾驶证的可以省200元，没有就交2800。”

　　财会室里两个女子正在聊天，见我进去就问：

　　“干什么的？”

　　“学驾驶的。”

　　“交多少钱？”

　　“我学Ｃ照。”

　　“我知道你学Ｃ照，交多少钱？”对方明显提高了声调，且带有几分不耐烦。这一问也把我问愣了：谁不知道，Ｂ照3100元，Ｃ照2800元——门口的公告牌上不也明明写着的吗？我小心翼翼地把28张递了过去，并陪上一句：“正好两千八。”

　　这时就听里边议论着，什么“两天来第一个全额”，什么“局长、书记”的，什么“七百、一千”的，虽听不清楚，但我知道她们谈的是学车的费用。这时，我想把钱要回来，找找人再说，又想到自己戴大盖帽的一个不认识，再说能省三百五百的，还不得买礼补人情吗，干脆，牙一咬，不在想，只盼着三位同事抓紧来报名。

　　不一会儿，三位同事骑着摩托，风驰电掣而来，我在门口将他们拦下，扬着手中的发票说：“先在此交钱，然后上楼登记即可。”三位同事见我已交完钱，二话没说各交了2800。

　　登记时，我依然抢先。办公人员不慌不忙地填着花名册，我的编号是146，只见先前的报名者，备注栏的交款金额分别写着：2000、1400、2200……最多的一个才交了2600元。天啊！可我不便声张，只能不动声色地支开同事，引导他们去看宣传栏。

　　回来的路上，他们谈笑风生，我则五味俱全，要不是有三位同事垫背，今天的冤枉钱定会让我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