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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华
今年4月，媒体曝光沈阳一副厅级干部的“嫖娼疑案”后，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5月30日，近百名全国、省、市、区四级人大代表联名向全国人大、辽宁省人大、辽宁省检察院提交了《关于依法公正审理“卖淫嫖娼案”的建议》，主旨是呼吁重审沈阳副厅级干部嫖娼案。据悉，为一桩案件提出建议的人大代表人数如此之多，这在全国还极为罕见。（6月
5日《民主与法制时报》）
即便我对近百人组成的人大代表的豪华阵容，仅是冲着一名叫刘立化名的副厅级领导疑被冤为嫖娼而去的，隐隐感到有人大代表的“资源浪费”的意味，但我还是宁愿将刘副厅暂且看成我们身边随处可视的一名普通公民。如果跨进沈阳鑫鑫足底保健店的不是曾亮明身份的刘副厅，而是去洗脚的普通公民，在突如其来的定罪面前，我们几乎难以想像其中的冤屈程度。
笔者注意到，报道中，这百名人大代表关注或建议的内容中只字未提此案最大的受害者——来自他乡的少女李丽。或许她以前的确有过卖淫行为，但是今天与刘立的五个不同的嫖娼版本本身就是该案的迷雾所在。是的，李丽虽然在派出所曾供认其实施了与刘立的卖淫行为，但其称该供认是在深夜两名男办案人员让其脱光衣服后（注：１２月２３日，冬至后第二天），用凉水浇身进行逼供和允诺承认后立即放人进行诱供的情况下承认的。
一个可怜的弱小女孩，在面对办案者的打骂和冰冷的国家机器时，她是孤单而无助的。此时，人大代表除了建议洗清刘立所称的冤枉外，更应关心这个也许精神就快崩溃的女孩。让人遗憾而悲哀的是，这一群庞大的呼吁队伍中，竟没有一个出来关心一下李丽。她有安全和危险吗？同样的受害者，同样的中国公民，难道仅因为其地位的不同就该承受不同的苦难？
这让我想起去年在辽宁也曾闹得沸沸扬扬的两起抓嫖事件。５月，辽宁兴城市的２名警察与１名“线人”，在午夜翻窗闯入私宅抓嫖，将女主人吓昏；９月的一天晚上，在未着警服、未带证件的情况下，辽宁本溪一民警，与“线人”王明权为抓嫖，用脚踹开少女媛媛的房门，王跳至床上，用刀卡女孩喉咙，媛媛当场被吓昏。
是什么原动力让执法者如此抓嫖呢？依笔者陋见，主因不外乎有两点：首先，离开了执法无处不在的限制和监督，公权便会被少数执法者扭曲为“私物”；而那些难受色欲诱惑的人就成为公权寻租的牺牲品。这便有李丽被办案人员又是踢打又是逼供，又是以“说自己卖淫就放你走”的诱供。
再者，“以罚养警”是这一类案件频显的制度性根源。一些地方侦察办案费自筹，警员福利靠自罚，这使撞进民宅、乱踢乱抓的查黄扫黄的非法案例屡见不鲜。
那么，如何遏制住这股乱抓嫖乱罚款的歪风呢？笔者认为，光靠为数众多的人大代表群起而呼估计难以撼其“抓罚冲动”的根基，仅仅摘几顶“大盖帽”以正视听也不行，这样只能是治标未治本。要扼住要脉，须强化对执法权的约束和监督路径，并一举根除“以罚养警”的制度性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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