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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人家婚嫁，都要自己缝制新棉被，人们一般总是请那些各方面都很圆满的人(北京人叫“全乎人”)来帮忙，在他们的家庭中，父母长寿，夫妻恩爱，儿女孝顺，全家人生活幸福、和睦美满。因为大家相信这必是好心带来的好报，认为这样的人总是心地善良的，经由他们之手制作的棉被，会给新婚人家带来好运，会有比较大的“效用”。
我们知道，“效用”是我们消费一个单位的商品或劳务时所得到的心理满足，影响
其大小的因素有很多，比如“偏好”，如果你特别喜欢这个东西，它的效用就大，否则，它的效用就小。而每个人产生“偏好”的原因也有很多，善良也是影响效用的一个因子。
某处有一新建的住宅楼刚刚造好，环境优美，地段绝佳，设计和构建也都是巧夺天工、精妙绝伦，广告上将它称誉为“吉屋出售”，一开始有很多消费者都想来此购房置业，应该说，这楼宇本来的效用很大。但是，后来因为听说这个建设单位拖欠民工的工资而引发了剧烈的矛盾冲突，可怜的民工还因此流了血，甚至有的送了命，人们顿时感到这“吉屋”成了“凶宅”，很多人不愿意下单购买，这房子的效用骤然变小了，——这是同情弱者的善良在起作用。
现在社会上对贫富差别有很多议论。如果每个人的劳动、技术等生产要素以及他们所做出的成果，都能够在他们的工资收入和社会地位中得到正确的体现的话，这时的贫富差距应该说是公平的，因为这种差距的产生是某种自然的因素所致，如天生的强弱智愚，或个人的选择不同。而如果社会分配机制的不公正，或是社会给予他们的机会不平等，由此产生的贫富悬殊则是不公平的。同样数目的一笔钱，若是公平获得，它的效用就大，若是伴随着不公平，人们就要生怨，——这是公正公平的善良在起作用。
有一位著名的美容师，以前特别喜欢雍容华贵的珍珠饰物，但是后来当她听说了“蚌病成珠”的故事以后，就再也不愿佩挂它了。据说蚌壳里生成的珍珠是由于身体上嵌入了砂子，伤口的刺激使它不断地分泌物质来疗伤，到了伤口愈合，旧伤处就出现了一颗颗晶莹圆润的珍珠。如果说自然生成的珍珠是病蚌自愈的结果，那么现在大规模的人工养殖珍珠，就是对无病的蚌类进行人为的折磨了。现在，珍贵的珍珠对她来说不再珍贵，没有了效用，——这是怜惜悲悯的善良在起作用。
现代世界正在盛行素食主义和动物保护主义，出于对动物的爱以及对动物权益的尊重，素食主义者和动物保护主义者反对吃肉，反对屠杀和虐待动物，反对一切直接或间接伤害动物的行为。于是，原来是人类饕餮美餐的各种肉食，原来是人类华丽衣裳的动物皮毛，原来是传统娱乐项目的斗牛、斗鸡、斗蟋蟀，等等，现在都渐成禁忌，它们对于人类建立在实用主义基础上的效用，会大大地降低，而它们作为与人类和平相处的朋友所带给人类的效用将大大增加，——这是好生之德的善良在起作用。
我在《做人与处世》杂志上读到，说一个中国留学生在出国留学期间，托国内的朋友为外国房东代买了一些药品，由于这种药是限量销售的，所以国内的朋友是向医生说谎才购得那么多的数量。外国房东闻知后很不高兴，尽管这药她以前吃过，证明对她有很好的疗效，但她付了钱拿走了药，却一直不吃。她说：“这个药在购买的过程中包含了欺骗，它亵渎了我的人格，所以，我是不会吃的。”好端端的药品，现在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效用，——这是诚实无欺的善良在起作用。
我还在《反腐败导刊》杂志上读到，说有一个官员，本是廉洁奉公的，但经不住诱惑，发生了贪污受贿的腐败。这时的他虽有家财无数，但总是茶饭无心，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担心不知哪一天会被捉进去，甚至想到自杀，连生命都对他丧失了效用。直到有一天，他选择了自首，坦白交代并退还了全部的赃款，得到了宽大处理。从此以后他像变了一个人，生活中的一切，都重新拥有了莫大的效用，——这是他并未完全泯灭的遵纪守法的善良在起作用。
在一般的情况下，善良是会增加效用的，而在特殊的情况下，善良有时反而要减少效用。但这不是善良的错，而是善良以减少效用来对抗不善，从而促使人们去改善。积善人家庆有余，和谐社会福满多。本来，经济学作为一门科学，并不做劝善的说教。但既然善良能够影响到效用，那么经济学也应该研究如何设法让芸芸众生“众善奉行，诸恶莫作”，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也要研究如何提高全社会的和谐程度，建设一个以善良为本的美好社会，这同样有助于实现我们经济学所追求的效率目标。
浙江工业大学经贸学院:王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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