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临近大繁荣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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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7日，央行宣布对金融机构贷款基准利率上调0.27%。

　　温州民间投机资金出现历史上首次大规模回流热潮。据了解，近几个月里从上海楼市撤回来的温州资金就有三四百亿元。

　　中国证监会正式发布《上市公司证券发行管理办法》，暂停一年之久的股市再融资即将重新启动。5月8日至9日，深沪股市连续大涨。5月9日，上证指数冲破1500点大关。

　　房地产资金之变

　　以股权分置改革为基石，以

人民币升值压力下宽松的货币环境为背景，以再融资的重启和宏观调控下房地产市场资金转移为诱发，中国资本市场的大繁荣时代即将到来。

　　房地产资金之变主持人：华山先生，我们看到，在“五一”黄金周过后，有两个话题最引人注目，一个是宏观调控和平抑房价，另一个就是这几天深沪股市的暴涨。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时事观察员华山：国家调控房地产市场，还有这几天股市暴涨，就目前来说，我觉得还不能说这两件事之间有多大的关系。我们知道，5月7日股市复市，到9日这天，沪指突破了1500点，这个主要因素是中国证监会发布了《上市公司证券发行管理办法》，再融资重新启动，市场主要是受这个鼓舞，所以连创新高。至于房地产市场那边，虽然大家都在议论国家宏观调控，要打压房价，但一下子还不是立刻有大的变化，比如广州的房价还是涨得很快，有数字说“五一”黄金周7天之内就成交了826套房子。还有像厦门这样的地方，黄金周我就去了趟厦门旅游，那里的房价也上得很快，据说是看好“三通”的前景，很多台湾的资金都涌进来，一下把厦门的房产给炒起来了，我住的酒店就在厦大旁边，正对着他们那里一个很漂亮的环岛路，酒店老板很兴奋，说现在全厦门数这个地方的房子最值钱。

　　所以以前我们一直说在中国房地产和股市是一个跷跷板的两头，一头按下去，另一头就抬起来。如果宏观调控打压房价，让炒房子的资金大量地撤出来，那这些资金可能会转向股市，但就眼下来说，房地产市场上的资金大部分还在观望，还没出来，所以这几天股市暴涨和这个还没有太大关系。

　　主持人：可是我们看到宏观调控拿房地产开刀是迟早的事了，一旦中央政府出手那是很严厉的，房价这一波行情能持续多久是个问题。我们记得去年4月份中央打击上海的房地产泡沫时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上海房价一周之内猛跌了18%。当时有一部分比较敏锐的投资者人在中央开始造舆论的时候就抢时间把手头的房子抛了，把炒房的资金撤出来。而现在的形势和当时的情况很相似，也像是处在这个调控措施将出未出的节骨眼上，所以你看近期会不会发生大量的资金撤出房地产？

　　时事观察员华山：你说的这个可能是存在的。而且可以说现在已经有了这样的苗头。现在虽然开发商以及一些开发商赞助的媒体还在宣传房价要涨要涨，但实际上这里面有多少真实性是让人怀疑的。比如说上海的房价，前一阵都说涨得很厉害，但我听上海一家报社跑房地产的记者说，实际上涨价的只是上海内环路以内的这一块地区，涨了5%左右，其它中环以外的地区都在跌，外环路和郊区跌得更厉害。上海市统计局在“五一”前一周发布的一个数据也说，上海3月份的房价指数和新建商品房价格指数同比都是下跌，而且跌幅是全国最大的。还有杭州也是这样，我看到有报道说浙江日报集团办的一个房产网站，平时单日上网抛售的二手房一直稳定在4000套左右，可是到了4月中旬有一天，单日上网放盘出售的二手房超过了6000套，比平时增加了2000多套。我们知道除了上海之外，杭州也是长三角房价涨得很高的一个地方，房子很金贵啊，为什么4月份这天突然一下子有那么多房子抛出来？是不是一部分比较机警的炒房的人感到市场形势不妙，所以急着赶快套现？我想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另外还有就是最近媒体广泛报道说，温州的民间游资出现大规模回乡的热潮，据说近几个月里单从上海楼市撤回来的温州资金就有三四百亿。这是温州历史上对外投机资金第一次的回流。温州民资炒房团我们知道是出了名的。现在他回家去了，不炒房了，这可是值得注意的新闻。还有温州民间的高利贷也是很出名的，现在因为回到温州的民间资金越来越多，高利贷的利率也一路下跌了，据说今年4月份低于9‰。当然也不排除说媒体报道里面有夸大的成分，但我想这能说明一些问题。就是说在今年3、4月份这段时间，虽然全国上下都在关注房价上涨，但同时确实有一部分民间资金因为宏观调控的形势，已经开始撤出房地产市场。而且随着国家新一轮宏观调控的风声越来越紧，在接下来的这几个月里，这些撤出资金的量还会越来越大。

　　一个跷跷板的两头

　　主持人：这些民间资金撤出房地产，那么它需要保值增值，老放在银行也不是办法，它需要一个新的出口。你认为这个新出口会在哪里呢？

　　时事观察员华山：这个新的出口，我认为最有现实可能的就是资本市场，因为别的出口一下子还走不通。比如温州民资，它撤出炒房之后也曾经去投资煤矿，可是现在煤矿国家也在清理整顿，像山西就在强制关闭民营的小煤矿，这些小煤矿很多就是温州老板投资的。这样投煤矿投不了了。前不久温州资本又想到北京去收购国有企业，媒体也炒得很厉害，但结果也没买几个国企下来，因为温州的民企大多比较小，一般的小老板手头的余钱也就两三百万元左右，温州民间游资的主力主要就是这些中小企业以及私人分散的闲置资金，像收购国企这样的项目，个别大企业可能会有兴趣，但对于多数的民间资本并不适合。他们只是希望将手头的少许余钱做一些投资，且要求回报比较快，让资金保值增值，没有精力去接手管理一个企业。所以说这些出口都不通畅，只有股市，眼下有一个好的时机。比如我认识的一个做股市的私募基金的经理，他就说，就在房地产调控的3月、4月这段时间，他的客户交给他操作的资金增加很多，都是一些中小企业老板从房地产那里撤下来的钱。过去他的基金一直是3位数的，就是几百万的规模，可从今年4月份开始升到了4位数，有上千万了。

　　民间游资寻路

　　主持人：这部分从房地产撤下来的资金如果流入股市，它会给国内的资本市场带来一个大的繁荣吗？

　　时事观察员华山：应该说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我认为对于股市的繁荣来说，最关键的还不取决于这个因素。刚才说了，中国房地产和股市是一个跷跷板的两头，一头按下去，另一头就起来。从历史上看，以往每次政府对房地产进行调控，股市都会有一波短期的利好，但每次这种利好都是不能持久的。所以说光有资金流出房地产市场，那它充其量会带来一个短期的股市上涨，但还不足以给中国的股市带来长期的繁荣，因为调控一放松，资金又可能回到房地产那里去。

　　主持人：从今年以来国内股市就在复苏，指数也连创新高，从千三到千四，现在又到千五，那么你认为股市的这一波强劲的行情它能够持续吗？中国股市是不是正面临一次大繁荣？

　　时事观察员华山：资本市场的繁荣能不能持续，关键就是你这个市场有没吸引力，作为投资者来说这个市场的回报是不是有足够的吸引，他作为投资者的权益能不能得到保障。这就取决于资本市场的改革能不能到位。正是从这个角度看，再加上房地产资金的流出，我认为现在中国股市确实等来了一个大发展的大好机会。

　　全流通的春天

　　主持人：你是指股权分置的改革？

　　时事观察员华山：是的。首先我们看到这一年来，股权分置改革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从去年4月份4家上市公司第一批改革，到现在已有641家上市公司实现了全流通。过去10多年中国的资本市场为什么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股市的流通股和非流通股这种二元结构的存在，国有大股东一股独大，股民的利益没有保障。这样民间资本它就不和你玩了，不进股市了。现在通过股权分置的改革，流通股和非流通股这个差别被彻底地消除了，实行了全流通，非流通股股东把一部分的权益让给了流通股股东，流通股股东过去长期处在弱势的位置上，造成的损失，现在这种损失还回来了，这等于是送了一个相当大的红包。而非流通股股东也没有吃亏。天相投资顾问公司有个统计说，如果以股权分置改革启动前的2005年4月29日上证指数收盘1159.15点为基点，那么到2006年4月28日，完成股改的641家上市公司，非流通股的今日市值相对于当时净资产值的增值率达到了73.43%，就是说股改这一年里，非流通股股东获得和收益也是非常巨大的。流通股股东和非流通股股东，这两家皆大欢喜，这种双羸的结果最终肯定会体现到股价上来，股价好了，市场活跃了，那么场外的社会资金，包括从房地产市场撤出来的资金，就会被吸引到股市里来。

　　主持人：可是，中国股市过去之所以长期低迷不振，一个是上市公司的质量问题，另一个就是诚信危机，造假账欺骗股民。现在全流通了，但上市公司还是这些上市公司，高管层也还是这批人，上市公司的质量以及诚信度短期内能有大的改观吗？如果不能，那么股市的繁荣不是照旧很难指望吗？

　　良性循环开始

　　时事观察员华山：当然，上市公司质量问题、诚信危机问题不是一个早上可以立竿见影地解决的。但我认为，在股权分置改革到位的前提下，这些问题至少可以进入一个逐步解决的良性循环通道。为什么呢？因为在中国目前的情况下，上市公司这个壳的资源，它还是属于一个稀缺的资源，很多资本都想购买这个资源，比如很多融资难的民营企业，买壳上市是一条可行之路。那么在全流通之后，这些上市公司它就处于一种随时可能被收购的状态之中。只要你公司业绩不好，股价跌到一定水平，那你就很可能给别人收购。公司给收购了就要换老板，老板换了，上市公司的高管层一般也会大换班，那么你那些经营不善的，做假账的，侵犯股民权益的上市公司的高管层，他还能那么舒舒服服地混下去吗？恐怕就没那么便宜了，十有八九要给新老板炒鱿鱼。那么在这种做不好企业就可能被“炒”的无形压力之下，上市公司高管层的许多行为就会受到约束，经营质量问题、诚信危机问题就会有助于解决。

　　以前股市起不来，就是因为股民没有办法监督和制约那些上市公司的老总，国有大股东一股独大，上市公司的高管有大股东照应，欺诈也好，做假也好，谁都拿他们没办法。股民被他们害惨了，出了钱却没有话事权，权益得不到保障，当然大家都不敢再玩股市了。全流通之后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诚信的企业、业绩不好的企业很长一个时期内还会存在，但在这种情况下股民们可以用脚投票，股价下跌意味着你这个公司不值钱了，那么就要被民间资本收购。资本市场就是通过这种机制来选择、监督、撤换上市公司的经营者，这就是股权分置改革的力量所在。我觉得这是中国股市一个良性循环的开始。

　　主持人：除了股权分置改革，刚才说到中国证监会前几天发布了《上市公司证券发行管理办法》，重新启动股市的再融资。这对资本市场的发展来说也是一个很重大的利好。

　　时事观察员华山：这是肯定的。股改激活了股市，再融资通道也打开了，这对上市公司的健康发展来说是有利的，因为在有好项目的时候可以融到钱了。一个没有再融资功能的股市是一个残废的股市，是没有存在意义的。中国股市的融资功能不行，就是刚才说的诚信危机，所以说股改和恢复再融资，是激活资本的相辅相成的两招。

　　沸腾年代敲门

　　主持人：这样各种利好因素叠加起来，我们是否可以说，中国的资本市场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大发展和大繁荣的关口？

　　时事观察员华山：应该说，中国股市是面临一个大繁荣的历史性契机。从国际经济历史上看，一个国家进入工业化中后期以后，证券市场都会有一次超越周期的大繁荣出现，比如美国“沸腾的1920年代”，还有日本、韩国的上世纪80年代，都出现过股市大繁荣。日本股市从上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一路走强，日经指数最高峰的时候达到38915.87点。有关数据显示，1959年，日本

股票市价总额为39289亿日元，到1984年，这一数字大幅上升到1674957亿日元。韩国在进入工业化中后期，因为经济高速发展，股市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达到繁荣的顶峰。虽然说股市泡沫在后来给这几个国家经济带来重创，但它至少说明一个规律，就是一个国家的工业化，在实体经济高速增长到一定阶段，它需要虚拟经济来支持它，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融合生长。

　　那么中国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可以说很多方面类似日本的上世纪80年代，

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20多年，民间的财富和资本也积累到一定阶段了，企业有很巨大的融资需求，人们对投资金融资产本来也很有兴趣，但一方面投资渠道太少，来来去去就是炒房地产，另一方面股市又长时期地低迷，和国家经济的繁荣一点都不相称，这无论如何是不正常的。所以说各种内外因素加起来，中国的资本市场现在确实是应该进入一个大发展、大繁荣的阶段了。

　　本报记者章法整理

　　（夏天／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