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名家]寻觅当代艺术的新希望

　　与首届时代艺术家大奖得主、当代中国新公共艺术的倡导者和实践者舒勇的对话

　　中国当代油画和雕塑最近在纽约、香港连创拍卖纪录，随着近期中国当代艺术品在国际市场上捷报频传，国内也兴起了一股收藏当代艺术品的热潮。那么，谁是我们值得关注的当代艺术家呢？首届时代艺术家大奖的颁布，为我们的关注提供了一个聚焦点。陈逸飞、陈丹青、赵半狄、舒勇和金锋是首届时代艺术家大奖的得主。这次获奖的来自广州的舒勇， 是我们熟悉的当代中国新公共艺术的倡导者和实践者，一直在社会参与艺术工作的他执着地用“大艺术是大商业，大商业是大艺术”的观念来整合各种艺术形式及各种商业形态，并干预到城市发展规划、建筑设计、观念家居、行为艺术营销等领域。在获奖感言中，舒勇说：“……从安迪排行榜和它所选择的艺术家，我看到了当代艺术的新希望。”我想顺着他的“看到了当代艺术的新希望”来展开我们的对话。

　　问：您所说的从安迪排行榜和它所选择的艺术家看到了当代艺术的新希望，能具体地阐述一下吗？

　　答：首先是“安迪排行榜”的组织单位他们在态度上是严谨的，听说原来要评选10位时代艺术家，组织单位经过对上百位知名艺术家的筛选后。他们只审核通过了5位艺术家，当时就有评委提议是不是可以凑足10个人，而且10个人也会让这次活动更具影响力。但“安迪排行榜”的负责人却认为宁缺勿滥而回绝了这样的提议。其实看几位获奖的艺术家我们可以清晰看出一种开放和公共性。而这种开放和公共性是传统的当代艺术奖项所缺乏的，因为像陈逸飞这样的艺术家在当代的艺术圈里没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当代艺术家，只承认他是一个传统的油画家，成功的艺术商人，事实上陈逸飞并不是画油画和商人那么简单。陈逸飞的真正价值是没有被发现的。甚至很多当代艺术家对他还有偏见。而“安迪排行榜”对他没有任何偏见，并承认和发现他的真正价值（在当代艺术圈，承认陈逸飞和提高他的价值通常是会有学术风险的），这是需要有胸怀和勇气的。而接受我这个一直在当代艺术就备受争议甚至排斥的艺术家就更需要一种理由，在“安迪排行榜”中，这5个获奖艺术家在评奖的过程中都不同程度受到了争议。但最终还是成立了，这说明当代艺术圈开始用新的视野来对待一些没有办法被确立和判断的艺术观念和作品，而不是视而不见。我相信有了新的视野，必然会带来新的希望。

　　问：“大艺术是大商业，大商业是大艺术”是你的著名观点，赤裸，彻底。那么，你的《九问深圳》、《百问超女》等一系列大型艺术作品是不是这一观点的实践行为？

　　答：应该是吧，“大艺术是大商业，大商业是大艺术”，是我理解艺术与商业关系的一种观念，同时也是我考核自己作品是否成功的一种标准。在这个标准下，我的许多作品都不是成功甚至是失败的，说真的要达到那种标准是困难的。从去年创作的《九问深圳》和《百问超女》来说，其实都应该是失败的作品，尽管《九问深圳》和《百问超女》都引起广泛的社会影响，尤其是《九问深圳》几乎成为深圳的年度事件。然而这件作品的商业效果与社会效应相比相差甚远，没有任何商业效益。但是我也并不会因为这种失败而让自己大受打击，因为我知道，“大艺术是大商业，大商业是大艺术”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目标。问：所谓的新公共艺术，它的新在哪？

　　答：我们只要稍微去研究一下传统的公共艺术，就会发现这些所谓的公共作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公共作品，只是将个人的艺术作品置放在公共环境中，这样的作品通常与公共环境没有太多的关系，显得孤立而突兀。甚至破坏公共环境的和谐，伤害公共空间已经具备的某种特质。传统的公共艺术家，根本就没有在公共语境中创作的经验和知识。我认为新的公共艺术，首先要考虑和了解公共环境的各种特性。作品如何与这些特性对接和相互渗透是重要的，也就是说，艺术家必须走出个人化的语境进入公共语境中进行艺术创作，仅凭个体的认知经验和艺术天赋是单薄和片面的。新公共艺术家的知识结构应该是丰富和多元的，他们应该对各种艺术方式及手段充分了解，对各种新的生活方式及新技术需要保持敏感和关注，因为各种艺术形式、观念以及科技技术都有可能成为公共艺术的媒介和载体。新公共艺术相对传统公共艺术应该是具有多元、新技术、互动、参与、多媒介、可进入、动态等各种特征。

　　问：你如何看待今天在国内外艺术市场上取得成功的当代艺术家，比较欣赏的又是哪些？

　　答：我想当代艺术家在国内外市场取得成功应该是必然的，只是没有想到这种成功会来得这么快和突然。尽管这些艺术家在学术上早已取得了成功，然而在市场上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尤其是在近期的拍卖会上更是达到了一个高潮。对于这种成功我是感到欣慰的，对自己也是一种鼓励，因为艺术被市场承认就意味着当代艺术的各种力量能在这个商业社会中发挥更大的价值，但是我们也必须警惕商业带来的功利性，这种功利性会主导艺术家的创作。其实今天这些受追捧的艺术作品，基本上都是艺术家们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成型的艺术作品。如今许多艺术家都在不断复制自己被市场认可的作品，而不敢进行新的艺术实验。这是危险的，事实上我更欣赏那些可以不断保持实验精神的艺术家，例如赵半狄，他在自己早期油画作品已突破百万，许多收藏家及拍卖公司都等着他的画时，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诱人的市场价格和行情而投入到油画创作中。他对这些视而不见，仍然继续进行没有太多市场回报的艺术实验。这对于绝大多数的艺术家和收藏家是不可思议的。

　　问：对于开始关注和涉足投资当代艺术的收藏者们，你有什么建议？

　　答：当代艺术的成功，让许多收藏家都开始关注当代艺术并加入到当代艺术的收藏行列中，我觉得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从投资的角度来看，当代艺术的收藏还刚刚开始，必将有很大的空间。但是投资当代艺术是需要谨慎的，因为当代艺术它没有像传统

艺术收藏那样已经形成系统收藏经验。投资当代艺术必须要充分了解当代艺术的现状，当代艺术实验的成份比较多，在这个实验的过程中，许多作品是没有办法用传统审美去评判它的，用传统审美来判断实验艺术作品的质量，将使得投资者面临巨大的风险。事实上当代艺术就是打破传统审美的艺术。实验使得当代艺术形态各异，迫使许多收藏者失去判断力，我建议进入当代艺术收藏行列的收藏者，多一点参观各式各样的当代艺术展览，并尽可能与艺术家、策展人、批评家进行近距离接触，多一点参加当代艺术的学术活动，只有在当代艺术的各种接触和体验中才可能真正对当代艺术具有判断力，判断力是进行当代艺术收藏必须具备的基础，如果没有这种判断力而贸然进入当代艺术收藏，显然是不明智的。赵旭虹

　　（卓珩／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