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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过冬奥会比赛的观众或许都对短道速滑比赛印象深刻。这项赛事的最终胜利者通常并非最开始的领跑者，而是紧随其后的选手。跟跑有利于选手储存体能，紧盯领跑者的一举一动，在恰当的时机和位置突然发力超越，将梦寐以求的金牌摄入囊中。
最新一期发表的《财富》杂志指出，当前形势下，美国企业之间的竞争与短道速滑比赛不无相同之处：市场上没有永远的领跑者。用华尔街战略家艾德·亚德尼的话说，当今
高流动性的人力市场、审美挑剔的消费者，以及多样化的融资方式，引领企业进入了“完全竞争”的战国时代。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行业领域排行老二的企业往往占据了更有利的地形。
行业老大成绩不如“老二”
以家居装饰零售商劳氏公司（Lowe’s）为例。美国家居装饰零售巨头家得宝公司是这一行业里的“龙头老大”，正是其开创了家居装饰产品零售超市的先例，公司利润目前也依然相当可观。
然而2000年，新任首席执行官罗伯特·纳尔代利走马上任后，劳氏便开始“算计”家得宝。纳尔代利指出，家得宝凭借庞大的规模，在产品价格、成本及运营效率等方面占有较大优势；但劳氏拥有更明亮的店铺、更宽敞的通道和更热诚的销售人员，可以将自身定位在比家得宝更友善的用户选择上。
这正是博弈论提出的“后动优势”的经典应用。让对手先行而自己紧跟，观察对手的策略，据此决定自己的行动，这是劳氏的战略方针。而事实证明它是重要而实用的，2月份劳氏宣布，其2005年第四季度利润飙升37%，超过了家得宝的23%。这同时也在股市上有所反映：与一年前相比，2005年劳氏公司股票涨幅达到18%，而家得宝只有7%。
劳氏并非是违反“投资行业老大就能稳获利润”这条公理的唯一反例，塔吉特超越沃尔玛、百事力压可口可乐、AMD痛击英特尔等事例，都证明“后动优势”并非虚话。
《财富》杂志对10个领域内的大公司的股票利润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在过去的一年中，各领域领跑者的平均收入增长仅为2%，而跟跑者却高达21%，两者的平均利润增长分别为8%和24%，差距也相当明显。
行业领袖成为“替罪羊”
为何第一名的成绩单却不如第二名的漂亮？
管理咨询家杰夫里·摩尔在其1997年的畅销著作《大猩猩游戏》中指出，行业老大表现下滑主要是树大招风的缘故。摩尔说：“每当提及微软、思科或是SAP这些巨头们时，我听到的往往是刻薄的评价。作为公众焦点，行业老大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饱受非议的美国零售业老大沃尔玛。尽管美国第二大零售商塔吉特和沃尔玛同样为降低成本和商品售价而一直采取低薪、低福利政策，并通过低价商品排挤其他中小便利店，但前者却并未像沃尔玛一样不断遭受“炮轰”。
摩尔认为，人们的反对声并非完全针对沃尔玛。消费者面对的是一个压力重重、充满挫折的现代社会，需要找到一个时代的象征来发泄不满，曝光率高的行业领跑者因此成为“替罪羊”。
摩尔还指出，这仅是行业老大所面临的问题之一。在英特尔的案例中，这位电脑芯片业老大遭遇的麻烦并非是行业象征这般简单。在过去数年中，电脑制造商们受制于英特尔的垄断优势，不得不支付高昂费用购买其生产的芯片，但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但在行业老二AMD公司的芯片性能超越英特尔之后，电脑制造商纷纷改投他处，英特尔被迫自食苦果。根据默丘里研究公司的统计，AMD公司2005年第四季度的全球计算机芯片市场份额，已由2004年底的16.6%升至21.4%，而英特尔则不得不向个人电脑以外的业务领域扩张，但迄今为止，其在通讯设备芯片等新领域的研发投资，利润依然未有起色。
英特尔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是当前高流动性的人力市场。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曾帮助英特尔缔造辉煌的一批主力干将目前已多半投奔他处，以寻求更好的发展，而年轻一代的杰出电脑工程师，则更倾向于选择AMD这类前景更好、但常年受压制的“千年老二”，或是马弗尔和布罗德科姆公司等规模较小但更具活力、个人升迁更迅速的企业，而非英特尔这类庞大繁冗并已开始走下坡路的“老古董”。
但与短道速滑有一点不同的是，跟跑选手的最终目的是伺机超越领跑者，夺得第一的宝座。但对于美国的行业老二们来说，第一的位置与其说是宝座，不如说是一块炙人的烙铁。对于AMD等形势正好的企业来说，“争先恐后”不如“争后恐先”，一旦枪口转向，沃尔玛们的今天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
本报记者 于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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