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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骨髓”唱的是哪出戏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3月17日 00:00 中华工商时报

  沈阳的奉天医院,公然盗取已经全身麻醉而人事不省的患者的骨髓,而且,并非单个医生所为,是当着在场那么多医生的面,下手麻利,并有意将留在患者身上的针眼儿消除。(2月24日《羊城晚报》)面对无辜患者,医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集体犯罪,实在是闻所未闻。

  医生趋利而将患者当成了摇钱树,置患者的生命于不顾,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前
有哈尔滨的天价药费、后有宿州患者眼球事件,紧接着又有江门新会区140多名医生集体吃回扣的事情暴露,我已经是见多不怪。

  沈阳的奉天

医院“盗骨髓”,让我想起当年
京剧
泰斗侯喜瑞先生唱过的一出老戏,叫做《盗御马》。当年,窦尔墩下山盗御马的时候,还需要乔装打扮一番,而且要趁着无月的黑夜暗地里躲藏,最后,还要“我这里将薰香暗暗地点上,熏倒了看马的人料也无妨。”如今我们的医生“盗骨髓”,却已经进化到比窦尔墩还要简单而公然,长驱直入,不管不顾,连一柱薰香都不用遮人眼目的地步了。

  过去老北京有家叫万全堂的老药铺,最早开业在明永乐年间,比有名的同仁堂的年头还老,堂中有一副有名的抱柱联,叫做: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这副对联,一直到解放以后还挂在药铺的堂中。那时的药铺和医生,也讲究赚钱,但更讲究医德,什么叫做“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就是说要敬畏之心,即使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坐堂的大夫给病人看病,药铺的伙计给病人抓药,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何况你所做的一切,老天爷长着眼睛呢。这就叫做医德。现在,不讲究了,可怕的是,不是一个医生不讲究,而是那么多医生集体无意识,都不讲究了。天都不怕了,钱和利益就是老天爷,哪怕拿着沾满着患者鲜血的钱,也不觉得扎手了。这样的堕落,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自古以来,人们是将良医和良相等同来看待的,也就是说,医生从来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都是至关重要的,医生是济世疗伤的一种依靠,是世道人心的一面镜子。

  问题是:为什么今天我们的医生的医德变成了如此惨不忍睹的地步?脆弱得如此弱不禁风,一下子就能够滑落到最基本的道德线之外,甚至是法律线之外呢?

  问责我们整体医疗产业化,和我们医生背离白求恩大夫精神的道德缺失,都是没错的。但是,仅仅将板子打在医生的屁股上,其实,也是不公平的。因为社会整体的道德滑坡,是有目共睹的:

  制药商在四处出击搞新药的批文,其实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去欺世盗名去骗取钱财;房产商在公开叫嚣并实行暴利,其所向披靡之势无人制止的了;一些跑官买官得来的官职却偏偏打着“人民公仆”的漂亮旗号;一些本来是育人的学校巧立名目几乎要掏空了家长的腰包……更不用说充斥在我们身边屡见不鲜的假冒伪劣与奸诈欺骗,世风沦丧,道德滑坡,渗透在我们每个人之间,有时真的是让你防不胜防。医生只是我们全社会道德链中的一环,整个水系被污染了,水里的鱼都难得干净了,谁能够说医生本来不也都是好鱼呢?可怕也可悲的是,如今我们每条鱼,都在这样污染的水域中自顾自而且自得其乐的畅游着。我们有时已经见多不怪,我们有时已经熟视无睹,我们有时已经麻木不仁,我们有时已经自觉不自觉地加入到这样道德滑坡的大军之中。要不,为什么一个医生拿着针头去盗骨髓,在场的那么多医生却没有一个医生吭声呢?如果我们也是在场者,我们会不会也这样,在金钱与利益面前失语?道德成为了一只脆弱的小鸟,一下子就被金钱和利益所击中?无可奈何,在劫难逃?只能摇起了白旗,像降落伞一样,带我们坠落在道德的烂泥塘之中?

  我想,这才是沈阳的奉天医院此次上演的“盗骨髓”这出戏给予我们最大的思考。否则,头疼治头,脚疼医脚,下一次,不知又会冒出哪一所医院,哪一个医生,上演又一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好戏。(17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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