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客散怀•蓝逸飞]水上的箫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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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2月07日 09:27 金羊网-民营经济报 | |||||||||
宛如一曲洞箫的幽韵在时间的河流上悠悠滑过,其中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拍、每一个乐段都回荡着自我生命的清响———这是我近日欣读谢远宗的诗集《梦的片断》时,从内心涌出的高山流水。在诗句的淙淙清响里,那种迹近破碎的诗性激情又悠然回到我的内心,将我带回初识小谢的《面影》岁月。 那时,一群被现代诗之火烤炙得坐立不安的诗爱者,啸聚于面影诗社的旗帜下,以
微风吹过黎明/它把淡蓝色的群山/从幽暗的地底吹起/我要去拜谒一位诗人/他住在低矮的屋檐下/一只蜘蛛网里 已经刮了三天的台风/已经下了三夜的暴雨/那一挂蛛网依然/安然无恙/那一位诗人/宛然就在网中央 黄昏的屋檐,微风吹过/蛛丝就像诗人/纤细的神经,在房事过后/轻轻打着寒颤/微风把暮霭茫茫的山峦/一浪又一浪吹向/落日的天边 这类与自然生命对话的诗作,充满着乡村自然的宁静、澹淡、诡谲和不可知的宿命感。小谢怀念童年,怀念家乡,怀念曾经让他久久徘徊的黄泥山岗,怀念那伫立在青青草地边缘上沉寂而零碎的荒村。在这种怀念与回忆中,诗人陷入了一种生存的悖论里———在他的童年,繁华的都市曾是他赖以改变命运的天国。当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成为一个令家乡亲友羡慕的城里人后,却在某个失眠之夜蓦然发现,他与所栖居的城市总有一种疏离感,而故园的点点滴滴,却总在春宵秋夕潜入他的梦境:“这么多年了,那些傍晚的火焰/仍然在我的眼中燃烧”《自然景色之三》。 其实,故乡之风俗习惯早已融汇进他的血液之中,这样的血统显然使他无法彻底融入都市,但是,偶尔返乡的时候,乡村生活的贫乏、枯燥以及无人可进行知识交流的困惑,又令他找不到与他当下心境完全贴合的家园感。在都市生活了多年之后,他已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样的困境,让他的心灵永远驿动于故园与都市的旅途中。在这样的心灵历练中,他逐渐成为一个倾向于用诗歌行吟的诗人,并学会越来越能够理解他人,包容他物。在都市的繁嚣之外,他爱上了总能清醒他眼睛的山、河、草、木、花、鸟、虫、鱼,爱上随意而来的一缕轻风。在心灵深处,他保持着一份不受俗世污染的净土,在那片净土上,“明月高照,山边的芦花一片雪白”《树林》。 通过这样的状写,小谢完全投入到一个自然的镜像中,组成冷寂寥落的心灵意象。在作者个体精神的创造中,这些自然生态的沉积,埋藏的乃是人对自然的永恒依恋。在感物的背后,是作者个体精神渴慕的隐微呈现。对于汉语文字的精确应用,使小谢可以准确把握自己要叙述的景物意象,并且从精神上与这些景物融会一体,创造出以感物为中心的汉诗所达到的最经典的叙述效果———意境,而意境的营造,让他状写自然景物的诗给阅读者传达了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韵味。 从这类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在用心灵与自然世界的和谐相处中,体味着对自然之道的尊崇,逃避着红尘世俗对心灵的侵蚀。同时,对这些景物的诗歌体验,使诗人内心越来越柔和、越来越细腻。由此我们知道,真正的诗人,不会让水一般的时间洗尽了激情,他的幻想也不会像水一样流掉。流水从来没有无意义地流失,如黄河长江,从来都是在流动中养育着文明和生命。在一切激情被湮没之前,在一切预感被验证之前,诗人的自尊和高贵比什么都重要、文字的正义和品味比什么都重要。 (金陵/编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