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等一回三年两声叹

　　本报记者  舒丹尼

　　经典的历史巡礼，是历史的经典聚焦，也是经典的历史诠释。乙酉年岁末，上海博物馆隆重举办“书画经典———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藏品展”。展览从晋唐宋元书画发展史的整体着眼，观赏、研究、探索103件国之瑰宝，其经典性不言而喻。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在上海博物馆展厅里，上海博物馆、辽宁博物馆、故宫博物院三强联袂举办“72件晋唐宋元书画国宝展”，在寒冷的冬天掀起长达数月的中国书画热潮。

　　三年后，同样是在上海博物馆看晋唐宋元书画，这回是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两强联手，展出103件千年稀珍。

　　千年等一回，三年两声叹。千年间的书画作品留存到今能有几多？“上海博物馆有幸，上海有幸，

上海人有幸。幸甚至哉。三年两次直面近200件千年珍品，真正地与中国书画的经典遭遇，激情遭遇。”故宫博物院副院长李文儒在故宫博物院迎来八十华诞之际有感而发。

　　面对103件国宝，世人的目光究竟要先落在哪里？这次“经典展”展出的书画作品时间跨度逾千年，悉心挑选的展品托起了晋唐宋元书画发展历史，再现了中国书画演变的辉煌时段、精彩华章。这次“经典展”选择了书法“宋四家”蔡襄的《行书自书诗卷》、黄庭坚的《草书诸上座帖卷》和《行书华严疏卷》、米芾的《行书苕溪诗卷》和《行书参政帖》；选择了绘画“二米”之一米友仁的《潇湘奇观图卷》；“南宋四家”刘松年的《四景山水图卷》、马远的《踏歌图轴》、夏圭的《梧竹溪堂图页》；“元四家”黄公望的《丹崖玉树图轴》、吴镇的《渔父图轴》和《竹谱图卷》、倪瓒的《六君子图轴》以及王蒙的《夏山高隐图轴》和《春山读书图轴》。

　　展品中还包括传世最早的墨迹———西晋陆机的《平复帖》，这是此帖首次离开紫禁城，仅展出一周。这幅1700年前的珍翰不仅具有古朴淳雅的艺术魅力，更印证了中国书法从章草向今草的关键过渡。据现场的工作人员介绍，在《平复帖》展出的短短的一周时间里，约4.3万人排队等候参观。最后一天的参观人数更是达到了近七千人次。上海博物馆熙熙攘攘的大厅里，每天有千余人沿着四层楼梯，曲曲弯弯地“拗”成S形的长队。这是继“唐宋元明清国宝展”、“《淳化阁帖》特展”和“周秦汉唐文物展”后的又一个文化热潮，又一条等候观展的长队。一到国宝前，观众的脚步自然而然地会放轻些、再轻些。这千年等一回的时刻，谁不想多看一眼呢？记者在现场看到一位观众露出“如饥似渴”的神情，忘了挪动步子，身后观众不恼不躁，只是悄悄提醒：“往前走走吧。如果大家都少看一分钟，后面排队的观众就早一分钟看到国宝。”

　　当记者驻足古代书画面前，往往会被丰富多彩、构图各异的画面所吸引，可惜由于参观的时间有限，很少留意书画上的题跋。对一些本身缺少作者、识别，而后人题跋又集中在续页的作品更是无暇顾及，没有足够时间一字一句斟酌。殊不知，正是这些后续笔迹述说了一幅书画背后的流传故事。如王曦之的《兰亭序》，围绕这幅墨宝发生了太多的传奇。据说人人都想得到久负盛名的《兰亭序》真迹。唐太宗为此甚至导演了一出“萧翼赚兰亭”的活生生的历史剧目，从辩才和尚手中骗得此帖。后来，唐太宗下旨，死后将《兰亭序》陪葬昭陵。《兰亭序》从此不见天日。又有说，奉唐太宗谕旨，当时供奉拓书人、直弘文馆冯承素等人曾在《兰亭序》真迹上做双钩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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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故宫珍宝带回家

　　■本报记者邵一乙

　　为庆祝故宫博物院成立80周年，上海博物馆于近日举办了“书画经典———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藏品展”。上海博物馆一时人头攒动，古玩字画爱好者奔走相告，相挟而去，气氛与临近的春节一样喜气洋洋。

　　来自上海博物馆的消息，此次展出的书画珍品年代都在元代以前（包括元代）。103件书画国宝中，绘画占67件，书法占36件。传世最早的墨迹、西晋陆机的《平复帖》首次离开紫禁城。不过，让大家遗憾的是，出于对国宝文物的保护，《平复帖》在上海只能展出一周，随后就将被西魏行书《法华经》换下，并将被封闭于故宫博物院3年。很多人为此扼腕叹息。幸好要亲近这些稀世珍宝，并非只有华山一条路。故宫博物院早已有更大的一道饕餮盛宴奉献给人们：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和香港商务印书馆联手打造的跨世纪工程、联合编辑出版全套共60卷本的《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

　　据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画册编辑室主任周祖贻介绍，《大系》是一套全面系统反映故宫文物收藏的经典图录，其中绘画、书法占三分之一。这次故宫博物院带来的61件珍贵藏品，以及两年前“晋唐宋元国宝展”的展品，大多被收录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大系》每件书画的全部资料信息，无一遗漏。如果说观众看展览，由于时间限制，无法细细欣赏，那么在《大系》中，人们可以不再遗憾，还能细细品鉴故宫专家对各作品的研究成果。《大系》特邀了启功、王世襄、金维诺等国际知名学者为顾问，徐邦达、朱家溍、杨伯达等故宫院内专家为编委，各分卷主编则由该领域的院内学科带头人担当，力图让图文搭配尽善尽美。全集出版工作从1997年下半年正式开始，至今已出版37卷。如此系统集中地推出故宫珍藏的国宝，尚属首次。

　　如《平复帖》，它的作者西晋人陆机，不但本身就是位名人，曾写下中国文学批评史发端之作《文赋》，而且他的祖父陆逊，也是三国时赫赫有名的东吴大都督，火烧连营大败了刘备。当然，陆机最有名的还是被启功先生尊为“墨皇”的中华第一帖《平复帖》。它比王羲之的手迹早了七八十年，是用秃笔写在麻纸上的，只9行字，却盖满历代名家收藏章印。它险些被清代皇室后人卖到国外，开价20万银元相当于当时北京10座豪宅的卖价。后来被爱国收藏家张伯驹耗巨资买下。之后，此贴又为他惹来8个月的绑架、300万元的勒索。最终，此帖在张伯驹连日绝食昏迷不醒以表决心下得以保全，在新中国成立后被无偿捐赠给国家。这些故事都可以在作品的题跋上找到蛛丝马迹。而陆机出生地“吴县华亭”，就在今天的上海。

　　周祖贻表示，如果文物古玩爱好者觉得看展览还不过瘾，《大系》就是一个很好的补充。据介绍，在晋唐五代书法卷中，读者除了可以与《平复帖》这件国宝零距离接触，还可观赏到近年来在新疆楼兰等地出土的大量写经、文书，让人们见到魏晋时期经历的隶书、章草、早期行书、今草书、楷书、新隶体等书体。此外，《大系》计划出版的60卷书目中，已出版的37卷涉及瓷器、书画、家具、织绣等各方面内容。据介绍，《大系》近期还会出版以帝后冠服等为主要内容的《清代宫廷服饰》卷。

　　《国际金融报》(2006年01月13日第二十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