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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三建一”及“垂直管理”改革之后，统计系统实现了有限“独立”，但究竟何时能真正“独立”，就要等待下一场深刻的革命了
实际上，普查中遇到的难题等于系统性地暴露了日常统计的积弊。就在经济普查同时，统计局内部被称为一场“深刻的革命”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这场变革旨在重修统计环节末端的“三支调查队”制度。
事实上，这是一项经过旷日持久讨论，经过两代统计人努力，最终付诸实施的变革。据国家统计局相关负责人回忆说，2003年5月，国家统计局就“三支调查队”管理体制改革问题向副总理曾培炎汇报。当年9月向中编办汇报了具体方案。随后在长达近两年的时间里，统计局深入调查研究，多方征求意见。
变革:“撤三建一”+“垂直管理”
所谓“三支调查队”是指国家统计局直属的农村社会经济调查队、城市社会经济调查队和企业调查队(合称三支调查队)，是“行使行政职能的事业单位”，全国范围内有国家编制队员两万多名。
调查队的职能是全面承担和统一组织实施全国农村、城市社会经济调查以及企业调查统计工作。目前，“三支调查队”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分别设立省级调查队，还在857个县(市)设有国家农调队，226个市、县设有国家城调队，210个中心城市设有国家企调队。
“GDP的数据来源中，国家统计局独立调查的数据几乎全部来自三支调查队。”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核算司司长许宪春如是评价调查队的重要性。据了解，2004年国家统计局重要信息被中央两办采用的1482篇，约有3/4来自“三支调查队”。
但是，“现在与三支调查队成立时相比，中国的社会经济结构、发展模式和管理方式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三支调查队分设的体制已不能适应形势的变化。”11月25日，李德水在国家统计局直属调查队管理体制改革工作会议上说。
由于各自形成独立体系，“三支调查队”存在着调查网点重复交叉、分布不合理等问题，不能形成合力。这样既造成资源浪费，又难以达到精简、统一和效能的要求，没有形成完整的调查体系，不利于提高调查网点的全国代表性和工作效率。因此，“国家统计局选择以三支调查队改革为突破口进行统计体制改革。”李德水说。
另外，“三支调查队”还长期在外“受制于人”。根据国家统计局对本刊提供的材料称，此次改革前的统计体制为“统一领导，分级管理”。各地统计机构归地方政府领导，国家统计局只对其进行业务领导。而调查队则委托地方统计局管理。在现行统计管理体制下，地方统计局存在着抗干扰能力差等问题，调查队更不可避免存在这些问题。
而此次“深刻革命”就直指积弊，对调查队动大手术，在组织上“撤三(支)建一(支)”，在管理上实行“垂直模式”。
就在2005年年底，国家统计局已经开始逐步撤销国家统计局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农村社会经济调查队和城市社会经济调查队、企业调查队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社会经济调查队，设立国家统计局各调查总队。11月底，国家统计局任命了30个省级调查总队总队长，进而实现“垂直管理”，并独立上报统计结果。
垂直之惑
在改革逐步深入的过程中，也有一些待解之惑。据本刊对一些地方统计局的采访，他们对调查队改革仍存有疑惑，其中大多集中在调查队与地方统计局是否要“分家”上。
国家统计局相关负责人对此的解释是，其实改革方案已有明确规定，国家统计局各级调查队的经费来源，维持原“三支调查队”的经费渠道不变。各级调查队为地方服务的调查项目所需必要经费，列入地方财政预算。目前“三支调查队”使用的办公用房、各种设备等资产，由国家统计局各级调查队继续按原方式使用，其产权关系维持现状。其中并无“分家”迹象。
对于直属后的调查队来说，如果仅靠国家统计局，在一些地方会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在东部经济发达地区，“调查队人员经费，财政部就给那么多钱，上面要留一点，到省3万元，省以下3万元(每人每年)都保证不了。在西部，这笔经费发工资绰绰有余，但是在东部就不行了。” 国家统计局原副局长贺铿这样说。
在发达地区，调查队的一部分经费会来自当地政府，方式颇多，比如就某些统计项目直接向地方申请，或者在地方统计局兼职等等。如此一来，尽管“三支调查队”架构已变，但财务上仍部分仰赖地方却是难免。
更深一层，即便财务上有限依赖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垂直管理之后业务很难分开的问题。“调查队不可能把所有的统计业务都做起来，有的还要依靠地方统计局。比如工业统计当中比较大量的数字，建设行业的数字，社会、科技、副业都是地方做。”贺铿说。
实际上，调查队的编制不过两万人，这次“撤三建一”之后，又精简了大约1/10。就人数上来说，也很难承担所有的统计任务，即便垂直管理之后，业务上也得部分依赖地方，所谓抗干扰的目的只能是部分实现。
如此看来，在“撤三建一”及“垂直管理”改革之后，统计系统确实有限地实现了“独立”，但究竟何时能真正“独立”，就要等待下一个深刻的革命了。(作者 王晨波)
相关链接国务院公布《统计法实施细则》
据新华社北京1月2日电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日前签署第453号国务院令，公布《国务院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实施细则〉的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实施细则》(以下简称《细则》)根据这个决定作相应的修改，重新公布，并于2月1日起施行。
根据这个决定重新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实施细则》共六章、三十六条。
修改后的《细则》规定，国家建立健全统计数据质量监控和评估的制度，加强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重要统计数据的监控和评估。
修改后的《细则》还规定，国家统计局及其派出的调查队、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统计机构是国家执行统计法规和统计制度的机关，负责监督检查统计法规和统计制度的实施，维护统计机构和统计人员的职权，依法查处违反统计法规和统计制度的行为。
《细则》修改后明确，企业事业组织有《统计法》第二十七条第一款所列违法行为之一的，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统计机构或者国家统计局派出的调查队予以警告，并可以处5万元以下的罚款。个体工商户有《统计法》第二十七条第一款所列违法行为之一的，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统计机构或者国家统计局派出的调查队予以警告，并可以处1万元以下的罚款。
修改后的《细则》还明确，国家统计局派出的调查队承担国家统计局布置的各项调查任务，依法独立开展统计调查，独立上报统计资料。
文章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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